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例駕著我的白色奧迪往美匯銀行總部方向駛去。在這家企業工作了將近五年,按規定,我們族人每在一個地方工作八至十年,就須換地方和工作環境,這是由我們族群個體發育遲緩——“老得慢”的特征決定的。


    早上起來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情緒隱隱縈繞心頭,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我天馬行空的思緒。近在眼前的財富大廈,就是我上班的地方。


    車剛停好,從車頭鎖中取了鑰匙準備下車,一陣尖銳電話鈴打破了車內的寧靜。我本能地痙攣了一下,迅速扭頭去看座位上那個灰色精美的皮包,盯了一秒鍾意識才回到我腦裏,急速拉開皮包拉鏈開始翻找。


    抓出一個電話,看都不看就扔到座位上,繼續尋找。刺耳的不同尋常的鈴聲標示著這台專用電話的緊急和唯一性。


    “您好!”我滿臉恭敬地對著電話說道:“……是。我半小時內回到。”


    我小心地按了電話的關閉鍵,又迅速抓起另外一台電話,給主管史密斯經理請了假。


    我的真實姓名叫林瀧薇,屬於婼羌族群中的林姓家族的後代。


    婼羌族群是和人類、吸血鬼族、水妖族等族群同時存在的一個族群,我們是為了保護人類而與人類同時被上天製造出來,承擔起保護人類使命的族群。


    隻是婼羌族人具有很強壯的體格;具有相對人類而言的幾乎算是“永生”的身軀——上千年的壽命;我們具有強大的意誌能力,通過意誌可以控製一切,這就是通常人類說的異能——我們族人稱之為魔法。


    當然,我們族群內部也存在個體差異,或魔法差異。


    目的地是世紀大廈,它是屬於我們族群的產業,坐落在繁華敦城城內,這是敦城最平常的幾十層高的大廈。


    這棟大樓的特別之處是擁有三層的地下停車場,每天從大廈進出的人員不計其數,我們的族人完全可以毫無顧忌的安全出入。


    車庫第二層的盡頭是一堵牆,我念了一句咒語,“摩羅光華~開啟”,牆須臾消失,出現一個黑暗幽深的洞口。


    在車燈的指引下,車穿過一條彎彎曲曲的長廊,五分鍾後才到達深邃的地下三層。這裏是多層的空間立體停車場,車自動由法器控製回到卡槽內。


    而我,憑空閃過北麵一道牆體,來到一個寬廣得一望無際的廣場前,這裏隱藏著秘境空間,是通向婼羌族群的大摩羅門。


    “摩羅幽深訣斷玄~開”。


    虛空中閃出一道光能波動的大門,再一輪口訣後,能量牆消失的瞬間,前麵展現出一條大理石鋪陳的寬大大道,旁邊是一片廣闊的綠茵茵的草地,遠處影影綽綽布滿了許多歐式古典建築。


    隨著我的進入,後麵的牆壁迅速恢複了原狀,一束強烈的光照捕捉著我脖子上的類似紋身的項鏈,很快它溫和地閃動一下就消失了。我,順利地通過了檢驗。


    綠地的盡頭是一片茫茫林海,像一支高大強壯的衛隊守衛著這一片安寧。


    徑自走到兩棵參天大樹間,我照樣用咒語開了這個小摩羅門,大樹間像被一塊幕簾遮蓋般徐徐往兩旁掀開,門開處露出一條平坦的大理石道。


    在綠色幕簾快速關閉的那一刹那,我被十位身穿古代盔甲的人團團圍在中間,一眼望去,還隱隱瞥見藏在樹林中數不清的憧憧人影。


    “嘿!”


    剛站定腳跟,一陣破風聲從側麵襲來,我本能調動精氣,左手往那個方向一擋,繼而右手一個粉拳襲去。


    很快我就悲慘地看見,我的拳頭連對方的衣帶都沒沾到,而被他身軀迅速滑走而來,一隻大手在我視線內迅速擴大,毫無阻擋地扼住了我的喉嚨。


    隻一招,我就敗下陣來。唉!


    “瀧薇,歡迎回家!”一個帥氣的小夥放開我,開心地說道。


    他和我都是族群第六十八代出生(我們稱之為六十八世輩)的男孩,叫媯漢彬。


    他穿著族群衛隊副衛隊長的服飾:一件中領羅錦遮住了脖子上的項鏈,偶露出項鏈掛繩嵌入皮肉內;金屬護肘一直延伸到袖口,外麵披著一件長至膝蓋的輕型盔甲護體,頭上戴著雕刻繁瑣的輕質頭盔,頭盔前端還刻著族群的圖騰。


    盔甲把他的的大半個臉包裹在其中,隻剩下粗重的劍眉和大而圓的高鼻子。


    他這個樣子要是到了敦城,人家一定把他當作怪物圍觀。


    “嘿~每次回家我都那麽不受歡迎!”我半撒嬌半調侃地瞪著他。逗得周邊的衛士哄堂大笑,一窩蜂朝四周散去。


    他無視周邊的眼神,咧著嘴拉上我的手,邊走邊說:“你就在敦城工作,怎麽那麽久不回家?還在躲避嗎?”


    他語氣中滿滿的疼愛、關心和無奈。我們一起長大,就像兄妹一般。他隱隱猜到我不願意回家的真正原因。唉!


    “我家人都好嗎?”這個話題問他是最合適不過了。我在外時間多,家人都是他幫忙在照顧,父母把他當作自己兒子般疼愛。


    “都很好。給他們都安排在研拓會幹事。隻是他們很想你……”


    “謝謝你!”心驀地往下沉,對家人的想念讓我呆滯了半刻,思緒轉回這次被召喚目的,“知道…這次是什麽情況嗎?”


    “他們都還在議事大廳,暫時沒有消息傳出。”


    “他們”自然是指族群的那群領袖。


    我們都沉默了。嚴格、死板的族規都讓我們敬畏,誰也不知道哪天會冷不丁觸犯到了族規而受到嚴厲的懲罰。


    越過永久河上的永久橋,族村的全貌就呈現在眼前:一座發達繁華而現代的城市,到處高樓林立。


    一座高大金色粗重柱子支撐的豪華大樓,是我們族群領袖的議事、投票、大會、辦事和接見族人的場所,我們統稱為“議事大廳”。


    我們默默來到一個修剪精美的綠化地前停了下來,這裏到處都是挺胸收腹麵無表情的衛士,森嚴是這裏唯一的標記。


    我沒來由地一陣慌亂。


    “你等一下,我叫人通報。”媯漢彬把我的手放開,判斷著我的情緒。


    “嗯……”心裏緊張得要命,我咧嘴試圖對他笑一笑。


    我腦子迅敏地轉動,思考此次被召見可能存在的利弊。這個習慣讓我在工作中常常占據著不敗的優勢——強大的糾錯能力。


    族內有很好的監管製度,執行力也很強。一般情況不會隨便召喚在企業任職的族人回來。


    我忖度著各種可能,快速篩選出兩種靠譜的猜測。


    第一種可能,是我違反了族群的規定。婼羌族群族規繁雜多樣,有一千多條大規矩,還有數不清的小規矩。比如與人類約會、結婚或生子,又比如暴露身份,或者做出傷害人類的行為,或者染上人類的不良習慣如吸毒……這些行為都是不被允許的。


    我腦子莫名閃出一個深藏在心底影子,“他”就是我曾經深愛的嬴宇浩。


    想起他,頓時如芒刺在背,心底冒起不安和擔憂。難道他出什麽事了?


    不!不!希望不是!!!我疾風閃電般從心底把這個念頭否定掉。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要外派執行重要、艱巨且危險的任務。


    一般情況下,這類任務都會由戰鬥力較強或智慧型的族人去完成。


    而我,隻是個依靠族群企業,在金融領域表現得稍微出眾一點的族人,除了循規蹈矩在人類商界還勉強能夠算得上小有所成外,族群的事務以及諸多的領域,對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


    我的格鬥能力,對族人來說,完全不值得一提,媯漢彬和普通的衛士都強我數倍。在崇尚戰鬥力且人才輩出的族群內,我顯得是多麽的微不足道。


    唉!我寧願是後一種可能!猛地呼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窒息了很久。心有點兒隱痛,以致傳染到全身都不舒服,我皺了皺眉頭。


    頻繁地踱步引來了衛士森嚴的目光,我隻得搓著手,雙腳釘在地上。


    剛才被我無盡壓抑的念頭又冒了出來,我幹脆讓自己的思維自由行走。


    嬴宇浩還好嗎?嬴宇浩對我來說就像是我的心髒,無時無刻不在身體內跳動著。


    他結婚後被族群下派到封地任職也有十多年了,雖然他會定期回族村,但碰到他的機會很少;縱然偶然見到,他總是顯得心不在焉,沒有了昔日的那種親熱和關注,那最令我著迷的英俊臉龐和一雙睿智的眼睛都變得暗啞無色,預示著婚後生活並不快樂。


    不過這又如何呢?有多少被指婚的族人能找到真正情投意合、舉案齊眉的配偶呢?


    他對我來說就像天上的星星,那麽遙遠那麽觸不可及。這份感情隻能出現在深夜的記憶力,讓心底泛起一波波漣漪。


    “可以進去了。”媯漢彬倉猝走來,見我剛回過神,又叮囑道:“剛偷聽到他們談論追蹤、抓捕之類的,不知道是不是和這次任務有關。不過,有點蹊蹺,這種事情一般有別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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