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讓我驚呆了,黃雨瑤臉色蒼白坐在我麵前,幾乎虛脫地無神地看著我。


    “啊?雨瑤!”我驚覺去抓住她。


    “嗬嗬,沒事。你體內有股****的力量幾乎把我的能量吸幹,幸虧我躲避得快。你吸了那麽多能量,走動一下,敏捷度一定提高不少。”


    我心下稍安,轉頭又訝異於她的話。我試著站起來,“騰”地一下身子就彈離床,渾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勁道。


    驚訝之際,我在屋內試著轉了幾個圈,極其配合的肌肉和經脈,似一條無形的拉力,把我的身體在念頭一閃之間,完美地完成了全套動作。


    “天哪,我才第二次練習這套口訣……”脫胎換骨般的靈活度,讓我吃驚不小。


    “你體內有股邪惡力量,不但如海綿般無度吸收了我的能量,還大量吸收外界的能量。”黃雨瑤緩過氣,慢慢地下了床。但那疲憊的神色告訴我,我幾乎把她謀殺了。


    看見我滿是歉意的目光,黃雨瑤複又笑道:“可能是你長翅膀的緣故。你急需大量的能量,我感覺出來了。能自由自在在空中飛翔是多麽快樂的事情啊!”黃雨瑤陶醉在自己想象中。


    “我都不知道會不會使用它。”我對著她微笑。雖然她年紀比我大許多,但在她麵前,我自然而然成了大姐姐。


    “你能的。它會和你心意相通的。就像我的特質一樣!”


    “希望吧……”我一點都樂觀不起來。


    “不過……如果你飛翔在空中,也很容易成為被射擊的目標,你有沒有考慮如何避免這種事情啊?”


    “……”


    我真的沒有考慮過這種事!黃雨瑤和別人有點不一樣,她總是在樂觀和顧慮、憂鬱的情緒中徘徊。這應和她的人生經曆和生長環境有關。


    人的生長環境常常決定今後的行為習慣和思維習慣。


    “以後如果有機會,要姬澤恩給你找一個單向盾牌的魔器,那你就可以安全地飛翔了。”


    “以後……恐怕沒有機會了。”我神色暗淡了下來。


    “天亮時分我去找了劉雲浩,他說的和你判斷的一樣,三十號那天,他說什麽要開啟。你首先要振作起來,我們必須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完成姬澤恩交給的任務。呃……劉雲浩預測不到嬴宇浩的未來,好像是那片森林的緣故,他看不穿那一層迷霧。隻是你……”


    “看到我被關在禁魔室?”我思忖道。如果是這個答案,那劉雲浩真的太有天賦了。


    “劉雲浩告訴你了?”黃雨瑤快速又歉意地說道。


    心裏一陣悲哀。


    “沒有,我夢到的。”


    “你……夢到?”黃雨瑤懵了,她以為我在開玩笑。


    “是的。我長翅膀後就能夢到很多東西,很真實!現在經曆的一切都好像推著我往那個方向走去。”


    “瀧薇,你快點走吧。我們自己能應付過來的!嬴宇浩也不想牽連你,他叫我轉告你:他不想你有事。”


    黃雨瑤有點氣急敗壞地勸我,似乎知道她的話並不會成功,所以圓瞪著杏眼,希望增加點逼迫的力度。


    可惜,我已經決定了。


    “既然我的結局都已經定了,我逃到哪裏那個結局就能改變嗎?不如留下來幫你們,希望讓你們的結局變得好些。”我淡淡地說道。


    “瀧薇~你不考慮一下姬澤恩嗎?如果他失去了你,他會瘋的。”


    “我正因為考慮到了他,才想辦法把他支走,讓他遠離危險!而且,我被關進禁魔室後,也斷了他的念頭。一舉兩得……”


    一提到他我心又痛又暖,交織著讓我悲喜難抑。


    “你以為看到你被關起來了他能安心地過下去嗎?”


    “……”


    我知道不能!腦子裏又閃動著姬澤恩孤獨地望向恍如死城的禁魔室。這個場景常常使我絕望,痛不欲生。但是,時間會醫治一切,他會慢慢忘記這段暫時的甜蜜。


    “既然你都看到了並接受了這個結局,就好好享受這一切。我被關了兩百多年,不是一樣遇到了嬴宇浩?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守著宇浩,對著空氣說話說了十多年。一次一次的絕望吞噬著我,長路漫漫我完全看不到前路,幾乎每天在黑暗中摸索。最後還是幸運地等到你們的到來。為了姬澤恩你要學會堅強去麵對一切——就像我一樣。”


    黃雨瑤說得很對。為了姬澤恩我要好好活著,與命運抗爭一下。即使失敗了,我也為此努力過!


    想到這裏我把難過狠狠地咽了下去。


    “呃~如果……我是說如果,有那麽一天我在這世間消失了,你答應我幫我照顧嬴宇浩好嗎?”


    這是世界上最殘忍的請求!


    “答應我好嗎?這樣我的靈魂才會安息!”她再次請求。


    “如果……如果真有那天,嬴宇浩也不會讓我走近他的……”


    “……”黃雨瑤黯然低垂著頭。


    我們又都沉默了。


    如果上天把兩個相愛的人生生分開本是殘忍之事,但如果硬把一個從世上帶走,剩下的那個所承受的痛苦才應是世上最殘忍,最難於忍受的痛。


    “好了,我們該過去了,嬴宇浩在等你。”


    “你呢?”


    “我去找沈漫瑤。”


    森林深處,被黑暗包裹住的我們手拉著手,對下一步的舉動完全沒有頭緒。


    森林周圍到處都是凶猛的野獸,據說最厲害的是體能達到四級的咆哮怪。隱身戒指此時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完全避開了與這些畜生正麵衝突。


    突然,嬴宇浩手上打開的地圖發出了美麗的熒光,照亮了周圍的樹林。嬴宇浩和我一樣驚駭,半響沒吱聲,他試著拿開索王戒指,周圍景物立即被夜神吞噬。


    這又一次證實了姬澤恩的理論。


    地圖上有一個手指箭頭在不停地閃爍,表明了我們的位置,也在指示著我們的下一步的方向。


    聽慣了大城市嘈雜紛呈的情緒,這裏顯得過於寧靜,隻有蟲鳴的淺吟低唱,和動物走在森林裏碰擊花草的輕微觸碰聲。以防萬一,隱身的我還是牽著他的手腕,我們這樣可以減少暴露的機會。


    我們腦子裏天生的導航和夜視特質是伴隨著我們的速度而存在的,現在在黑暗中變得尤為重要。我們能快速在黑暗中毫無障礙地飛馳。隨著我們的奔跑,地圖也在不斷地變化著,它好像試圖在告訴著我們什麽。


    嬴宇浩突然腳上一緊,收住了腳步,他低聲地說道:“瀧薇~你看!”


    地圖上的熒光帶著青色的氣體從地圖上慢慢飄逸而出,停在地圖上麵,在空中等候,一定濃度後慢慢聚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多維的立體圖形。但這個圖形不是固定的,它一直在變換、移動。


    “宇浩,它好像在向我們講述著故事……”


    “對,好像森林這個山洞周圍發生過的或者尚未發生的故事。”


    地圖上的隻有人物和道具,沒有顯示樹林和環境。


    一個看不出年齡也辨不清楚他的長相的男人,一直揮舞著鋤頭,在地裏找尋著什麽。挖了很久,終於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條長長的東西,走了很長的路,把它交給另外一個男人手上。這個男人好像是當官的——後麵有很多隨從,當官的男人又把它遞給另一個白衣男人。白衣男人一直看著、守著這個東西。


    猛地,他在一個煉爐旁好像對那塊東西做著什麽,他一直在做著什麽,動作反複重複著……圖像好像卡在那裏,隻是反複地重複著。


    “這個場景怎麽似曾相識……”我勾著頭思索半天,突然蹦出一句話。


    “是不是講述著魔器的形成過程?這長長的晶體……是不是關於魔眼的?”嬴宇浩猜道。


    突然卡住的多維圖形動了起來:那男人終於完成了他剛才的動作。他又看著它守著它。終於他站起來交給了一個女人,動作反複重複著他交給女人的鏡頭……圖像好像又卡在那裏……


    我和嬴宇浩麵麵相覷對望了一下,不知道地圖到底想要講述什麽。


    “那個女人說的應該是你吧?”嬴宇浩說道。


    突然畫麵又動起來了,看到那個女人把他交給了另外一個男人。又定格在那裏。


    我似乎有點明白過來:每到一個關鍵的時刻,地圖就給我們“提”一個問題,讓我們猜測經過或人物,萬一對了,它就順利走下去;如果一直都能猜對,就能預知到它的結果或者說事情的結局。


    但是,如果錯了呢?


    “匪夷所思!它在給我們猜謎語……”嬴宇浩不覺得笑出聲來。我們想到一起去了。


    “男人是你!”我也不由得笑了。


    畫麵又進行下去,下麵的場景我們都很清楚了,嬴宇浩把他給了姬澤恩,姬澤恩出門坐飛機去了。


    畫麵上看到一個人在飛,應該是說姬澤恩坐飛機吧。停止飛行站在地麵時,很多人——起碼二十多個人圍著他,他們好像在打架……


    噢!不!我咬著嘴唇死死盯著地圖,它居然又停了下來。


    我心裏卻被什麽狠狠割了一下,好痛。


    “他被吸血鬼攻擊!”嬴宇浩沒等我說話就猜測道。


    突然熒光暗了一下。


    “不!宇浩,等一等!想好再猜。”


    “好!”


    我強迫自己思忖:既然那麽多人都等候著他,一定是知道他的行蹤,或者知道他手中的東西。那就應該是族人!有人一直在關注著我們,所以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或她)的掌握中。


    “他被婼羌族人攻擊。”我一字一句地說道,生怕熒光再暗下來,它就消失了。我一定要知道姬澤恩是否安全。


    所幸的是地圖的多維動畫動了起來。我看見姬澤恩躺了下去。


    “哦不!”我慘叫道,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快速抹掉盈眶的珠淚,繼續盯著走動的熒光,生怕漏過了任何一點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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