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頭,喬遷之宴圓滿落幕。


    君輕言在哄睡兒子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路過窗戶是驟然止住步伐,抬頭看向窗外。


    皎潔的月光樹影下,一道欣長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君輕言佇立在窗台前良久,剛抬起手那邊商元澤就趕緊飛身而下。


    “別關。”


    君輕言將手搭在窗台上,眼睛凝視前方,“為什麽要搬家呢?”好好的王府不住,偏偏要搬出來。


    隔著一扇窗戶,商元澤目光自始至終都未離開過,“我隻是想離你近一點。”不搬離近點,每天看不到人,那不是度日如年嗎?


    “我不想你陷的更深。”眉宇間染上一絲憂愁,君輕言是真的不想商元澤越陷越深。


    商元澤說出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你怎知我不是心甘情願……越陷越深!”


    “你可真是……固執。”現在的商元澤隻是龍澤的一世轉世,總有一日他會結束曆劫,回歸本體。


    緣份尚淺,亦或是牽絆不深,可能回歸本體後龍澤也不會去探查小世界裏麵的記憶,因為這些記憶予他而言無足輕重。


    但若是一旦牽絆至深,隻要商元澤心底有了執念,那麽回歸後龍澤本體自然也能感應到這份執念。


    屆時,也不知龍澤會作何感想?


    “輕言……”


    君輕言啟唇,“焉不知總有後悔的一天。”


    “無怨,亦無悔!”


    沉默片刻,君輕言似輕歎,“當真癡兒!”


    “輕言……”商元澤輕喚一聲,“你說你要等玉竹的娘親回來,我想要祝福你。但我的心……他不願……”輕言想等的那個人是玉竹的娘親,對他隻是念著玉竹的喜歡。


    反而是他……


    “其實,我本不該如此……步步緊逼!”一切的開始不過都是他腦補出來的自作多情,輕言也一再說的很明白,隻是他到底還是心存一絲幻想。


    “輕言,我所求也不多,隻盼在往後的十年同你朝夕相伴……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交心談心,也可以親如兄弟……”即使他同輕言不能在一起,但十年的時間,也足夠了!


    隻要未來的十年,可以天天見到輕言,又何嚐不是另一種長相廝守。


    “朋友,兄弟?”


    商元澤笑得坦然,“輕言,並不是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做朋友兄弟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麽多矛盾了。”其實,若是玉竹的娘親不在,他可能還會爭取。


    “可以嗎?”


    君輕言問的不太確定,“你確定隻是做……朋友兄弟?”


    商元澤反問回去,“超過朋友兄弟的界限,你願意嗎?”


    君輕言瞬間沉默。


    商元澤笑容淺淺,“所以,我隻能降低我的要求,退到你可以默許的範圍之內。”


    君輕言:“你為何,一定要……非我不可。”


    商元澤笑容更加明朗,“看到你,一眼就認定了!”


    君輕言微微瞪了一眼,“你能不說的這般直白嗎?”


    “又不是小姑娘,喜歡還要藏在心裏等著情郎去猜?”商元澤看著人,“我喜歡誰,就一定要說出來讓他知曉,即便我喜歡的心上人他不喜歡我。”


    君輕言:算了,他愛說由著他說吧!


    商元澤從身後拿出一壺酒,“美酒佳釀,喝一杯。”


    君輕言瞥眸看了眼,“你自己慢慢喝吧!”


    “你看我酒杯都帶過來了,賞個臉喝一杯唄!”商元澤到了一杯酒遞過去,看到人接過才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喝啊!”


    君輕言低頭,隻嗅到絲絲縷縷的酒香味,抿了一口,直接嗆出聲,怎麽比上次喝的那個薑湯還要嗆人。


    剛準備喝酒的商元澤趕緊放下酒壺和酒杯,然後伸手將另一個酒杯也順走了,“沒事吧?”


    “沒有……”就是太嗆喉了,君輕言低低又是幾聲輕咳。


    商元澤翻窗進去給倒了一杯水,“喝杯水。”


    “輕言,你不會是沒喝過酒吧?”


    君輕言擰著眉頭問,“那個是酒?”


    商元澤轉頭看著窗台上的酒杯,很明顯的酒香味,應該是酒沒錯,難道是酒裏放了其他東西?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香清醇,入口綿柔,下喉雖有一絲辛辣,但酒入腹後回味卻有一絲甘甜,“是酒啊!”


    君輕言有些疑惑,他剛才喝的那個真的是酒嗎,和他以前喝的那些靈果酒一點也不一樣,“我喝過的酒,味道不是這樣的?”


    味道?酒不都是這個味道嗎?


    難道輕言喝的酒和他喝的不一樣,於是好奇的問道:“輕言喝的酒是什麽酒?還有味道?”


    “靈,嗯……果酒。”君輕言的回答頓了一下。


    “果酒?是那種果子酒,有點甜的那種?”原來輕言喝的果子酒,怪不得!


    君輕言微微點頭,商元澤才哦一聲,“果子酒一般都是婦……行!我知道了,下回過來我拿果子酒。”


    “輕言,你要不要再試試?”其實他想說這才是我們男人該喝的酒,果子酒那是喝不得烈酒的婦人們喝的。


    君輕言後退幾步遠離酒杯,商元澤看了不禁莞爾,“你別退了,我喝了就是。”


    君輕言看著商元澤一飲而盡,就想不明白那麽嗆喉的酒他怎麽就能麵不改色喝下去。


    “輕言,你的眼睛都直了。”商元澤搖晃酒杯,輕笑,“是覺得酒味辛辣又嗆人,我怎麽還能喝的下去對嗎?”沒等人回答,又笑著問,“輕言,你怎麽會喜歡喝茶呢?”


    “茶香。”君輕言給出回答。


    “酒也香。”商元澤同樣說道。


    “酒香,但嗆喉。”茶和酒,君輕言覺得還是茶好喝點。


    “茶香,但味苦。”酒和茶,商元澤覺得還是酒好喝點。


    君輕言堅持己見,“茶雖苦,但回味甘醇。”


    商元澤也堅持己見,“酒雖嗆,但回味甘甜。”


    “酒有什麽好喝的。”


    “茶又有什,麽……茶,挺好的!”商元澤說了一半拐個彎,然後點頭,“輕言說的是,以後不喝了。”


    還以為會繼續和他堅持下去,沒想到話一轉商元澤直接就放下酒壺,君輕言一時之間有些微怔,“到不必,酒也挺好的!”


    商元澤笑著說了句,“你不喜歡!”


    君輕言再次頓住,抿唇,“每個人的喜好都不一樣,各有所愛……就比如,你喜歡飲酒,我喜歡喝茶。”


    “你喜歡的,我也想試試。”因為,我想變得和你一樣。


    君輕言垂下眼瞼,“天色已經不早,你該回去休息了。”


    商元澤抬頭看了一下月色,丟下一句‘明天我來找你喝茶。’然後手撐窗台跳了出去。


    君輕言坐在桌前,盯著瓷白色的酒壺出神,不可否認,剛才聽到商元澤的那番話,很難讓人不動容。


    情愛一事他從未經曆過,所以麵對商元澤如此直白且絲毫不加遮掩的情意,表麵上波瀾不驚,但實際他的心裏一點兒也不平靜。


    一聲低喃,“喜歡嗎?”


    一聲輕歎,君輕言手張開,一隻碧玉色竹笛憑空出現,指腹摩擦穗結上墜著的避水金珠,似在自語也似在問,“龍澤,他是你的轉世,我該如何待他?”


    “原本我是想疏遠他,讓他漸漸淡下這份感情,但……”如今看來,好像並無作用。


    “我也並非無情,隻是我若是回應他的這份感情,一旦他從這個世界曆劫完成,你憶起這段記憶。又待如何?”


    “還有玉竹,若是你知道玉竹是你的孩子……”君輕言似乎想到什麽,淺淺一笑,“你自己都還是一個孩子。”


    想到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後,幾千年也不見長高的少年,君輕言就想笑,“早知道當初我就不嘲笑你長不高,這樣……你就不會去渡無量劫。”


    因為隻有渡過無量劫,龍澤才會從脫離少年期進入成年期,容貌身高也會長成成年人的模樣,而不是像少年時期永遠一副少年模樣。


    現在的商元澤其實就更偏向於龍澤的成年期模樣,五官長開後眉宇之間完全看不見一絲少年郎的稚氣,舉手投足也是穩重成熟並顯。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君輕言彈了一下避水金珠,“為何轉世後你會連性向也一並轉了,從前的你多乖,多聽話啊!”就和小時候的小竹子一樣,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而且剛認識龍澤的時候,有一段時間龍澤總是喊他言哥哥,後來相處久了,就直接喊小言了,理由還義正言辭的很,就是他的年紀此他大。也是,畢竟論年紀的話龍澤的確還要大他十幾萬歲,雖然那個大他的十幾萬歲都在龍蛋裏還沒有孵出來。


    “在神界放著那些漂亮的女仙子不喜歡,在人間放著那些嬌俏的姑娘家不喜歡,喜歡男人……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哎……”又是一聲輕歎,“來到人間,我歎氣的次數都越來越多了。其實我都想過,要帶著玉竹找個深山老林隱居起來。”


    “但是……玉竹的性子,應該也是待不住吧!”短時間可能還行,時間一長小竹子肯定待不住。


    “還有李表妹,我答應過她……要幫她找那個負心人,給李家枉死的一家四口報仇。”


    君輕言越說心裏越亂,越想越心神不寧,竹笛在手上轉了兩圈,片刻後,空靈的笛音在房間回蕩。


    作者有話要說:快要想開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他們原地在一起了。感謝在2021-07-3011:17:29~2021-08-0109:06: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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