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嚴謙微微轉頭與她對視, 聲音溫和,“快起來, 別壓著孩子。”


    聞人笑眉頭一皺,語氣委屈又危險:“你隻關心孩子,我連抱你都不可以了?”


    “怎麽可能,”嚴謙耐心哄道,“到前麵來,我抱你, 嗯?”


    於是聞人笑眯起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糾結了一會兒。


    “我不。”


    她忽然改為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趴到他背上, 一下下親他的耳朵,像是看著什麽好玩的玩具一樣,滿意地看著他蜜色的肌膚一點點泛紅。


    少女柔軟的胸脯緊緊貼著嚴謙的背, 溫熱的唇一下下落在他敏感的耳朵周圍。他的話裏不知不覺就帶出一絲微微顫抖的求饒意味:“別鬧,聽話。”


    聞人笑在他耳垂上舔了一下,這才繞到他麵前,麵對麵跨坐在他結實的大腿上,笑嘻嘻道:“我這麽聽話......咦?”


    這樣曖昧的姿勢, 實在是藏都藏不住。感受到他身子的某處異樣,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嚴謙伸手將她按住,額角流下幾滴汗來,“別動, 就這樣讓我抱一會。”


    隔著衣物相貼的感覺有些奇特,聞人笑羞得將臉埋進他懷裏,“你怎麽能這樣......”


    風水輪流轉,這回輪到嚴謙把唇湊到她耳邊,一下下無比曖昧地舔舐。看著懷中瑟瑟發抖的少女,眸光晦暗不明。


    “還敢不敢隨便玩我的耳朵了?”


    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邊,說話時濡濕的唇舌偶爾會與她相碰。這光天化日的格外羞恥,聞人笑隻覺自己真是沒臉見人了,聲音細細的打著顫兒:“你......你欺負人。”


    “我怎麽欺負你了,”嚴謙語帶深意。看了眼聞人笑可憐的模樣,終於適可而止,愛憐地低歎一聲,“都是要當娘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嬌。”


    一直像是初見時那個嬌嬌俏俏的小姑娘,可愛得讓他的心都化了。


    聞人笑一怔,仰起臉看他,一雙大眼睛濕漉漉的,像隻無助的小動物。


    “等我肚子大了,就不好看了......還有,我不能與你做......做那事了,你不能去找別人!”


    此時的嚴謙還沒有意識到,快要當娘的少女多思多慮,需要加倍小心哄著。他隻是有些怒:“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沒有這麽禽.獸!"


    聞人笑扁了扁嘴,可憐兮兮地垂下長長的睫毛,低頭看了看他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某處,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嚴謙呼吸一窒,線條剛硬的臉頰悄悄浮上一層緋紅,“我隻對你這樣。我會忍。”


    被她那雙清澈得仿佛洞悉一切的桃花眼望了望,他心中莫名有些惱羞成怒。於是惡念頓生,索性拉住聞人笑的手按在自己小腹,微眯的眼角帶出一絲凶意:“再亂說話,我們就在這裏......”


    話沒說完,隻聽哇的一聲,聞人笑終於被他欺負哭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府中過著不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外麵的朝堂早已風雲變幻。


    崇元帝的手下查出了科舉舞弊一案真正的幕後主使,證據確鑿。二皇子聞人彥洗脫了罪名,負責調查此事的刑部侍郎嚴謙也因為辦事不力被撤了官職。


    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原樣,可讓人感到奇怪的是,皇帝對險些錯怪了二殿下的鎮國公大發雷霆,卻似乎並沒有對這個兒子抱有幾分補償之心。先前落在三皇子一派身上的肥美差使和官職穩穩當當,使得二皇子一派仍然被壓了一頭,回不到過去那樣隱隱占優的位置。


    皇帝的心思實在高深莫測,一時間朝野上疑竇叢生。


    話說回來,無論奪嫡之爭如何發展,有一件事總是令人開心的。學識淵博、德高望重的內閣眾臣親自聯手重批考卷,排出了新的榜單。狀元如大多數人所料,是當初落榜引發爭議的大熱門人選易成章。汝陽侯府的楊慎炎,也如聞人笑猜想的那樣榜上有名,是二甲第一,傳臚的好成績。因著舉報有功,崇元帝並未追究他撕扯皇榜的大罪,反倒加深了幾分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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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那些參與了舞弊的學子,一個也沒能跑掉,齊齊被剔除出榜,終生剝奪了參加科舉的機會。這意思大約就是,一輩子的前途,也就這樣了。


    這天上午,聞人笑在府中聽說了這個好消息,派人送了賀禮去汝陽侯府。下午,鎮國公府迎來了幾名意外的客人。


    大廳裏,嚴謙手裏拿著把調羹,舀了勺燕窩喂到聞人笑嘴邊,麵無表情道:“不見,趕走。”


    “為什麽啊,”聞人笑乖巧地把燕窩吃下,小聲嘟囔道,“我想讓他們進來。”


    剛看完一出戲班子的表演,她這會兒正有些無聊。反正待客也不用挪地方,給自己找些樂子也好。


    嚴謙知道她見了那幾人難免又要動氣,擰眉不允,溫聲哄道:“回屋午睡可好?”


    見她板著小臉不高興的模樣,他又道:“我給你念話本。”


    聞人笑的目光閃了閃,似乎有一瞬間的動心,又按捺下來,堅持道:“不要。”


    她支起身子湊近嚴謙,吧唧一聲在他臉上印下一個黏糊糊、甜絲絲的吻。


    於是嚴謙就沒了辦法。


    “那不生氣,嗯?”


    一旁的侍從領了命出去,沒過多久就帶進來整整齊齊的一家三口。威遠侯夫婦,和他們唯一的親生兒子嚴旭。


    一見著這幾人,聞人笑下意識覺得胃裏泛酸。她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脈搏,沒覺著有什麽不對。嚴謙留意到她的舉動,詢問的目光看過來。


    她指了指桌上的蜜餞,他就伸手取了塊塞到她嘴裏。


    聞人笑含著蜜餞,這才看向麵前不遠處正跪下行禮的三人,聲音有一絲含糊:“什麽事?”


    三人站起身。威遠侯夫人和嚴旭將目光投向威遠侯,後者躊躇了一下,開口道:“公主,可否請您回避片刻?臣希望單獨與世子商討。”


    “嗯?”聞人笑皺了皺挺翹的鼻子,發出一個危險的尾音,“駙馬的事,本公主不能聽?”


    說著,她愈發往嚴謙身邊挪了挪,隱蔽地伸手從身後摟住他的腰。


    嚴謙實在喜歡極了她這樣透著占有欲的舉動,用力壓下翹起的嘴角。


    站在不遠處的嚴旭無意間留意到兩人這小小的舉動,眼底飛快劃過一絲辨不明的暗色。像是不屑,又像是妒忌。想到自己的來意,他心頭又緊了緊,連忙斂去異色,露出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


    威遠侯實在是怕極了聞人笑,聽她這話也知道她不會離開。當下隻好狠了狠心,硬著頭皮道:“臣這次來是有一不情之情,請公主莫要見笑。”


    嚴謙沉沉的目光落在嚴旭身上,心中隱約有了幾分猜測。


    聞人笑蹙起精致的眉毛,像一隻警惕的小獸,生怕威遠侯說出什麽過分的話,“做什麽!”


    嚴謙猶豫了一下,還是安撫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兩人這樣的親昵看在威遠侯眼中,心下不由有幾分暗喜:“是這樣的,臣想求公主與駙馬在陛下麵前替旭兒美言幾句,讓他參加下一次的秋閨。”


    聞人笑驚得輕輕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嚴謙心中的猜想得到確認,興趣寥寥的扯了扯唇角。稍微有些奇怪的是,他對此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失望、厭惡,都沒有。


    聲音淡淡地開口語氣,竟然還算心平氣和:“我如今並無官職在身,這些事與我無關,不可能幫你們。”


    威遠侯聽到這個回答,索性狠狠心,重重跪在地上磕了個頭:“時遠,爹求你。你就幫幫旭兒,他是你弟弟啊!”


    “你做什麽!”聞人笑怒得跳下椅子擋在嚴謙身前,居高臨下地打量威遠侯一眼,說出的話比冰刀更尖銳,“你憑什麽這樣為難嚴將軍!為了自己的兒子下跪,你可真是個好父親呀?就這麽一個玩弄外門邪道、枉讀聖賢書的敗類,還敢妄想入朝為官?你是不是忘了,嚴將軍也是你的兒子!”


    她這話連消帶打、句句誅心,任誰也吃不消。威遠侯的麵色脹得通紅,僵硬地跪在地上,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裏放。


    “公主,”嚴謙擰著眉把她按回椅子上坐好,“說好不生氣。”


    聞人笑這會兒也顧不上有外人在,伸手拉住他的大掌,用臉蛋在他肩頭蹭了蹭。


    她心疼他、安慰他的樣子也是這樣可愛。嚴謙沉默一會兒,忽然勾唇笑了。


    聞人笑微微有些驚訝,一抬頭,就對上他深沉的目光。平靜又溫暖,像烈日下波光粼粼的大海,在告訴她——他不在乎。


    大廳裏就這樣陷入了僵持。威遠侯夫人和嚴旭也知道如今正是求情的緊要關頭,一起恭恭敬敬跪在威遠侯身邊,目露哀求:“求公主與駙馬爺開恩。”


    聞人笑哼了聲,看也不再看他們一眼,轉而扯扯嚴謙的袖子:“要吃橘子。”


    嚴謙伸手從桌子上取了隻最大的橘子。聞人笑剛要接過來,就見他將橘子湊到嘴邊咬出個小口,然後一隻手磕磕絆絆地剝了起來。


    看嚴謙剝了一會兒橘子,倒也還蠻有趣的,聞人笑拿了條帕子替他擦著不小心弄破橘子瓣流出的汁水。


    被晾在一邊的三個人:“......”


    三顆心被高高懸起、吊在半空。沉默又尷尬的氣氛每蔓延一瞬,腿就軟上幾分,麵色也慘白些許。


    這個橘子剝了整整一刻鍾的時間。嚴謙把鮮甜多汁的橘子瓣喂到聞人笑嘴裏,也沒看向跪在地上的三個人,隻是說了句。


    “你們走吧。”


    看著聞人笑吃橘子滿足的模樣,他一顆心都被填的滿滿當當,沒有留下絲毫用來厭惡和仇恨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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