華鼎武在約定的時間回到了家,看著武管事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得挑眉多看了他兩眼,問道:“怎麽了?”


    “這個……雖然二公子說不要告訴您,但小的覺得還是告訴您一聲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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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兒?出了什麽事?”


    “嗯……林家派人把二公子的一個叫徐顯的表兄,送來了。”


    徐顯?聽到這個名字,華鼎武的腳步一頓,武管事也跟著停下,看著他。華鼎武沉吟了片刻問道:“人呢?”


    “林家的那個小廝已經被二公子打發了,至於那位徐公子現在正在客房養病。”武管事不明白這兩人的恩怨從何而來,不過還是縮了縮脖子小聲說:“二公子也不知道讓文墨文書那兩個臭小子給他下了什麽藥,又拉又吐的,現在隻能躺在床上養著呢。”


    華鼎武想笑,但忍住了,麵無表情地點頭:“那小子不是什麽好東西,隨便申兒折騰吧。”


    武管事立刻點頭,眨巴著眼睛繼續看著他,華鼎武看他一眼:“至於林家,你不用管,我自會收拾他們。”


    武管事扁著嘴:“二公子答應他們,下個月和林晉公子一起遊湖。”


    華鼎武的臉色開始變黑,冷氣開始不要錢的向外散,凍得武管事小心翼翼地退後了兩步。華鼎武哼了一聲大步往院子裏走,武管事想了又想,還是把腳收了回來。小兩口打打鬧鬧,床頭吵架床尾和的,咱們不要跟著參合了。


    華鼎武一進院子,就看到房間裏亮著燈,照著窗邊榻上一個捧著書的細長人影。不知怎麽的,心就這麽慢慢地軟了下來,剛剛的脾氣也一點點的消散了。輕步走進院子,明明沒有發出聲音,明明他看書看得專注,卻仿佛心有靈犀一般,轉過頭來看著自己,揚起笑容。


    唐申放下書下了榻,打開門看著門外的男子,輕笑:“回來了?”


    看著背光站立著,仿佛會發光一樣的男子,華鼎武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順著他細長柔軟的腰緊緊地抱住,仿佛要把人揉進身體一樣緊緊抱著。他不需要更美的,更好的,他隻要懷裏這個就可以了,這一生,有這麽溫暖的人存在於自己身邊,就足夠了。


    唐申明顯覺得這人今天有些奇怪,但仍然溫順地依著他,直到華鼎武自己將手慢慢放開,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我回來了。”


    唐申縮在榻上看書,毯子蓋到肚子上。沐浴後的華鼎武走過來依在他身邊坐下,伸手很自然地將他擁進了懷裏。唐申放下書,向後仰起脖子打量他:“今天出了什麽事?”


    “這話不該我問你嗎?”華鼎武輕笑,低頭在他脖子上輕咬,唐申癢得瑟縮了一下,伸手將他的頭給推開:“不過是笑話林晉被耍了一回而已,沒什麽了不起的。你怎麽了?”


    華鼎武抱著他不放,非要他講清楚。唐申皺了下眉,雖然不情願但仍然乖乖講了,沒得必要在這個時候和他計較。隻是講完了後,唐申眯起眼睛盯著他很嚴肅地問:“你怎麽了?”這般的粘人。


    華鼎武並沒有馬上說話,隻挑著眉有些不太高興地說:“你邀他遊湖?”


    唐申皺皺鼻子:“我又沒說你不可以同去。”


    華鼎武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怎麽這麽多心眼呢。”


    “又不用在你身上,你管我幾個心眼。”唐申伸手拉拉他的頭發:“喂,問你呢,今天出了什麽事?”


    華鼎武冷哼一聲,將他抱緊:“今天有人想給我做媒。”


    “咦?”


    華鼎武冷笑:“竟然有那麽多的大家閨秀傾心於我,我是不是應該很自豪?”


    唐申黑著臉瞪著他,華鼎武在他臉上親親安撫:“就算我成了親,他們以為一個女人,就可以牽製住我了嗎?”


    唐申愣了一下,轉轉眼睛突然問:“我呢?”


    “什麽?”


    “我能牽製你嗎?”


    華鼎武也愣了一下,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點頭說:“應該是可以的。”


    什麽叫應該!唐申瞪著他。華鼎武用拇指摩挲著他有些氣鼓的臉頰:“可你不會的,你這麽聰明,不會留給別人牽製我的機會。我也不會,我不會讓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打擾你。”


    唐申的心情就這麽漸漸飛揚了起來,明明他沒說什麽,但是,有這麽了解自己,這麽體貼自己的人陪伴在身邊,實在是一件很讓人慶幸的事不是嗎?


    可唐申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因為他簡單幾句話而變得高興,所以撇了撇嘴問:“隻不過是一幫老頭子在做白日夢罷了,你幹嘛跟他們一般見識?”


    華鼎武冷哼:“隻是這次說親的人讓我有些意外而已。”


    唐申不繼續問了,打了個哈欠道:“這些事你自己掂量,反正你要成親了我自然不方便繼續留著的。”


    華鼎武好笑,在他唇上咬了一下:“你死心吧,我不會成親的。”


    唐申心說你成親去唄,去唄,我又不會阻止你。有什麽了不起的,你前腳成親,我後腳就洞房去,誰怕誰呀。


    可是,心裏卻是高興的。


    到了四月底,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京城整個的平靜了不少,連帶著華鼎武都不忙了。因為不忙,所以難得有空,華鼎武決定見見那位敢對唐申有非分之想的小子。


    唐申沒興趣見,所以華鼎武在他休息的時候,和硬要湊熱鬧的華鼎文,一起去看他了。


    徐顯躺在床上哼哼唉唉,一個小廝正拿一個小勺子給他喂藥,隻聞那味就苦得夠嗆。華鼎文抽了抽鼻子,搖頭好笑:“文書文墨那兩小子,存心整人嘛。”


    華鼎武沒理他,他自進了房間,就一直看著徐顯。


    唐申這待見這孩子,當時的吩咐是讓他老實在房間裏呆著不要亂跑,尤其不要跑來找自己就行。所以永祿和文書文墨幾個很是費了一番心思,以前和五賊們一塊當然隻能粗著來,現在文書文墨自然有無數的方法整治徐顯了。


    所以徐顯吃東西變味的毛病在喝了藥後就很快痊愈了,可從那天起,他就不停地拉肚子,怎麽喝藥都不管用,過不了多久腹中就一陣空響,然後就必須去和馬桶相親相愛一會。才幾天,原本因做粗活而稱得上壯實的人,就這麽瘦成了一把骨頭,全身都散發著一股臭味。不要說亂跑去找唐申了,他現在已經連下床都需要人扶著了。


    華鼎文給他把了脈,再去看了看藥渣,回來好笑地搖了搖頭。輕聲對華鼎武說:“死不掉,停了藥養上一陣就會好。”


    華鼎武點點頭,心想申兒果然是太善良了一些,所謂斬草除根方能永絕後患。既然申兒動不了這個手,他自然是不介意幫忙的。所以他走到徐顯的麵前,挑著眉冷笑:“徐顯?”


    徐顯在他們進門就注意到他們了,相比忙進忙出的人,眼前這個黑衣男子更加引人注目。那一身冰冷鋒利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害怕,不敢直視。不過,他似乎是在哪裏見過這人的,但卻想不起來了。


    華鼎武繼續冷笑著抬起手:“認得這個嗎?”


    徐顯瞪大眼睛看著他手中的牙牌,那上麵刻著錦衣衛等一些字。徐顯雖然不學無術了些,但字確實是認識不少的,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臉色刷地白了,眼前的人是錦衣衛?那個連當官的人都會害怕的錦衣衛?


    華鼎武晃了一下自己的腰牌就收了起來,猙笑著說:“唐申是我的人,你一個扛包的苦力就敢這麽大搖大擺地跑到我府上,還想對我的人動手動腳,實在是有些膽量。”徐顯的眼睛瞪得幾乎突出眼眶,撐著床就要起來解釋。不過華鼎武直接把他的話擋回去,囂張地說:“爺看在申兒麵子上,不要你的狗命,但你小子再敢妄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就算你是申兒的親兄弟,我也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明白?”


    徐顯狠狠點頭,他在京城也呆了幾年,錦衣衛的凶狠,他是非常清楚的。


    華鼎武非常滿意,於是擺擺手,穿著錦衣衛服飾的武刀武劍進來,架著徐顯就走。徐顯沙啞著噪門哭叫討饒不休,拚命掙紮。可他這些天幾乎拉掉半條命,哪來的力氣掙紮呢?就這麽消失在華鼎武的視線範圍內。


    華鼎文嘖嘖兩聲:“申兒不是說不要整死他嗎?還說徐家要來人接了,你這是要把他怎樣?”


    “沒怎樣,隻是送他在牢裏住幾天而已。”華鼎武彈了彈衣角,哼了一聲:“不然他怎麽相信我真的是錦衣衛。”


    騙人!你根本就是想找個申兒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教訓他而已!太了解自己弟弟的華鼎文在內心瘋狂吐糟。


    在徐顯被扔進錦衣衛大牢兩天後,徐家人終於來到了京城,而從牢裏出來的徐顯看到徐安竟然嚎啕大哭起來,撲到大哥的懷裏死也不肯再留在華家,片刻都不肯。於是,唐申連請他們吃頓飯的機會都沒有,就隻能目送著他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地離開了華家。


    唐申無奈地轉頭,看著坐在一邊靜靜喝茶的華鼎武,過去拉扯他的頭發:“你對那小子做了什麽?”


    華鼎武放下茶,將他擁到懷裏:“隻是讓他在牢裏住了幾天而已。”


    唐申翻了一個白眼,華鼎武笑著親他一下,然後冷下臉來問:“徐家人送來的那丫頭是誰?”


    唐申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目瞪口呆的冬月,說:“那不是徐家送來的,是我母親身邊的兩個大丫頭之一,叫冬月。我身邊的大丫頭杏娘出嫁了,又有了身孕,不方便來。冬月從小養在府裏,是母親信得過的人,做事也很妥帖,母親擔心我養病身邊卻沒有丫頭照顧不方便,就讓她過來了。”


    華鼎武掃了冬月一眼,冬月被那冰冷的眼神嚇得一縮脖子,低頭不敢再看。唐申立刻捏他的臉把他的臉轉回來:“不許嚇唬她,她還小呢。而且,她是永祿的心肝肉,別胡思亂想。”


    華鼎武這才滿意,親他一口就去辦公務了。


    唐申歪到榻上,看著冬月有些扭曲的小臉笑著說:“怎麽了?”


    冬月想了半天才說:“二爺,那位華二少……對你……是真心的?”


    “嗯。”唐申雙手攏起來放在肚子上,輕笑:“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冬月隻好點頭,反正自己要留下來照顧二爺,若那男人對二爺不好,她自然會想辦法讓二爺離開這裏!不過現在要辦正經事,轉身去自己的包裹裏拿了一個匣子給他。


    唐申接過放在案上打開,裏麵是幾封家信,下麵壓著的是一大封銀票,雖然麵值不多,但這厚度,約有數萬吧。他們家什麽時候這麽有錢了?唐寅進京,自己進京,前前後後花了不少錢,尤其是自己進京救人把家裏掏空大半,現在再一口氣拿出上萬來是不可能的。


    冬月看他拿著銀票皺眉立刻說:“二爺,這些銀子是太太讓奴婢給您帶來的,她說您一個人留在京城,總有不方便的時候。家裏一時半會的沒辦法搬到京城來,您也總有要打點的時候。就算是用不著,這些銀子您留著買個莊子鋪子什麽的也是個營生。”


    唐申點了下數目:“兩萬兩。唐家家當多少我很清楚,這些銀子怕是把家底都掏了吧?”


    “不敢瞞著二爺,沒呢。老爺太太和大爺大奶奶商量後,把家裏幾個鋪子都盤出去了,家裏還留了些銀子準備搬家用的。老爺和大爺說,這以後去了京城,家裏鋪子就顧不上了,隻是有些祖田,老爺和大爺不舍得賣,就留著。”唐申管家,邱氏吩咐她這些事都要對唐申照實說,畢竟這些家產都是他經營下來的。


    唐申皺了下眉,唐家主要還是田產多,鋪麵倒還真不多。家裏兩個姑娘出嫁,都陪了一些鋪麵,所以留在手上的數量也一般,現在全部賣出去,能得這麽多銀子,倒也不算是賤賣。畢竟若他們真的在京城住上個幾年,家裏留些鋪子也實在是沒意思的很,誰有那功夫去收租子。


    點點頭,唐申道:“我自會書信給父親,田產就不要賣了,幾個管事都是用慣的老人了,讓他們在家裏盯著些也就是了。”


    “是,二爺。”


    “母親還有什麽話讓你帶給我?”


    “是,太太說,讓您買個大點的宅子,等一家人搬來京城後,就搬去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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