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被嘭地一聲打開,驚了羅言衷一跳,手機順著那本就沒恢複完全的半邊身體滑下,垂直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羅哥,你這邊出了什麽事嗎?”


    小枝的聲音有些著急,羅言衷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譚鑫正好被送進了手術室,她正好還想著過來看看羅言衷的情況,也就是同一時間,羅言衷的電話打了過來,她還以為羅言衷那邊有什麽問題,掛上電話就跑了過來。


    “你怎麽在醫院?”


    羅言衷顯然沒搞清楚狀況,去同安化工的行動基本所有老一隊的人都去了,按理說小枝現在應該還在現場。


    “誰…受傷了嗎…?”


    聲音微顫,羅言衷不想往這方麵猜測,可腦海裏的聲音卻在逼迫他問出這個問題,有人受傷了嗎?那個人…會是彭意嗎?


    “羅哥,你怎麽知道的?”小枝沒想到羅言衷這麽快就知道了譚鑫的事,轉身關上病房的門,表情算不上好。


    “彭意嗎?”


    羅言衷顯然緊張了,右手緊緊握著病床邊的護欄,他希望小枝的回答是否定。


    “什麽?意意受傷了?不可能啊,我走的時候,剛好看到她從樓裏出來啊?”


    輪到小枝摸不著頭腦了,兩個人的對話頻率到現在都還沒對上,各說各話。


    “不是彭意就好,不是彭意就好。”右手稍稍泄力,剛剛一用力氣,傷口連帶著隱隱作痛。


    “哦,你不知道,你這是疑問句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意意也受傷了。不過,羅哥你有點奇怪啊,為什麽這麽緊張我家意意?你不對勁…”


    小枝眼睛一眯,發現事情並不簡單,羅言衷什麽時候這麽關心彭意了,她怎麽不知道?


    “優先關心自己搭檔不是很正常嗎?咳咳…”


    羅言衷心虛地別過頭,像是被逮個正著,老話說得好…死鴨子必須要嘴硬…


    “那你怎麽不關心關心你的另一個搭檔?”小枝順著羅言衷的話,接了下去。


    “譚鑫那小子運氣好…受傷的是鑫子?!”


    羅言衷剛想笑著說譚鑫福大命大,但突然想起了小枝進門的神色,那表情絕對不是個普通警員受傷那麽簡單。


    “嗯,躲避子彈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撞到了頭。不過剛剛進手術室之前,醫生說問題應該不大,就是有一塊小血腫,但是血腫塊的位置不算太好,所以他們打算直接動手術取出來。”


    也幸好醫生說對他的生命沒有多大的威脅,暈倒有可能是因為血腫稍稍壓迫到了神經,再加上長時間的身體負荷,所以大腦的自我保護機製,強製讓譚鑫進入了休息模式,幹脆人也徹底暈了過去。


    小枝也是聽了醫生的話後才放下心,想著來看看羅言衷。


    “問題不大就好。不過,躲避子彈?巡管局那邊不是找到了槍的熱源位置嗎?為什麽還會讓嫌疑人有射出子彈的機會?”


    羅言衷眉頭緊鎖,別的不說,島山局對付這種突擊行動的經驗很多,按理說進入化工廠的第一時間就應該控製所有持槍的人,畢竟嫌疑人基本都沒有移動射擊的經驗,所以警察的贏麵一直都很大。


    “就是因為巡管局那邊判斷失誤,本來所有持槍的嫌疑人都被我們控製了,可是還有一條漏網之魚在他們關人的囚獄裏躲著,所以巡管局的無人機沒有檢測到。


    譚鑫也是因為這個人才從樓梯上摔下去的。不過那個人應該被特警他們擊殺了,我離開化工廠之前,聽見意意在院子裏喊了一句。”


    小枝大體說了說情況,其實三樓具體發生了什麽她也不了解,因為她一直都在院子裏。


    “彭意也在那個現場?”


    “好像就是意意和特警把最後一個嫌疑人搞定的,具體經過我就不了解了。”


    小枝聳聳肩,這場行動除了譚鑫受了點傷,其他人都安然無恙地結束了這場浩浩蕩蕩地突擊。


    “能順利結束就好。”羅言衷鬆了一口氣,噩夢沒有重演,他也可以徹底放下心了。


    “對了羅哥,今天之後你就不能住單間了,和鑫子做個伴吧,兩個人也能互相照應一下。”


    “完蛋了,我安靜的病休日,即將被譚鑫這個話癆摧毀…”


    羅言衷恢複了他原來的狀態,故意做出一臉絕望的表情。


    “羅哥,你的話不比譚鑫少。”小枝無語,小枝假笑,假笑著離開這片演員氣息濃重的是非之地。


    緊張的情緒徹底放鬆了下來,腰間的痛感慢慢霸占上了所有的感覺器官,羅言衷哀嚎了一聲,也沒人告訴他,動個手術這麽疼啊!


    \/


    同安化工裏的痕跡和證據出乎意料的多,沒有遇險的幾個受害者身份,除了其中一個人,剩下的和鄭文歌扔下的那個箱子裏的協議對得上。是還不上錢自願被帶走的賭徒。


    而這個例外的人,彭意莫名覺得他有些眼熟,所以一回警局就把他帶到了審訊室裏。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見過這張臉。


    “姓名。”


    因為回來的匆忙,彭意還沒來得及查閱麵前人的資料,直接問可能來得更快吧。


    “趙會因。”


    “趙…你叫什麽?!”


    彭意猛地抬頭看向了對麵的人,第一次不就是用他當的借口去搜查除蟻公司嗎?那個換了飲水機的人,即使對麵孔記憶沒有那麽深,但是這個名字彭意還不至於這麽快就忘掉。


    當時小翁他們去查了,記錄顯示趙會因離開了島山,畢竟他除了換飲水機,就沒做過別的事情,所以專案組也就沒有對他進行繼續追蹤。


    可,已經離開島山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同安化工的囚獄裏?


    “警官,我叫趙會因。”


    “你原來在k除蟻任職?並且去家具店,給市內幾個局換了飲水機,然後在給島山局的飲水機上動了手腳?是你吧?”


    趙會因呆住了,他完全沒想過麵前的警察接下來的話竟然說了那件事。


    那件事簡直就是引導他悲慘人生走向滅亡的開始。


    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一個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一天,總裁的秘書找上了他,問他有沒有調去島山即將開設的下屬公司裏當個小主管的想法,對於他這種每天處理顧客反饋的小員工來說,這是得之不易的機會。


    所以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隻不過在上任之前,公司給了他最後兩件工作,他也覺得奇怪,因為兩件事,一件是讓他去下飲水機的訂單,一件是預定離開島山的長途快軌的日程。


    他沒太多在意,隻是照做後,按照時間乘坐了快軌,之後的記憶就是在化工廠的囚獄裏,和身邊幾個陌生人一起被關在這裏,怎麽也逃不出去。


    他從頭到尾就是被鄭文歌利用的人罷了,本來鄭文歌並沒有想害他,隻是想等他的仿生人製作出來,頂替在公司的位置後,就給他一筆錢,讓他去外市的k除蟻裏繼續工作。


    可他們都沒想到,警察能上門找他,所以對於他的仿生人製作就一直在延後,趙會因也就一直都在同安化工裏被囚禁著,盡管也沒有受過什麽人身安全的威脅,可畢竟他求救無門,所以他肯定害怕無助。


    特別是今天,他眼睜睜看看這幾天朝夕相處的人,死在了管理員的槍下,說不害怕是假的。


    “警官那件事完全和我無關,是鄭秘書和我說,老板讓我去家具店下單飲水機,做完就給我升職,之後飲水機的事情真的和我無關!我完全是被他們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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