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一詞地站著,歌裏放著:“枯藤長出新芽,原來時光已翩然輕擦……”


    ☆、因為這裏是高三二班啊


    雖說到底是沒見到何顥言,可小小的失望立即就被美麗的高中生活填滿了——因為這裏是高三二班啊!


    “顧曉,吃不吃枇杷?剛摘的,可新鮮了。”我的乖乖小虎子捧了一手的枇杷來“孝敬”我。


    “趙勝虎,你哪兒來的?”我看著桌上咕嚕咕嚕打滾兒的枇杷,問道。


    “樓下摘得啊!可多了。”趙勝虎說著又撿回去一個,開始剝皮兒,一邊剝,一邊說“真的甜,等著,我再去一趟。”


    話甫落,趙勝虎便小跑著出了教室,順手還拽了一把剛上完廁所歸來的吳曉雷,“曉雷,一起去。”


    我揀了一個枇杷,撚了個蘭花指,一點一點的剝開它。


    他們這一去,直到自習課的鈴響過後好一會兒才回來,而他們一回來,就打破了教室裏安靜的氛圍。


    “好消息,好消息。”吳曉雷扯著嗓子嚷嚷道,“所有老師都去開會了,現在辦公室裏一個老師也沒有!”


    “真的嗎?”林梓一臉疑惑地盯著吳曉雷,繼而轉頭問趙勝虎,“趙勝虎,他說的是真的?”


    “是啊。走不?偷枇杷去,樓下柚子也可以偷了。”趙勝虎挑挑眉毛,一臉壞笑。


    “去啊!”


    “走啊走啊,一起。”


    “反正又沒人抓了,哈哈哈。”


    頓時,班裏一群響應之聲。


    “安靜——”班長胡慧慧大吼一聲,鎮住全場後發起攻擊,“趙勝虎,你就不能下課去摘嗎?”


    “反正老師又不在,這節課下課就吃晚飯了,先來個飯前甜點唄。”趙勝虎反擊道。


    “要吵出去吵!沒看到班裏在學習嘛!”馬燕麗轉過頭來,鼓起腮幫子,惡狠狠的批道。


    我瞅了一眼馬燕麗,莫名的有些惱——或許高三就該是這樣吧,封殺所有自習課的交流,獨自埋頭苦幹才是王道,我們彼此都了解,在這個教室裏的每個人,壓力都大的要死,因此以她為首的幾位同學便要求教室裏要絕對的安靜,無關對錯的事,隻是連呼吸都要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稍稍喘口粗氣就顯得格外刺耳的環境早就不是安靜了,越是靜,我越是能聽到她狂躁不安的心的跳動,此刻,寂靜著壓抑,壓抑著死去。


    “去嗎?林梓?”我拿捏不定主意,詢問她的意見。


    “去!老娘刷題都快刷癱咯。”林梓隨手將筆擲到桌上,問了句:“王子軒,你呢?去不去?”


    “不了,你倆去吧。”王子軒隻是抬頭回了句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又低頭在題海苦做舟了。


    “顧知南,一起去唄,你們實驗班的肯定沒這麽瘋過吧?是兄弟就一起。”趙勝虎開始打起了顧知南的主意,並發了一手感情牌。


    如此——到最後,烏泱泱的一大幫人:顧曉,顧知南,林梓,趙勝虎,吳曉雷,還有一個最讓我們有成就感的就是我們拉動了班長!


    “王子軒,去不去?”臨出發時,我又不死心的悄悄問了他一遍。


    “不去,我做作業。你去吧。”


    “阿西——”馬燕麗一把將作業本狠狠甩在課桌上。


    我偏過頭,鎖著眉,看了她一眼,被林梓拉出教室。


    我們班緊挨著一班,轉角就是寫著大大的f3的樓梯口,往下是四五六七,再往下就是九,十兩個實驗班,以二樓不時傳來的陣陣喧鬧聲做陪襯,一樓便顯得愈發的安靜,通過玻璃窗往裏看,才確定這兩個教室真的坐了人,他們一個個的都跟老僧入定似的,信筆而書的刷刷聲,風穿過葉子的刷刷聲雜糅在一起,一時間,竟教人難以分清,是風動?還是筆動?於他們而言——心似古井水,唯有眼前書。


    “顧知南,你們班真安靜。”林梓不由得做了點感慨。


    “我覺得咱們二班也挺安靜的。”


    “那是因為我們班班主任可是康婷老大,換了別人,我們早和二樓那些個兒一樣了。再說了,有馬燕麗那條看著,能不安靜嘛。反正,有利有弊。”


    顧知南嗯了一聲,頓了片刻道,“顧曉,換做是你,實驗班的日子你肯定一分鍾也待不下去吧。對你來說,跟活剮沒什麽兩樣吧。”


    原本聽著他倆對話的我,麵對突如其來的點名,愣了下,竟然一本正經起來,“啊?是啊,不適合我,但挺適合你的——人的一生就在交換中度過,青春,汗水都隻是人們想要交換某種東西的條件,或許是金錢,或許是地位。現在他們的努力放小了說就是為了考上好大學所做的交換品,越努力,便越有能力為其添上附加品,而你,顧知南,你擁有的資本足夠睥睨這場全國性篩選。但是,你又何以會到我們普通班來,或許資質太勝,就不挑剔環境了。”


    “我以為你會厭棄這樣的生活。”


    “啊,是嘛……”我撓了撓頭髮,“因為剛剛在教室裏,我表現的太不爽了嘛?其實沒有啦,我不喜歡太靜而已,那樣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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