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走了之後,太子爺在原地站立良久,若有所思。


    小苗子悄悄的抬眼,看了他一眼:“爺,人都走了,您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小苗子,這事兒,你怎麽看?”太子爺的慵懶的聲線帶著前所未有的困頓。


    小苗子愣了一下,旋即試探著開口:“今兒個這事,讓奴才知道了對於任何事,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永遠不要高興得太早,更不要大張旗鼓的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的高興,否則到最後,當真容易樂得越高,跌得越慘。爺,奴才說的可對?”


    “爺不是問這個!”君驚瀾劍眉微皺,表情越發困惑。


    呃,那是問什麽?難不成……小苗子抽搐了幾下嘴角,無語開口:“爺,你不會是在問楚皇子的話吧?”關於追女人的方式不正確的那段?


    這話一出,君驚瀾沒有回話,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爺?”見他不說話,小苗子又大著膽子問。


    而這會兒,那素來波瀾不起,點塵不驚的太子爺,足足站了很半晌。終於煩躁揮手,避過了這個問題。


    轉身往殿內而去。


    小苗子跟在他身後,開口道:“爺,這次去漠北求婚,可還搬了夫人的麵子。夫人來信,先是問您上次那首詩的事兒,後是想問您何時帶著媳婦兒去見公婆,您看這信怎麽回?”說著,他頓時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就憑漠北三公主和爺現下這劍拔弩張的架勢,對方肯跟著爺去見夫人和老主子才怪了!


    “見公婆早晚的事,至於那首詩,留個空白,給幹爹去填吧!”君驚瀾一派悠閑的回話。


    小苗子點頭稱是。


    走了幾步,他又開口吩咐:“馬上派人去請獨孤城入我北冥,務必請到!”他等了很久的國之賢臣,這次不可錯過。


    “可,若是孤獨先生不願歸我北冥呢?”小苗子皺眉詢問,名士出山,定然會出手輔佐一國君王,這時候各國君王定然都會去搶,他未必願意歸於北冥。


    君驚瀾聞言,腳步一頓,眉間硃砂剎那嫣紅似血,冷聲道:“若不願,便殺了!”


    “是!”


    ……俺是月票漲漲漲,太子爺很困惑的分割線……


    澹臺凰滿懷著怨氣,回了自己的寢宮。看見澹臺戟的那一瞬,張口就沒有好話:“王兄,你不是說父王不會答應嗎?”害她從病床上跳下來,興高采烈的高唱著跳著出門,鬧得滿城風雨,天下皆知,最終卻白高興一場!


    澹臺戟忍著說了一句“幸好父王答應了”的衝動,咳嗽了一聲,道:“也許是君驚瀾派去的人,說動了父王!”確實是幸好父王暫且答應了,不然她不知道還要在外頭鬧多離譜,把臉丟成什麽樣子才算完事兒!


    還熱情就像一把火,什麽亂七八糟的沙漠,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的一些歌!


    “我也這麽想!丫的肯定派人去反覆強調是我答應了,是我多麽喜歡他,又多麽想嫁給他!”澹臺凰很是想當然的進行惡意揣度!


    澹臺戟還沒來得及回話,黑衣一閃,一個黑衣人從窗口進來了,他似乎是十分著急,有非常緊急的要事,以至於連澹臺凰在旁邊都顧不得,單膝跪地,直接開口:“主子,大消息,獨孤城出山了!”


    “什麽?”澹臺戟先是一驚,後是一喜,當即道,“馬上派人去請,務必請他到我漠北!”


    澹臺凰看他這激動的樣子,禁不住皺眉詢問:“王兄,這個獨孤城是什麽人?”


    “這個人可不簡單,他是鬼穀子的大徒弟,精通‘連橫’之術。他的師弟納蘭止,是大楚太子楚玉璃手下第一謀臣,精通‘合縱’之術,故而這兩人素來有‘南獨孤,北納蘭’之稱,他們二人,乃是享譽天下的名士!”澹臺戟說著,麵上滿是讚賞。


    合縱連橫,澹臺凰是知道的,它是一種在戰國時期極為重要的政治外交策略,也就是說現下的獨孤城和納蘭止,就相當於中國古代戰國時期的張儀和蘇秦。在戰國時代,那兩人也都曾封侯拜相。於是得出結論,像獨孤城這樣的謀士,在現下這個與戰國相似的時代,也確實是很有價值了!但,很快她又皺眉:“這樣的名士,天下國君應該都會出手去搶!”


    “嗯!”澹臺戟點頭,表示確實如此。適逢亂世,各國君王都是禮賢下士,求賢若渴,像獨孤城這樣難得的人才,大家自然都不會放過!


    澹臺凰又問:“那若是獨孤城不願歸我漠北,王兄打算如何處理?”


    這問題,也是仍舊單膝跪地,等著澹臺戟指示的黑衣人想要問的。


    澹臺戟笑笑,優雅華麗的聲線緩緩響起:“逕自去請吧,若是不願來,我們也不可勉強,記住一定要以禮相待!”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起身飛快出門。


    澹臺凰不認同的皺眉:“王兄,獨孤城若不歸漠北,將來就會幫著別國來對付漠北,屆時……”作為她本人或個人來講,澹臺戟的做法沒有什麽問題,但是作為一個帝王來講,他手段確實不夠狠辣,若是獨孤城不歸他們漠北,最終一定會引來大患!


    “凰兒,為君當仁!”澹臺戟淡淡開口,表明自己的態度。


    澹臺凰頓了半晌,終於忍住了沒有說話。她想,此刻,不論是君驚瀾,還是皇甫軒,下出的命令都會是不順則殺!唯獨王兄一人心善仁厚,隻是,這樣的善心,在這樣的時代,未必是好!但王兄堅持,她也不好再多話。


    看她麵色不豫,澹臺戟笑著開口:“好了!王兄自有分寸,你還是想想你和北冥太子的婚事吧!”


    這話一出,澹臺凰的臉馬上就苦了下來!


    ……


    是夜。


    澹臺凰飛快的收拾好了包袱,一把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沒跟王兄打招呼,也沒打算帶著成雅,胸口揣著鳳禦九天的武功秘笈,背上背著一大堆金銀財寶,鬼鬼祟祟的探出了自己的寢宮。


    現下跟那妖孽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以及下半輩子的幸福,她也隻能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包袱趕緊逃命了!


    這沒走幾步,就聽到一陣響動,直直的嚇了她一大跳。


    咽了一下口水,偏頭一看。


    同一麵牆,同一個地方,同一個露出了半邊的紫金冠。顯然,是楚國那位風流紈絝的大皇子,又來爬她的牆了。


    旋即,便聽得銅錢的聲音傳來:“殿下,您動作快些,奴才的肩膀都快斷了!”


    “知道了!區區一點小事,就大呼小叫!”楚皇子一邊賣力的往牆上爬,一邊不屑開口。


    銅錢童鞋瞬間淚流滿麵,區區一點小事?我的身上背著一個足足有五十斤重的包袱,肩膀上還扛著您這一百多斤的大男人,您竟然好意思說這是區區一點小事?


    澹臺凰看了一會兒,預算了一下,估摸著自己剛剛走到院門口,這楚長歌就正好成功的翻進來了,到時候他一驚叫,自己就暴露了,所以幹脆站著沒有動,等著他進來。


    很快的,楚皇子頎長的身段,就出現在了高牆之上,他低下頭一看,便見澹臺凰背著包袱在院子中央站著,他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還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砰!”的一聲,往地下一跳,驚起了地麵上的不少灰塵。


    布滿寶石金線的靴子落地,玉骨扇一搖,笑意滿麵的開口:“就知道公主今日要走!”


    “你怎麽知道?”澹臺凰挑眉,貌似她先前沒有露出什麽苗頭吧?連王兄和成雅都沒看出來!


    楚長歌又是一笑,神色怡然,語氣篤定:“本殿下自然知道,本殿下不僅知道公主要走,更知道公主此舉是為了逃婚!”


    這下,澹臺凰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他,連這都能猜到,這個人真的是楚長歌?還是,那所謂的風流紈絝都不過是他的表象?


    就在她困頓間,他笑容滿麵的開口:“公主可不要多想,對旁的事情本殿下不懂,但對公主是否真的有意與北冥太子成婚,本殿下還是能看出來的。故而本殿下便大膽猜測公主不日將逃,沒想到今日一來,就正好撞上了!”


    澹臺凰聽完,點了點頭,這貨作為古代第一泡妞高手,能猜到這個確實不奇怪,信是信了,但臉色卻有點冷:“那不知楚皇子前來是為何?”


    她方才問完,就聽見“砰!”的一聲響,銅錢童鞋扛著幾個巨大的包袱,從牆上跌了下來,然後悲憤的爬起,將包袱重新背好,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家殿下。


    旋即,便是楚長歌風流紈絝的聲線,滿含著笑意響起:“既然公主不喜歡北冥太子,為了公主的幸福,本殿下自然是舉雙手贊同!那既然如此,不若我們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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