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一旦說開了,就會變得無所顧忌,說的就是商元澤。而且他自認為是和心上人是兩情相悅,情比金堅。


    君輕言就搞不明白,為什麽商元澤天天會那麽閑,現在就連每天的早朝他都不去了,說什麽最近身體不好,要在府裏安心養病。


    哼……不過都是借口而已。


    “輕言,喝湯了。”


    看著擺放在麵前的碧玉小碗,再看看笑意盈盈的商元澤,就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走到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明日玉竹休沐,我答應他了,我們還去泡溫泉打獵,行禮我都收拾好了。”商元澤微笑著說道:“對了,還要帶上表妹。”


    君輕言點點頭,默不作聲的喝湯。


    “輕言,我怎麽感覺你最近話變得少了。”常常都是他再說,然後就感覺一天下來好像都是他在自說自話。


    “我沒什麽想說的。”什麽話都讓你一個人說完了,他還需要說嗎?


    “哈哈……是不是我最近話太多了,所以你才沒什麽想說的……”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太高興了,商元澤巴拉巴拉又是一通說。


    君輕言就那麽看著,心想果然不愧是小竹子的另一個生父,嘴都一樣能說。


    終於等到商元澤說完,君輕言問了一個這幾日一直盤旋在腦海中的問題,“你為什麽會對一個男人以身相許?”


    商元澤笑盈盈的回答:“輕言兩次救我性命,以身相許是應該的。”


    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君輕言心想,不過……“你喜歡男人?”


    商元澤似乎被突然問住了,想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喜歡,喜歡你!”


    生平頭一次被人表白,君輕言表麵上風淡雲輕,其實內心早以慌的一比,早知道他剛才就不問了,問了現在為難的反而是他自己。


    怎麽就喜歡男人呢?以前也沒有看出龍澤有這方麵的性向,難道轉世後沾染了凡塵所以連性向也變了?


    所以他到底用什麽方法才能打消商元澤對他的這種念頭,再拖下去隻會讓他們之間的牽絆更深?


    想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回懟的借口,“你說你喜歡我?喜歡男人?那你的那位楊夫人呢?又是什麽情況?”


    呃……這個……


    君輕言斜瞅一眼,說不出話來了吧?他也是的,怎麽早沒有想到這個,應該在那天就把那位楊夫人拉出來擋著才是。


    “這個,還給你。”總算能把這個燙手山芋送回去了。


    “輕言,你先等等……”商元澤瞬間正襟危坐,瞥了一眼並沒有去接,“我剛才隻是在想應該怎麽和你說這個事。”


    君輕言將印章擱在桌上,“好,你說,我聽著在。”


    “那個……”商元澤先是過了一遍大致情況,然後才開口,“我並沒有碰過她,這一點我可以保證。她會成為府裏的夫人,嗯……完全是個意外。你還記得之前我中的血蠱嗎?”


    “嗯!”


    “我身上的血蠱是在十五歲那年中的,半個月就會發作一次,後來尋得神醫穀的駱穀主,不過南疆蠱毒駱穀主也不是很擅長,隻配了可以抑製血蠱的藥丸,將血蠱發作的期限延長到了三月一次。”


    商元澤簡單的將血蠱的事情說了一下,然後才說到重點,“然後就是五年前,我收到駱穀主的消息,他說他找到了他師弟消息,人目前就在開屏的清水鎮。


    駱穀主的師弟在江湖人稱‘怪醫鬼麵’,習的就是製毒的蠱術,一手蠱毒之術比起南疆巫師都毫不遜色。駱穀主在信裏說他師弟肯定有辦法能解我身上的蠱毒,讓我趕緊去清水鎮找他師弟,遲了人肯定就又跑了……所以我就動身去了清水鎮。”


    商元澤說到這裏,攤開手,歎口氣,“我到了清水鎮並沒有找到怪醫,反而行蹤遭有心人暴露招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刺客和殺手,身上的血蠱也遭人算計提前發作。敵眾我寡的情況下我的暗衛為了掩護我,就把我送到了偏僻清水鎮下邊的山村裏,也就是李家村附近山上的一座小木屋。”


    商元澤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那次血蠱發作,我……我好像把一個人,咳……睡了,不過……那個人絕對不是我府裏的這位楊夫人,是另外一個人……就是那個人跑了……”而這個頂替上來的又野心勃勃。


    君輕言聽到這裏,表情微微變得有些不自然,“你怎麽就知道不是?”


    “我雖然不記得了,但是我能感覺到,不是她。”商元澤同樣也是滿臉的不自然不自在。


    都不記得,卻還這般肯定,君輕言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咳哼……輕言,我們還去跳過這個話題……”事情都已經發生並且已經過去五年,所以商元澤現在隻想趕快跳過這個令人尷尬的話題。


    君輕言也覺得這個話題適合跳過去,不過依然很疑惑,同樣也是不解,“既然你知道她不是,為何還要將她帶回王府。”


    商元澤擺動一下桌前的杯盞以此來分散緊張,“我剛醒來,就聽到一個哭哭啼啼的女高音,一個勁的哭訴她清白有失,話裏話外指的都是要我負責。那樣的情況下,我隻能先把人帶走。”


    君輕言皺眉沉思,想到上次他看到那個凡人體內靈魂有重影,莫不是那個時候她提前預知了什麽,所以才會在那個點趕到山上那座木屋裏。


    “原本我是想把她安置在王府外,但是……她言語中似乎好像知曉我的身份。當時我就猜想她是不是和清水鎮那些刺殺我的人有關,所以就把人帶回了王府,看能不能找到幕後之人?”哪裏料到,這個頂替上來的女人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草包,暗衛調查過後也確認沒有異常,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女。


    商元澤幹巴巴說了一大通,瞅著始終不說話且麵色有異的人,心裏七上八下的,“輕言,輕言……”


    君輕言抬頭,“啊……”


    “能不能別在意啊!”商元澤緊張的掐手指,“就是五年前的事情,我發誓……就隻有那麽一次,和別人……之後,再沒有同旁人……有過。”


    因為不知道該回什麽,所以君輕言就隻發了一個音,“哦!”


    商元澤一聽,心裏更慌了,“輕言,你別嫌棄我。”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什麽人,輕言是第一個……也是第一眼見到就忍不住想要親近靠近的那個人。


    “我什麽時候嫌棄你了。”說的話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


    心驟然放寬落回原位,商元澤彎起眉眼,“不說這個了,我們聊些其他的。這個收回去,我是真心想要和你過一輩子,還有玉竹……還有黑眼圈。”


    哎……怎麽感覺繞了一圈又回來了,對了怎麽把小竹子忘了,“抱歉,我還要等玉竹的娘親回來。我曾經……對他有過承諾,會一直等他回來。”


    盈滿笑意的眼眸瞬間暗淡無光,商元澤蒼白了臉色,“你既對玉竹娘親有過承諾,為何還要去撫東……找我?”為何還要為了他去撫東,給了他念想。


    “我,隻是擔心你會遇到危險,並無其他意思。”看著商元澤受傷的眼神,君輕言心裏也不好受,“你對玉竹很好,玉竹也很喜歡你,若是你出事,玉竹會難過。”


    “所以……你去撫東隻是因為玉竹,根本就不是為了我……”根本就不是為了他才去的撫東,一切都隻是他想多了,“哈……原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君輕言:“我……很抱歉!”


    商元澤卻是一擺手,“你不用覺得抱歉,本來就是我想多了。”明明是他,對輕言先有了非分之想,然後繼而腦補出輕言去撫東是為了他。


    其實現在靜下心來想,他同輕言才認識多久,滿打滿算兩個月都不到,平日裏相處輕言也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所以……他是以什麽樣底氣認為輕言對他也有同樣的想法?


    王爺的身份?還是自以為是?


    “玉竹的娘親一定是位,賢惠溫柔的好妻子……”所以才能讓輕言這般念念不忘,一直等著她回來。


    君輕言違心的輕嗯一聲。


    商元澤眨眨眼眸露出一個笑臉,“我,祝福你們。也就十年,玉竹的娘親就會回來,十年……很快就過去了。”


    君輕言:“嗯……”


    “我想起來,我還有公文要批閱……先走了。”


    “等等,你的印章……”君輕言拿起桌上的印章追上去,“如此重要的信物,莫要再輕易送人了。”


    商元澤低頭看著手裏的私印,然後抬眸看了一眼,“不會了。”


    君輕言佇立在原地,看著遠走的背景,出神。


    一陣微風,吹拂幾縷發絲飄揚,卻沒有吹散他胸口那股突然湧出來的澀意,明明隻是不想有過深的牽絆,卻不想最後他才是傷他的那個人。


    歎一句:造化弄人嗎?


    君輕言眼瞼低垂收斂所有情緒,沉默良久,輕聲低語,“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的一番情意。”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經曆過波折的感情,那叫感情嗎?


    得……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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