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這麽講人家!”我作勢要打林梓。


    “別鬧了,別鬧了,說好的踢毽子呢?”趙勝虎把我攔了下來。


    “三三組隊唄,比賽,剛好,你們男生三個,我們女生三個。”胡慧慧提議道。


    “不公平!”吳曉雷蹦出來,“女的必須分開,黑白配!這樣公平點!輸了彈額頭!”


    彈!額!頭!這是流傳在三二班的江湖絕殺!上可弒君,下可滅民,其要求發力者,將手作蘭花狀,大拇指死死扣住中指,屏氣凝神,把渾身上下的力都運於中指,集於中指,然後,鬆開大拇指——發射!命中的時候,就會爆出一聲脆響——嘶——光腦補,就好疼——可大家都樂此不疲。


    “行,那就這樣吧。”林小妞答應下來,我挽著她的手,也點點頭附和。


    一旁看著我們卻一直沒說話的顧知南,突然來了句,“彈額頭?哼,二班真有趣。”


    黑白配!我白,林梓白,吳曉雷白,剩下的三個當然就是黑隊了。


    “黑的先!”林梓霸氣的把毽子塞進趙勝虎手裏,一副老娘心情不好,老娘說了算的表情。


    “行行行,我們先。”趙勝虎立馬妥協著將毽子塞給顧知南,“老鐵,秀一波?”


    顧知南瞟了我一眼,“往後退退。”


    綠色的毽子就這麽一拋一踢,在空中上下著翻轉,綠色的毽子就這麽一起一落,無法定格住時間,也寫不成永遠,短暫的似乎它不曾停留在空中。


    很難有人說清楚青春是什麽?青春是踢毽子,青春是打籃球,青春是跳皮筋,青春是紅果果,是綠泡泡。再也沒有哪個早晨的生機盎然,強過年少時的教室,那時候有朗朗書聲;再也沒有哪個黃昏的落日西沉,賽過年少時的操場,那時候有幢幢人影;再也沒有哪個夜晚的靜謐安詳,勝過年少時的校園,那時候有陣陣蟲鳴。


    輪到我的時候,我雙手攤在空中,欲保持平衡,雙眼則是死死的盯著毽子,有心求穩,不求速度,卻終是止於第三十個,這一局,以我方三者加之,不幸,落敗。


    “哈哈哈哈哈——”趙勝虎一頓猖狂的大笑,“我來,彈吳曉雷!”


    “那我?”胡慧慧在我和林梓之間猶豫不定。


    “你當然是林梓啊,顧曉就留個顧知南收拾唄。”趙勝虎笑笑,留下一眾遐想的空間。


    “也是哦——”胡慧慧順利接梗。


    我看著眼前周身散發著黑氣的倆人,內心不禁扶額怒吼,蒼天啊!


    這大概是青春的標配?隻要某一位同學和另一位同學之間冒了點不知道什麽顏色的泡泡,就一定會有一堆同學從四麵八方趕來,能說句話的說句話,能搞個事的搞個事,最後要是漫的是粉色的泡泡,就是神助攻,泡泡破了,就是瞎起鬧!


    “慧慧?你不會吧?我們可是革命老戰友!”我一臉淒淒的看著胡慧慧。


    “邊兒去!”林梓輕拱開我。


    胡慧慧在她額間點了一點,算是行刑完畢。


    “顧知南同學。”我欲打一把感情牌,“我們雖然當同學也不是很久,但,給我點麵子,下手……”


    這頭我的話還沒說完,那頭就聽見一聲清脆——腦殼兒響了。不少坐在位子上的,走在過道上的,嬉笑的,做作業的,都轉過頭去,我亦然——隻見吳曉雷的額頭一片兒紅。


    我癟著嘴,抽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顧知南,壯士赴死般決絕,道“來吧!”


    白皙修長的手向我緩緩而來,霎時間竟讓人失了神,這好看的!讓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黑白分明的琴鍵,這是一雙適合彈鋼琴的手——我不禁腦補出了一幅畫麵——月華流瀉,主人當是披一層渺渺的仙霧,撥弄樂章,讓月光的琴音自指骨分明的白玉芝淌過,漫向天際,充盈世間,洗滌萬物,散盡塵埃。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腦中畫麵瞬間崩裂,什麽仙者,鋼琴,高貴?這分明是不折不扣的惡魔的手!力氣忒大了吧!


    “願賭服輸哦!”顧知南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跟我講,“乖——”說著,他揉了揉我額間“受傷處”,冰涼涼的感覺,怎麽帶的我渾身火熱熱的。


    我趕忙拍開他的手,急速環視四周一圈,嘟囔了句:“貓哭耗子——假慈悲。”


    “哇!腫了哎!”林梓聽到我的指控聲走了過來,好奇地撥弄著我的頭,“顧知南下手真狠啊!怎麽連帶著臉都打紅了?”


    “哎呀!煩死了煩死了,我回去了,什麽無聊的遊戲,我午睡去!”我掙開林梓魔爪的桎梏,背過身子,走回座位。


    ☆、喜歡你,是正當理由,不正當藉口


    我回了位子沒多久,午間休息的鈴便響了,教室裏都安靜下來,睡覺的蒙頭大睡,學習的仍舊奮筆疾書。


    我正欲了結我的語文作業時,一張紙條飛到了我桌上,我抬頭看向紙條的主人——王子軒,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開始了我倆的書信交談。


    “首先,對不起,我知道你和周妍珠交惡,但,我發現,我喜歡她,我想了很久,打算告訴你——王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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