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直得沒有了動作,隻有一抹痛惜的凝視,盯著他的頭一點點垂下,最終無力地貼在冰涼的地板上。


    那該死的黑氣渲染上了他英俊完美的臉,代替了本來白皙細膩的皮膚。


    我無力抗拒內心的傷痛,和那隱隱碎裂的心痛,死死看著他的眉眼,真希望他能睜開眼睛再看我一眼。


    切膚的痛感恍如一根根利刺,根根紮在心髒,繼而苦澀和淒然襲來,嘴唇一陣哆嗦,珠淚終於爭相從眼眶暴走。


    無力地一股腦跌跪在地,周圍的場景瞬間消失,隻有我和他兩人,孤苦而心酸的身影。


    一個身影爆射來到我身邊,打亂了形隻影單的平衡。


    我驚覺地一抬眼,卻是金豪泰。


    “瀧薇,別哭!魔官隻是中了毒,受的傷在手臂上,不重。放心吧!我已經知道是能量赤蛇毒,就不難解毒。剩下就交給我們吧!”


    說著,金豪泰手一揮,祭師立即忙碌起來,紛紛給中毒的人喂食藥丸。


    聽他蜻蜓點水般一言,陷入感情起伏不定的我才略為平靜下來。


    媯漢彬帶著一群衛士,從摩羅門衝出,迅速把這裏包圍過來。他沒有看見我,眼睛隻閃過中毒的領袖,隨即緊盯著對麵的敵人。


    莊終看到了眼前的敗局,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躍,飛身衝向最近的薑微泰,兩隻手臂前探,想要抓住他做人質。


    沒等我出手,媯漢彬手裏修長的能量大刀白色寒光閃過,從空中快速切下,莊終的右手臂頓時與身體脫開。血汩汩地從手臂的傷口冒出,打濕了莊終大半個身子,樣子很恐怖。


    莊終雖然痛得彎下了身子,依然垂死掙紮,匍匐著繼續往前暴衝,速度極其嚇人。


    金豪泰手裏的繩子和藥粉旋即跟上。莊終沒來得及掙紮,已經被繩子緊緊捆綁住腳和身子,腳一軟,頓時身體往前一拋,來了個狗吃屎;他手臂的傷口在藥粉的飛灑中,飛快止住了血。


    這些,隻是幾秒鍾,一口氣嗬成!


    再細看時,另一處的趙化都,他躺在血泊中,一雙生前一條縫隙的眼睛如果瞪得老大,驚恐之色在他斷氣的那一刻都沒有褪去。他胸口依然有一個透明晶體粘著,還持續閃閃爍爍射出穿透力極強的白色亮光。


    媯漢彬指揮著大家抬走中毒的人,他指揮著其他人整理一片狼藉的車庫。


    一轉眼,他看見在金豪泰後麵蹲在地上的我。此時,我已止住眼淚,眼神還盯著祭師正在為姬澤恩包紮傷口,他的臉色因為服用的藥丸,已經去盡了黑色之氣,但依舊緊緊地閉著雙眼。


    這裏有眾多族人,我不能隨便過去呆在姬澤恩身邊。


    “瀧薇?你怎麽在這裏?都嚇哭了?不用怕,你父母安然無恙。”媯漢彬因為公務在身,隻簡短地交代了事情的經過,伸手把我從地上拉起來。


    “如果不是瀧薇,敵人可能趁我們中毒早跑了。”金豪泰終於分身看了我一眼,微微點頭安撫我。


    “什麽?怎麽回事?”媯漢彬一臉不信的表情。


    “僥幸打中而已。”我歎了口氣,看見擔架裏的姬澤恩一張恬淡的表情,如夜色劃過,清涼,而令人生疼入髓。


    媯漢彬順著我的眼神扭頭過去,說道:“魔官救你受傷了麽……”


    “報告副衛隊長,抓獲的黑鷹幫那個瘦子,咬毒自殺了。”一個衛士急匆匆跑來匯報道。


    “快叫祭師來,看能否救活,我還等著要情報呢。瀧薇,快點回家吧。”媯漢彬腳不點地地衝了過去。


    在族群門口的一場架,驚動了族群裏所有的人,消息不脛而走,我走到哪裏都是崇拜的眼神。


    所幸的是父母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當消息傳到他們耳邊時,我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我隻是僥幸殺的。”那淡漠的神情,一向老實本分的父母親也相信了這個解釋。


    即使把當時驚天動地的畫麵描述一番,他們也不會相信纖弱的女兒能殺死一個黑鷹幫的人。


    黑鷹幫的凶殘早已聞名於世,心狠手辣依舊讓民眾鐫骨銘心。


    姬澤恩的傷勢沒讓我擔心過久。事情過去不到一小時後,姬華德就派人慰問,並傳來消息說姬澤恩毒已解,傷勢並沒有大礙。


    回到小屋已經是深夜,疲憊了一天的我很快就進入了夢想。


    又回到按部就班的生活方式。經過刺激的生活後,有點難於適應目前平靜如水,沒有波瀾的生活。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件事過去的第二天,我又見到生龍活虎的姬澤恩。


    有他的陪伴,日子似乎往世外桃源式的目標走著――雖然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能走多久。


    姬澤恩總從族村帶了很多食物塞滿我小屋的冰箱,族村的蔬果和草藥做的一些糕點和幹菜――都是最古老的花粉、幹花、食用蕨類和其他能量動物肉,這些食物在人類貧瘠的汙染的土地上無法蘊育和生長的。


    我們從小就習慣於這種口味,最重要的是這些食物能快速補充我們的體能――不會像人類的食物一樣堵塞腸胃和血管,食物讓我們舒暢且精力充沛。這也是我們睡眠少、長壽和體能好的原因之一。


    姬澤恩不習慣人類的生活,不過他很善於學習,一有空就在客廳上網看新聞,時不時會發出一些很獨到的評論。


    人類的一些行為他不是很明白,比如說行為藝術,他覺得很惡心而不能接受,網頁中出現有一些他覺得不雅的廣告圖片――比基尼女郎,他就會忙不贏地關掉整個網站,並坐在那裏生悶氣。


    我笑他一副古董的思想。但我很讚同他的觀念――人類應該發展再慢些,珍惜地球的賜予――所以總是認真聽著他對當今“文明”的毫無留情的批判。


    他看問題的角度很獨特,他不容易被表象所蒙蔽,他總能看到事情的本質。


    最讓我佩服的是他敏銳的政治嗅覺,每當他看到一個政客發出一些呼籲時,他總能指出他背後的一些意圖,而這些意圖總是被各國各類報刊陸續披露、曝光和評論。


    最讓姬澤恩受不了的是人類的一些生活習慣。


    “澤恩,微波爐呢?”


    “扔到垃圾桶了。輻射過的食物直接食用,是一種愚蠢的行為!”他不顧我的白眼嘟囔道。


    他還拒絕使用用於儲藏和裝食物的各類塑料製品,他直接把塑料盒和保鮮膜扔進了垃圾桶。


    經曆了一場天翻地覆的作戰,反倒激發了姬澤恩的激情。逼我定期到能量流基地練習體能和魔力,成了他和薑微泰一周兩次的重點工作。他總是帶著我如約而至,從不遲到。


    姬澤恩不厭其煩地教我如何通過控製和利用魔器來迅速增加自身的魔力和體能;還教會我如何運轉魔力,讓它們在體內更順暢地運行。


    在他的****下,我的體能增加得很快。對北辰寒冰法器的掌控開始步入正常軌道。


    他特別迷戀我彈鋼琴的時候。吃完飯他總習慣聽我彈會兒鋼琴,這是他最愉悅的時刻!他總是能陶醉其中,和我一起感受音樂的意境和魅力。


    我們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星期甜膩而滿足的日子。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他沒有如約去接我下班,等了一個小時的我失落地自己開車回家。


    在我常用的車位中停著一台豪華寶馬越野車。車內的音響很大聲,姬澤恩正呆呆坐在車內,盯著自己纖細白皙的手指。


    他的異常引起了我的極度不安。


    “愛倫今晚請我們一起去玩,呃?”我試圖和他溝通。


    “喔,你去吧,我想今晚我自己呆在家裏就好。”他心不在焉地答道。


    沒有必要強迫他,我打電話取消了約定。愛倫有些意外,我幾乎很少不參加他們之間的聚會的――尤其是在她生日的時刻――她覺得作為死黨的我必須在場。


    “澤恩~澤恩!”我叫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來看我。


    “是不是嬴宇浩發生什麽事了?”


    “噢,沒什麽大事。”


    聽到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幾乎嚇得靈魂出竅,心跳如鼓,感到渾身被火焚燒著一樣,急躁不已。


    他說沒什麽大事,很明確地表示已經有事發生了――可能還會在惡化,也許姬澤恩的輕描淡寫,正是避重就輕地掩蓋真相。


    “到底怎麽了?快點告訴我!”


    我的表現有些歇斯底裏般狂躁,把他的思緒一點一點拉回了現實,他開始茫然地看著我,不明白他如何把我嚇成這樣。


    “呃…瀧薇,放鬆下來,我接到線報說有異靈怪去追殺他們。不過他們現在已經安全離開了。”


    “你確定他們已經安全了?”


    “確定,現場隻留下異靈怪的屍體,他們的車也開走了。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姬澤恩好像完全恢複過來,認真地看著我解釋道。


    也許他不想我過於擔心吧。


    “可對方怎麽知道他們的地址?”我依然很擔心,心跳還沒有平緩過來。


    他長呼了一口氣,使勁地搓搓臉,讓自己回到狀態上來。


    “有幾種可能,嬴宇浩他們登機的記錄,通過航空公司的係統就很容易查到;還一點就有可能依靠當地的異靈怪或者其他途徑,通過氣味等方式查到的。”


    “會不會我們通電話……”


    姬澤恩意外地看了看我,說道“有天賦!我正要說這個。你們長時間通話,很容易通過衛星定位查到他們的落腳點。當然通過人類警方,也可以直接闖進電信係統鎖定對方的位置――也就是說,你們的電話有可能被竊聽。”


    “和天鷹幫有關嗎?”


    “可惜上次抓到的那個莊終死了,問不到幕後之人。嬴宇浩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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