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拿起手機想敲個訊息過去,又糾結不知道該說什麽,總不能問鹿晨曦昨晚是不是親了你吧。而且夢中那個吻不是普通的親吻,而是讓人麵紅心跳的纏綿熱吻。如果是真的怎麽辦?鹿晨曦是彎的,那要負責任麽?如果不是,就說穿自己對人家有幻想,變相表白嘛?自己明明是直女,但夢裏明明是自己先親上去的,明明又很享受。


    閉上眼睛躺在床上,那個夢的畫麵依然揮之不去,鹿晨曦的臉也越見清晰。


    呯!


    關門聲把方奕的夢撞碎,醒來的時候心猛跳,她按住胸口,仿佛怕心髒從口裏跳出來。


    剛才的關門聲不是對麵的房間,而是大門關上的聲音。


    掀開被褥,方奕急步走出房間,滿屋咖啡香氣,飯桌上已擺好早餐。她在廚房找不到鹿晨曦,敲門進去,發現床鋪已被收拾好。


    鹿晨曦走了—


    方奕心裏隻有這個想法。


    焦急地回房間拿手機,裏麵有兩條訊息。


    “總監,我請假一個月,張經理批下了,車子留給你開”


    “記得吃飯”


    一個月?


    夏蟬的鳴叫,此刻如電鋸子剁割著方奕的腦袋。在一個酒醉的夜晚之後,鹿晨曦走了。她越想,心裏的鈍痛越重。


    那個夢,應該不是夢……


    整個早上,方奕反覆讀著鹿晨曦的舊訊息。說得最多是,“嗯”,或者“吃飯沒”,或者“記得吃飯”,最後一句也是“記得吃飯”。


    電話座機響起助理的聲音,“總監,陳總來了。”


    話音剛下,陳淨已經推門而進。看見方奕的狀態明顯不佳,以為她仍在宿醉。


    陳淨覺得方奕的麵色不是很好:“怎麽呢?還醉?”


    “陳淨,小鹿走了。”方奕垂著眼,突然冒出一句。


    “什麽!走了?去哪?”陳淨失聲喊出來,即拿起手機撥出鹿晨曦的號碼。


    “餵。”鹿晨曦很快接上電話,。


    “小鹿!你在哪兒?”陳淨的聲音都顫抖了。


    “我去山區呀,去年也是這個時候。”語氣如常的平靜。


    方奕在挨著沈淨,憋著一口氣的聽著。


    “呃……哦,好像是喔……幹嘛不跟方奕說?人家擔心你!”


    “嗯,她沒問”


    “哈?”陳淨瞪瞠結舌。


    “嗯?掛啦,我在開車。告訴方奕說我沒事。”


    陳淨收好電話,雙手抱胸,重重呼出一口氣。


    “小鹿這兩年都會在這段時間去山區教小孩子念書唱歌,我都忘了。你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方奕不自在地勾起耳邊的頭髮。


    “你不見人不會給她打電話嗎?”陳淨沒有掩飾狐疑的表情。


    “哦。”方奕挽起明明已經挽好的耳邊頭髮,陳淨踏前一步鼻子已貼到方奕的身上嗅著,又問道:“沒事吧?”


    “沒事。”方奕吞了吞口水。


    “就是有事!”被陳淨逮住方奕的不自在,嚇得方奕急忙解釋。


    “我不知道。前晚跟你喝到斷片了。不知道是不是惹到她……”


    陳淨睜大眼睛,快速回想那晚的事,事後eric跟她們在餐廳,一個說英文,一個說法文。說是小鹿開車過來接她們的時候也急得一身汗。她雖然一直期待鹿晨曦會再為別人動心,但是方奕活脫脫一個直女,這不等於栽進另一個坑嗎?


    方奕局促不安的表情,使陳淨更擔心,來不及套話,隻直接追問:“你,你不會睡了小鹿嘛?”


    “怎麽可能?醒來以後我穿整齊的!”


    “問題是你不一定要脫呀?!”


    不用脫衣服?方奕沒想到女人跟對女人做那回事是怎樣,想起那天起來,那一片黏糊糊的。她從來沒做過,無法想像自己對另外一個女人做出這種事來,想得額頭青筋跳動:“這……?沒……沒有吧……我喝醉,但她沒喝呀!”還試圖找陳淨的認同。


    “她對你不一樣你不知道嗎?”陳淨插著腰說。


    “我……不知道……”


    “你是直的,但不是傻的嘛?”


    “那……怎麽辦?”


    “等她回來呀!能怎麽辦?”


    “她去哪兒?我要找她!”


    “你去哪裏又如何?你找到她又怎樣?你可以給她什麽?”


    “我……陳淨……小鹿不會有事吧?”


    “人不會有事。其他的以後再說。你自己想清楚你做過什麽,以後要怎樣!”陳淨搖搖頭,拿著電話趕忙離開,可能是找人看鹿晨曦的行蹤了。


    “哦……”


    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發呆的方奕,一直過了午飯時間,然後帶著軀殼地進行下午的例會,直到下班才發現自己早餐以後就沒吃過東西。


    開著鹿晨曦的車的時候才發覺自己那麽快忘記她的囑咐,於是把車開到上次那家地道熱炒店,提著外帶回去。


    一個人回到鹿晨曦的家,吃著已經涼了一半的熱炒。


    陳淨說“她對你不一樣你不知道嗎?”……


    方奕現在才知道。


    一直以來,鹿晨曦的神秘和複雜讓人很好奇,她有過人的工作能力,會彈琴唱歌,同時又滿身傷痕和刺青,甚至出手打人。


    可是陳淨對鹿晨曦百般保護,其實是因為她會被人一碰即碎。鹿晨曦對自己的付出,她全然接受,甚至在喝醉的時候在鹿晨曦身上尋求溫暖。


    剛認識她的時候已經知道她是有經歷的人,她的心被戳破了,甚至,可能被自己占有過身體。


    方奕無力地掩麵,戳破了別人的心,同時掀開自己的心,她心裏的小人兒攤手聳聳肩,表示也從未試過對女人有過其他感情,該又如何麵對。


    一行十人的山區探訪團,正在崎嶇的路途上 。鹿晨曦自從兩年前開始,每年七八月左右都會參與這個義工組織,到山區教那裏的小孩子讀書寫字,更多時間是跟他們唱歌。


    正值炎夏,汗水每分每刻都不停止的流下來。


    鹿晨曦架上墨鏡,一身爬山裝束,在烈日下背著大包小包的日用品,在滾滾黃沙的貧瘠山腰上一步一步走著不成形的階梯,她還帶上一把小吉他。大夥兒為了趕路,都不敢停留太多,趕緊在太陽下山前到達村落。


    此時,鹿晨曦心裏的小人兒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隻專注在腳下走的每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鹿仙貝~


    日本奈良~那裏有很多鹿的~隨便在街上走~遊客會給小鹿餵鹿仙貝


    第22章 進退維穀


    (22) 剔選刪除。捨不得按確定。


    烈日當空,熱風拂過黃土滾滾的山區。大大小小用土磚砌成的屋子座落在這裏,新建築物極少,同時亦顯得欠缺修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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