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施主,那位施主命格奇特,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施主你……”


    “你在說什麽鬼話?”


    還不等住持說完,淩時晏的臉色沉了下去,眼裏慍色漸濃,出聲打斷了他。


    天雲寺住持仿佛聽不出他的氣憤,繼續說道,“若淩施主執意糾纏,恐會帶來巨大的禍患。”


    淩時晏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直接離開。


    回到忠勇侯府後,他坐在爐灶前,手裏的扇子輕輕地扇動著,煮好藥,端回房間。


    怕藥太燙,淩時晏用勺子緩緩攪動著,遞到嘴邊將它吹涼一些後,一點一點地給施染喂下去。


    他盯著她那雙緊閉的雙眼,腦海中冒出天雲寺住持說的話,略帶幾分嘲諷地笑了笑。


    帶來不幸?帶來禍患?他還覺得他命格奇特呢。


    不然,為什麽施染每一次見到他都沒有遇到什麽好事?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佛,那麽佛不應該是包容眾生的嗎?


    施染受人欺辱的時候,佛在哪?


    施染受傷的時候,佛又在哪?


    施染那麽相信佛,佛為什麽不庇佑她?


    淩時晏為施染感到委屈,她已經那麽苦了,為什麽佛不救救她?


    之後的日子,他照常去給施染買藥,沒有再遇到過天雲寺住持。


    又是半個月過去,淩時晏剛回府,便聽到侯夫人說施染醒了。


    他激動地衝到院子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侯夫人怕有人打擾到他們,特意將院子裏的婢女還有小廝全部調走了。


    淩時晏站在門口,看著床上的人,不禁紅了眼眶。


    施染微閉著雙眼,靜靜地靠在床邊休養,蒼白的小臉上沒有一絲紅潤,身體憔悴,仿佛風一吹就倒。


    聽到門口的動靜,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是淩時晏,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然後開口道。


    “你來了……”


    這些日子她雖然昏迷,但也隱約能夠聽到身邊的人說話。


    施染知道淩時晏沒日沒夜的照顧她,也聽到了淩時晏對她說的那些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描述自己的心情。


    淩時晏,你想的沒錯,我們的確認識很久很久了,我們已經經曆五世了。


    淩時晏,我真的好想愛你,但是……我不能。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對我這麽好?


    我不想那麽無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你再一次死在我麵前。


    淩時晏,我要你活著。


    活的比任何人都要肆意,人生比任何人都要精彩。


    捏緊被子的那隻手力道漸漸加重,眼眶終於酸澀,水光顯現。


    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每一個呼吸都充滿了痛苦和掙紮。


    “那天,你為什麽要進狩獵園?”


    淩時晏垂了下眼簾,緩緩走到床邊,停頓了許久才開口,聲音中帶著沙啞。


    “我……怕你出事。”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個原因,但聽到淩時晏親口說出來,施染還是會忍不住難過。


    無人知曉她是多麽想與命運抗爭,可是他一世又一世的死就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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