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夠了……我求求你,別說了……好不好?”


    溫昭月眼角泛紅,忍住酸澀,祈求般地看著他,略微沙啞的嗓子中帶著輕顫。


    她突然害怕起祁斯年後麵的話,她害怕祁斯年知道這一切後,會像公司的那群股東一樣,勸她放下。


    明明之前都不會這樣的……


    現在……為什麽會感到委屈呢?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是因為學校周年慶那天他那個溫暖的懷抱嗎?


    還是因為去遊樂園那天他脫口而出的“口渴了是嗎?我帶你去買水”呢?


    不……或許更早……


    這雙眼睛此刻充滿了委屈和無助,仿佛整個世界都將崩塌。


    “斯年,我忘不了,我放不下……我真的太想太想她了……”


    說著,溫昭月哽咽了一下,強忍著哭腔,就像是想要證明什麽一樣,急切地說道。


    “不過斯年,我有乖乖看醫生,我有好好吃藥。”


    “我知道我有病,我。”


    祁斯年徹底聽不下去了,快步走上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拉到懷裏,緊緊抱住。


    “對不起,我讓你難過了,對不起,想哭就哭吧,我在呢。”


    感受到背上大手溫暖地輕撫,溫昭月再也忍不住了,雙手抓住他的衣服,放聲大哭了起來。


    仿佛要將這些年的難過,這些年的委屈,全部都發泄出來。


    “如果那天我不去遊樂園就好了。”


    “那不是我們昭月的錯,不是你的錯。”


    溫昭月從祁斯年的懷中出來,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斯年,你知道嗎?”


    “在我的父母出事之後,是姐姐和爺爺一直在安慰我,保護我。”


    “正是因為有他們,我才可以肆意地去做我喜歡的事。”


    “我喜歡跳舞,所以姐姐特意去學了各種樂器,說是要做我最堅定的支持者,其中她最擅長的就是古琴了。”


    “我心疼福利院裏那些和我一樣,沒有父母的孩子,所以即便是年邁的爺爺,也會陪我一起去福利看他們,給他們送禮物。”


    “是他們用行動告訴我,有他們在,我可以做一輩子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孩子。”


    溫昭月嘴角用力扯出一抹笑容,可是卻比哭,更讓祁斯年心疼。


    “姐姐她就是天生的管理者,股東他們都說,有姐姐在,肯定能夠帶著溫氏更上一層。”


    “可是那一天,一切都沒有了。”


    “姐姐出事,爺爺又一次受到了刺激,記憶錯亂,溫氏集團再度搖搖欲墜。”


    “為了爺爺,為了穩住公司,我開始模仿姐姐。”


    “每一次看到合同的時候,我都會想,如果是姐姐,她會怎麽做呢?”


    “模仿久了,我就會在想,為什麽活著的不能是姐姐呢?”


    “為什麽那一天死的人,不能是我呢?”


    “為什麽啊?為什麽啊!”


    溫昭月後退幾步,低頭牽住裙子,然後原地轉了幾圈。


    “斯年……我今天……好看嗎?”


    “我有沒有更像姐姐一點呢?”


    “你說……我到底該是溫昭月……還是溫扶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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