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凰被他這一笑,心裏沒有任何驚艷的感覺,隻覺得最近渾身上下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趕緊顫抖著拉著他的手,十分狗腿開口:“是的,是的,來,你先進來!啊,親愛的,我忘記了問你,你怎麽會突然來了,怎麽招呼都不打一個,讓我事先知道一下,也能好好思索一下如何招待你……”


    起碼也先讓我想好怎麽應對你的怒氣啊!


    “嗬……”他閑閑笑了聲,揚手一扯,將披風精準的扔到一邊掛著,隨後幾個大步上了主位。心下是憋著不少怒氣的,尤其是聽說這小狐狸還吩咐東籬,不許將消息傳達給他,他就恨不能……他也不知道他能把她怎麽樣!


    澹臺凰哈巴一樣的笑著,笑到嘴角都快抽筋了,狗腿的上前給他老人家捏肩膀,隨後開始探口風:“嗯,親愛的,你來漠北是有什麽事嗎?”也許是她想多了,他根本就不是來找她算帳的,而隻是來處理國事的,是的,是的!


    他聞言,伸出手,覆蓋住肩膀上她的手,成功的嚇得澹臺凰心裏一突,身上的寒毛又豎了起來,整隻手不斷的發著抖,被他握在手心裏,後背也開始冒出大量的冷汗!


    此刻他麵上冷意和怒氣都褪去,笑容明艷,仿佛彼岸花開,叫人頭皮發麻,輕柔的握著她的手,十分溫柔的笑道:“來漠北有什麽事?太子爺,爺要是再不來,爺頭頂的綠帽子,都戴成高塔了吧?”


    呃……這不是扯蛋嗎?


    澹臺凰嘴角一抽,十分實事求是的為自己辯駁道:“胡說,我可沒給你戴綠帽子!我一直都是一個對愛情忠貞不二的好女子!”


    說完之後,背後冷汗如瀑,不造這樣說,能求得原諒不。雖然這樣自我褒獎,讓她自己也十分汗顏!


    “哦?那你做的那些好事,是你自己說,還是爺來替你說?”他笑意盎然,就這樣看去,便生生的把人的心神都迷惑了去,但是澹臺凰看他這樣子,險些沒直接給嚇得魂飛魄散。


    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試探著問道:“你說和我說,有什麽區別?”


    “太子妃自己坦白自然是從寬的,若是讓爺來說麽……”接下來的話沒說,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而且撫摸澹臺凰手背的動作,更加輕柔了一些。


    澹臺凰通身一僵,趕緊站直,呈立正狀!整個人心情也忐忑了起來,開始思索自己究竟幹了什麽,能把他變成這麽一副不陰不陽,使人渾身毫毛倒豎的樣子……


    就在她思索之間,他輕輕的笑:“好好想想,認真的想想!”


    隨後低下頭,看著自己寫來的信件,以及她剛剛評價的話,有似漫不經心的笑道:“太子妃,你似乎對爺頗有微詞,人生若隻如初賤,多好,還有呢?”


    還有……人生若隻如初賤,我隻希望你不要更賤!這話在澹臺凰的腦袋裏麵過了一遍,但現下就是借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說出來。


    她諂媚一笑,一拍大腿,飛快道:“還有,我驚喜的發現,如今的你一點都不賤了!”


    臥槽!昧著良心說話的感覺心好痛!


    “不賤了?”他挑眉,狹長魅眸含笑,看向她,似乎是在審視。


    澹臺凰非常親熱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開口道:“不賤!不賤!你一點兒都不賤!”


    這一拍,他的眼神忽然閃了一下,似乎有寒光掠過,澹臺凰小心肝兒一顫,很快的把自己的手縮了回去。然後咬緊了牙關看著他,完全不該再造次了,她的錯誤還沒有被原諒呢!


    他扯了嘴角,如玉長指輕輕敲打在桌麵上,似乎是在敲打著澹臺凰的心,敲到她心裏一陣發虛,隨後他閑閑道:“太子妃,你反省的如何了?”


    澹臺凰其實一直挺搞不懂自己為毛看見他之後,心裏一個勁的發虛,像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而且這心虛的感覺來的如此真實,讓她自己都想不懂,明明她和即墨離、笑無語,甚至王兄,是十分發乎情止乎禮,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


    反省的如何了,她幹笑了一聲:“哦吼吼吼……”


    一邊笑,一邊看著他的表情的變化,但是明顯的,他根本一點都不想跟她打哈哈,更不想原諒她那不知道是啥錯誤的錯誤,於是她笑了半天之後,終於也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了。


    麵色一肅,十分老實道:“我反省得差不多了!”


    “嗯!”太子爺滿意點頭,隨後平靜的詢問,“那你說說看,你錯在哪兒了?”


    “我真的錯了嗎?”澹臺凰神情猥瑣,表情糾結,內心痛苦,又充滿試探的詢問。說不定自己根本沒幹啥了不得的錯事,這丫的隻是嚇唬嚇唬她而已,希望她不打自招!


    這一問,他眸中笑意更加溫和,而溫和中卻夾雜著七分冷冽的聲線也傳了出來,聲線冰涼的可以:“你說呢?”


    呃……好吧,看樣子這貨今天是玩真的了,而且自己是真的激怒他了!


    她咽了一下口水,開始回憶道:“我不該為了陷害笑無語,就說出對他有好感的鬼話,傷害你脆弱的心靈!”


    “嗯!”他應了一聲,表情其實算不得多難看,但是也覺算不上好看,嗯,其實也挺好看的,端看能不能活著多看一會兒。


    澹臺凰的第一件錯事,檢討作完,又接著偷瞄他,卻見他的臉色沒有半分緩和,於是咽了一下口水,立正道:“我也不該和即墨離假扮夫妻,讓即墨離鳩占鵲巢,褫奪了你不可替代的地位!”


    這最後一句話,太子爺聽得還是很舒心的,於是表情稍稍有了些緩和,點頭,應了一聲:“原來太子妃也知道這樣做不應該!”


    “那隻不過是權宜之計,你幹嘛這麽小氣,什麽事情都要計較,做人應該心胸寬廣!呃,不是,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是說,咳咳,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全是我不應該,竟然想出,不,竟然配合即墨離一起履行如此餿的主意!我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你沒有一來就宰殺了我和即墨離,說明你的心胸十分博大,仿佛浩瀚的海洋一樣,能夠包容萬物!隻是我辜負了你的寬容,做出了應該被千刀萬剮的錯事!”澹臺凰原本是打算為自己辯駁的,但是激動的說著說著,便看見他的表情越發好看,所以趕緊改口。


    昧著良心說完這些鬼話之後,整個人心中已經完全的淚流滿麵,上次和即墨離假扮夫妻那個事兒,原本隻是權宜之計,而且事先根本都沒有商量過,都根本隻是臨場決定的,這種事情也要認錯,不能狡辯,並且不斷黑自己,這感覺是簡直痛苦到想死!


    太子爺聽了這一段,從她開始辯駁,到最後識相的言語,很滿意的點頭,讚美道:“看來太子妃在這件事情上,對自己的錯誤已經有了很深的反省!認錯的態度,也勉強算是誠懇!”


    這般一說,就表示雖然生氣依舊,但到底也沒有那麽生氣了,澹臺凰悄悄的舒了一口氣。


    這口氣才舒了一半,他忽然語氣一冷,涼涼問:“還有呢?”


    “呃……還有?”還有什麽?澹臺凰懵了一下,應該就這兩件事情吧,她還幹什麽了?眼睛眨了眨,十分認真而困惑的看著君驚瀾,非常顯然的,她已經患上了間歇性失憶症,把自己幹的某件好事兒給忘記了。


    她一臉呆滯困惑的看了他良久,他也算是清楚她是真的忘記了,於是,如玉長指又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敲得澹臺凰的小心肝兒又顫了顫,起到了嚴重的敲山震虎的威懾作用之後,方才開口:“還有一些太子妃以為可以瞞天過海的事情,比如……你對東籬說過什麽?”


    這一句話一出,充滿了嚴重的提示作用,對東籬說過什麽,她心裏自然再清楚不過!


    這下子也猛然明白了他為什麽對笑無語和即墨離下那麽重的手,也明白了他現下對著自己這頗有點不陰不陽的態度,甚至忽然萬裏跋涉的跑來,到底是為何。原來一切都是因為該死的東籬!


    於是,澹臺凰小小的心胸,也為東籬記上了深深的一筆!總有一天整死那個混蛋!暗處的東籬,從太子爺這樣肆無忌憚的出賣他之時,整顆心就已經拔涼拔涼了,此刻更是用力的一抖,一下子整個人都嚇得不好了!


    澹臺凰明白了某些事情的根源所在,自然臉色白了又青,簡稱青白交加,幾乎沒咬碎她一口銀牙,這該死的!可以說她所幹的所有事情之中,恐怕這件事情是最嚴重的,欺瞞可是非常了不得的大罪!


    君驚瀾麵上的笑意也越發的溫柔濃厚,等著她的下文。她一張臉頗難看的沉默了良久,沉默之中竟然覺得自己的行為非常過分,甚至已經過分到沒臉見他了,於是道:“我還讓東籬,不要把一些影響我們夫妻感情的事情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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