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宅子的路上,小竹子手裏拿著兩個糖人邊走邊吃,黑眼圈的脖頸掛著兩個紙包,君輕言走在最後,雙手也是拎滿了東西。


    李小燕一直守在門口,看人回來後第一時間露出了笑臉,“回來了。”


    小竹子直接蹦過去,“姑姑,這個是給你帶的糖人,很甜喲~”


    黑眼圈也挨過去蹭了一下,嚶一聲,我回來了。


    李小燕一隻手拿過糖人,一隻手揉了揉黑眼圈毛茸茸的腦袋,“快進來吧,飯菜我都熱好了。”雖然是中午剩的飯菜,但是言表哥都沒有吃,她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大部分都剩下了,晚上熱一熱還是能吃的。


    因著黑眼圈飯量大,所以君輕言又買了不少飯菜回來,擺上桌滿滿一桌子的菜。


    幾個人一隻團子圍坐在一張桌子上用膳,小竹子從上桌就一直講到下桌,邊吃邊講,講的都是一天在國子監的趣事和今天又學了什麽,先生們又教了什麽,總之那一張小嘴叭叭叭就沒停過。


    吃的也差不多了,眼尖的小竹子目光瞥到一旁的桌子上,嗯?好眼熟的箱子,好像在哪裏見過?


    小竹子跑過去,抱起來,“爹,箱子哪來的?”


    “你叔叔給的。”


    怪不得覺得眼熟,原來是叔叔給的,小竹子打開箱子然後眼睛就被閃了一下,“哇塞!好多錢!我知道了……這個是叔叔給的家用對不對?”


    “是診金。”


    “診金?”小竹子抬頭,眼睛裏全都是問好。


    “我之前曾救過你叔叔,這個就是他付的診金,明白了嗎?”


    “爹你厲害!能掙這麽多錢回來,哦!”小竹子歡呼一聲,“看來爹你不用養活了。”


    小竹子扒拉起箱子裏的金銀珠寶,越看眼睛越亮,“怪不得叔叔說他可以養活爹,也可以養活好多個小竹子和好多個黑眼圈……叔叔真的好有錢!”


    “咦?這塊玉佩我在叔叔哪裏也見到過哎!這是髒嗎?紅紅的這裏……”小竹子把玉佩拿過去給他爹看。


    君輕言拿過兒子手裏的玉佩,龍形的紫色環佩,目光微凝,“這是血跡……”血色很豔明顯是剛沾染上去不久。


    小竹子又往下翻了翻,“爹你看,這幾顆珍珠也是紅紅的……”


    君輕言看著手裏同樣沾染上血跡的珍珠,若有所思,是他……又哪裏受傷了嗎?


    入夜時分,一道青色流光劃過漆黑的夜色。


    君輕言隱身與暗處,最先聞到的就是無孔不入的酒味,以及那個坐在長案上一瓶接著一瓶喝酒的人。


    屋裏的光線很暗,地上到處都是空酒瓶子,君輕言悄然瞪大眼眸,怪不得屋裏都是酒味,這是喝了多少?就是把酒當水喝也不是這樣喝的?


    又是一瓶酒喝完,商元澤低頭看了一會兒空的酒瓶子,然後滾了手裏的酒瓶,空酒瓶在地麵上滾了幾圈撞到另一個空酒瓶,一聲清脆叮鈴過後屋裏又歸於沉寂。靜坐了一會兒之後站起身,腳步邁的很慢不經意踢到地上的空酒瓶,叮鈴聲接連響起。


    君輕言就那麽看著商元澤去後麵的酒窖又左手一瓶右手一瓶,拿了兩瓶酒原路返回來,與先前一樣的姿勢緩緩坐下,竟然……還要繼續喝?


    一瓶接著一瓶,無知無覺的喝著,窗外的夜色漸深,地上空酒瓶的數量也逐漸增加。


    君輕言擰眉,覺得這般喝下去也不是事,從暗處顯出身影走過去將商元澤手裏的酒瓶都給抽走了。


    茫然的抬起頭,無神呆滯的眼眸照進了人影一點點映上光彩,珠黑眼亮,“輕,言……”


    “能夢到你,真好!”


    君輕言半抬起的手微頓,指尖一縷青色光芒縈繞,跳躍幾下後隨之消散無影,想把人扶到塌上去休息,不過剛搭上手,就反被一把抱住了。


    “也隻有在夢裏,我才能……抱著你。”


    抬起的手再次放下,君輕言心想,喝醉了吧?他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抱一下就抱一下,吧!


    “輕言,你不要再等她,回頭……看看我,可好?”


    “輕言,我第一眼見你,就喜歡上了……”


    “輕言,為何我沒有早點遇到你,若是我……先遇見的你,該有多好!”


    “輕言,白天那些話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放開你,也不想放手,我想與你一起……一起過很多個十年……”


    “輕言,你為什麽不喊住我呢?我一直在,等你……等你開口,可是,我什麽也沒有等到……”


    “你走了,連最後的一絲念想,都沒有留給我……”


    每一字,每一句,沙啞呢喃,都帶著最深的訴求。


    想到白日裏那個麵帶微笑的祝福,一陣滯澀湧上心頭,這般喜歡嗎?


    他原以為便是喜歡,隻是兩個月時間都不到的喜歡又能有多深?


    所以才會說下那番話,卻不想,到底還是傷人至深。


    “對不起……”此時此刻,除了對不起,他竟不知還能說些什麽。


    驟然,君輕言感覺到抱著他的人微微鬆開了一點,麵對麵,專注的眼神凝在他身上。


    略帶熱度的手撫摸在眉眼臉頰,君輕言頓時僵直了身子,莫名覺得心裏一陣發慌。


    “我不想要對不起,隻想要你……也喜歡我。輕言,喜歡我好不好?”


    “在夢裏,騙騙我……都不行嗎?”


    君輕言躊躇的開口,“我……”


    “輕言……”商元澤輕喚一聲,軟語是央求。


    罷了,反正他也是當自己在做夢,便順了他的意,“我,喜歡你……”


    商元澤謂足的一聲輕歎,臉頰貼上去,撒嬌似輕蹭,“果然還是夢裏的輕言,最好了!”


    君輕言無言的翻個白眼,要不是看你酒喝多了,肯定不會搭理你。


    微微偏頭,然後將醉的不清的人哄到床榻前,“時候不早了,現在你該睡覺休息。”


    “一起。”商元澤手拍了拍床,意思很明顯。


    君輕言遲疑片刻,“我守著你睡下。”


    “不要。”幹脆利落的拒絕,然後伸手就把人拽坐下。


    一個低頭,一個抬眸,君輕言不自在移開目光。


    商元澤卻是目光坦然,就那麽直愣愣看了好長時間,久到君輕言再次把視線移回去。


    四目相對間,商元澤緩緩開口,語調略帶暗啞,“想把輕言,變成我的,人。”


    什麽?


    直到一雙清涼的雙唇覆上,君輕言一瞬間眸色瞪大到極致,撲麵而來的濃重酒味簡直讓人目眩。


    不過也就恍神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君輕言一記手刃直接把人劈暈了,醉成這樣都還不忘惦記要把他變成他的人,真是會想啊!


    還是暈過去最好,君輕言給蓋上被子,想到來此目的,遂又坐下,探過脈後並沒有發現他身上哪裏有傷。


    剛起身準備離開,就聽到一聲囈語。


    “輕言,別走……”


    君輕言腳步一頓,竟然這麽快就醒了,低頭就看到剛才被他劈暈的人正處於半昏半醒之間,應該是又夢到了什麽,眉頭緊鎖。


    伸手一指,一點青色熒光順著指尖沒入眉心處,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君輕言隨後揮手散去了屋裏的濃重的酒味。


    靜靜的又坐下守著,直到聽到屋外有敲門聲,君輕言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身影倏而化作一道流光遠遁。


    後半夜的時候,花枝不放心,把涼信從暗處喊出來然後一道去敲門,不過敲了半天裏麵一點反應都沒有,貼著耳朵去聽,也是一點動靜也無,“還繼續敲嗎?唉唉唉……”


    涼信直接上手就把門推開了一條縫,花枝繃緊肌肉,然後偷偷伸脖子朝縫裏擠眼睛,“王爺屋裏沒亮燈,我看不見。”而且這縫隙太小了,半個頭都塞不進去。


    涼信伸手推了一把,花枝哎呀一聲,一個踉蹌把門直接撞開了,“好你個涼信,竟然敢推我?”


    涼信抬下手,“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手滑你個鬼,明明就是故意的,待會兒王爺怪罪下來,我就說是你推……哎?王爺……”他把門撞開這麽大的動靜,怎麽裏頭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想到此,花枝趕忙大步匆匆進了屋裏,借著點點月色就看到地下一堆淩亂的空酒瓶,“我天啊!王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怪不得他敲半天門裏麵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緊跟其後進來的涼信將屋裏的琉璃燈全部點燃,明亮的燭火驅散了濃墨的黑暗。


    花枝最後在內室的寢榻上看到他們王爺,一臉安然的躺在床上,就有點懵,所以王爺應該喝多了,然後……就睡著了。


    “君公子走了,我還以為王爺今天晚上會睡不著呢?”害的他還擔心了一晚上,嗯?花枝鼻尖抽動,“涼信你過來……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好熟悉清香味。


    能做上暗衛的,肯定各方便素質都不差,涼信鼻頭輕嗅,“竹子的清冽香氣,很熱別的清香味。”


    “對,就是竹子的清冽清香之氣……大小兩位君公子身上就有這種很特別的竹子香氣。”花枝喃喃低語,隻是王爺房間裏怎麽會突然有這般明顯的竹子香氣呢?難不成大君公子來過?


    “涼信,你有瞧見有人來過嗎?”


    涼信微微搖頭,“沒有,我一直守在門外,沒有人進來過。”


    “總感覺哪裏怪怪的?”花枝撓撓頭,想了一會兒也沒有頭緒,甩甩頭不想了,“既然王爺睡下了,我們就……”伸手指了指外麵,意思是他們可以安心退下了。


    確認王爺安全後,涼信點點頭,“嗯。”


    作者有話要說:小情侶吵架,早上吵晚上見,嘿嘿~


    文案的預收換了,我親愛的小可愛們看過來,頭頂奶茶求專欄的作者收藏,文案收藏啊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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