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敲打在莫星的背上,一下比一下重,可盡管如此,莫星依舊護著荷包。


    她全身開始泛起戰栗,牙關咬得極緊,狠狠壓住嘴裏那鹹澀難忍的血腥味。


    我要死在這裏了嗎?


    莫星眼裏充滿了不甘和哀怨,指甲都快掐進肉裏了,也不自知。


    “住手!”一道聲音響起,嚇得乞丐們四擁而散。


    一位看起來年邁的老人家走到莫星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莫姑娘,不好意思,那名店小二是新來的,他不認識你。”


    莫星認識這個人,是那家藥店的老掌櫃,自己賣過藥材給他,隻不過現在那家店由他兒子掌管。


    老掌櫃看著莫星這副樣子,於心不忍地說道,“莫姑娘,我還是先帶你回店裏,讓人給你看看吧。”


    莫星緩緩搖了搖頭,看向自己的荷包,“不了,謝謝你啊,可是家裏還有人等我回去呢。”


    一想到宋祈安還在家裏乖乖等她回去,莫星就覺得身上的痛都不算什麽。


    “唉。”老掌櫃歎了一口氣,然後將懷中的盒子拿了出來。


    莫星有些詫異,她似乎知道這裏麵是什麽,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這是你想買的那味藥材,你先拿回去用著,救人要緊,銀子你過些天再給我吧。”


    莫星顫抖地伸出雙手,接過盒子,神情有些激動,她想要感謝老掌櫃,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能衝他點了下頭。


    她好像又有了動力,一搖一晃地離開了這裏,等她回到木屋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當莫星看著安靜的院子時,睫毛輕眨,不應該啊,這個點祈安不會睡覺的。


    一股慌亂的情緒猛地充斥著她的整顆心髒,指引著她來到宋祈安的房間。


    “啪嗒!”


    這個莫星緊緊拿了一路的盒子,終究還是掉在了地上,滾了幾圈,停在了一個角落裏。


    莫星一步一個腳印地靠近那道身影,最終沒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弄髒了宋祈安的白色長袍。


    莫星著急地用手去擦拭血跡,“對不起啊,祈安,弄髒了你的新衣服。”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


    “對……”


    可無論她怎麽說,床上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莫星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等到她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莫星仿佛沒事人一樣,給宋祈安蓋好被子,“祈安,你身體不好,千萬別凍著了。”


    她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隻是平靜地走到角落裏,將盒子撿了起來。


    血從莫星的身上滑落,沾在了地上,她毫無知覺,走上了那條她熟悉的路。


    冷風寂寂,莫星看著緊挨著的藥鋪大門,蜷縮在了地上,她的懷中放著老掌櫃給她的盒子。


    她靜靜地待在黑夜中,神色平靜,卻心如刀割。


    她的眼神逐漸失去焦距,看著遠方,身上的傷口就仿佛是一條緊緊纏繞著她的毒蛇,滲透進了她的每一寸肌膚。


    她隻是不斷地呼喚著同一個名字,


    宋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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