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南!”我吹著腮幫子,委屈巴巴地瞧著他。


    “曾帥,這周學生會的排班你想?”


    “別,別,別。”曾帥急忙打斷了顧知南,服了軟,卻又不死心道,眼巴巴望著林梓道,“阿梓,你真的不和我坐?”


    林梓搗蒜般地點著頭,指了指邊上的位子——此時無聲勝有聲。


    “倆大老爺們坐,真別扭。”曾帥嘟囔著朝著邊上的位子走去。


    顧知南隨即跟上。


    “等下,顧知南,你不別扭嘛?鋼鐵——直男?”我試探著問他,努力捕捉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別扭,但是,你既說了,我便照做。”顧知南答得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兒。


    “走吧。”我主動牽了他的手,“我們去把曾帥趕回來。”


    “好。”


    “噫——這小媳婦寵的,顧曉,你有異性沒人性了哈。”林梓佯裝生氣的責備道。


    “願有情人終成眷屬啊,小的這不是去把您相公召回來嘛。主上等著。”我諂媚的諫言道。


    果然糖衣炮彈最適合女孩子——這場電影,我終究還是歪了身子,進了顧知南懷裏。


    “顧知南,若有一天,我成了你前任該怎麽辦?”我坐直了身子,趴在他耳邊輕聲問他。


    “跟這個問題相類似的,你已經問過啦。”


    “我忘了,再問一遍咯。”


    “一直都是你問,換我問你,你又該當如何呢?”


    “若一個人喜歡一首歌,就一直聽吧,總有一天會聽到厭;若一個人想著另一個人,就一直想吧,總有一天會想到吐。那我便一直等你唄,總有一天會等不下去,會走,會忘記等待的初衷,等待的意義,也會不在乎等待的結果。”


    “為什麽你就認為一定會是我先放手呢?”


    “因為,若是顧曉不要顧知南了,那顧曉的後半輩子就要不是顧曉的死著活下去了。”


    “你們女生是不是都很愛胡思亂想?”


    “或許,在愛情裏,不分性別,愛的越深越沒有安全感?”


    “好不容易等到你,又怎麽會輕易拱手送人。”


    顧知南撫了撫我的腦袋,柔聲道:“我這一生,就瘋你這一次,一次一輩子。”


    若有個男孩子愛你至此,那麽,我也會想為他做好多事情。


    中文係的元旦晚會要來了,而我,算是鼓足了所有勇氣,還從林梓那兒借了一車,才敢報的名。


    一首歌,送給,那個人。在全校師生麵前,偷偷地說我喜歡你,明目張膽地說“這麽久了我就決定了,決定了你的手我握了不會放掉。”


    “林梓,你可得保密,我要唱的歌。”我晃著林梓的手撒著嬌——此刻,我們正在樹人堂裏等著彩排。


    “好的好的,對了,你的秘密武器準備好了沒?”


    “好了,學校可給力了。”我挑著眉,笑著幻想著那一天得有多轟動。


    “哦——還有啊,你的衣服,演出服,準備了嗎?”


    “還沒,就簡單地白搭黑吧,也不用那麽複雜。”


    “那不成,那得好好穿,你心上人在底下看著你呢。”林梓捏著我的肩,鄭重其事道,“聽姐妹的,咱去買個衣裳。”


    我轉了轉眼珠子,贊成了林梓的建議。


    《詩經》裏曾有言:“豈無膏沐,誰適為容”——若一旦有了心上人,衣裳是要換了幾輪才選好的,鞋子是要搭了幾雙才挑中的,連髮絲兒都要一次又一次地才能捲成或許你會喜歡的弧度。


    精挑細選後,最終留下的是個兩件套——裏頭是深紫色的吊帶連衣裙,其以一水兒的純色為主,隻於裙擺處擇用了白色繡線繪了一圈兒的星座,外頭罩了一件黑色繡花蕾絲,二者合一,仿若那些花兒綻放於星漢之間,一片花海,一片星。


    “哇,今天的你,最優秀了。”林梓陪我在後台等著上場,邊誇著我邊繞著我的頭髮——今日份捲髮,由室友小李耗費半小時精心打造。


    今天的我——原本及腰的黑長直變成了波浪式的海草,搭著這身衣服,遠遠地看就像是湧動的星海上浮出了幾多妖冶的花,若隱若現著,留給人無限遐想。而我今天的優秀,都隻為他而來。


    喜歡一個人,或許就是會想要炫耀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資本,去張揚著,站到最高的點,不為底下的觀眾,隻為引起你的注意。


    道具組的光束追著我到了台上那架白色的三角鋼琴前,我開了琴蓋,順了裙子坐下。這是一首彈唱,而聽眾合該就那一個。


    “我們繞了這麽一圈才遇到,我比誰都更明白你的重要……”眾目睽睽之下,我依舊是無法壓製自己內心的緊張,顫抖著把這一首《遇到》唱出口。袁湘琴擁有最好的江直樹,她曾經是


    每個女孩子渴望成為的對象,而因為你,顧知南的出現,我不再艷羨別人。


    於琴鍵上起起落落,串成了一連兒音符,從我指尖繞出,掠過發梢去往他所在的方向——顧知南,歌裏的我愛你,你聽懂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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