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書禮打破沉默,聲音雖然沉悶卻依舊堅定:“其實,從你們身上我們早就覺得8384不是我們想的那樣了。還有段黎,紅星團不是也出了他那樣的了嗎”和那個盛名不衰的老部隊完全不同屬性的兵!“我知道,大家的火氣大是因為團長改變行程,不對,這就是他的既定行程,隻不過沒有告訴我們。而且,還有這樣的任務,到了葉門以後大概還有其他的任務!他不說,我們……覺得有點不舒服,但是不說就一定有不說的理由,我們隻要服從命令就可以了。”


    羅巡看著他苦笑:“老莊,你是個堅定的布爾什維克!”


    何冰又回頭瞪他了,羅巡擺擺手:“別急,我這話是真心的!”不但真心簡直是羨慕:“如果我們也能這樣信任一個人的話就好了。”


    劉靜望著窗外:“你沒覺得我們對他信任已經很不一樣了嗎?甚至我們彼此間!”一群人聚在一起不過兩個月,一起出任務到現在不過十幾天,那友誼那感情,噌噌的!


    莊書禮總結:“患難見真情。”


    劉靜鬱悶:“被迫的。”


    又是一陣慘澹的沉默。


    外麵適時地爆出一陣嘈雜,——段黎同誌正手腳並用地掛在程濃身上鬼哭狼嚎:“壁虎!壁虎!壁虎!為什麽這裏會有壁虎!啊啊啊啊,我挖到了壁虎。”


    安治一腳把他從程濃身上踹下來:“閉嘴。那是蜥蜴。”


    鍾林曄同情地安撫被嚇到的小蜥蜴,問自由落體四腳朝天的某人:“章教授,你能再丟人一點嗎?”


    羅巡也按自己的太陽穴,對自身怪異的審美做最深刻的自我剖析,告訴劉靜:“我想好了。”


    劉靜嚇得一口氣沒喘出來,段黎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淚奔著跑回車上了,一頭撲到羅巡懷裏,“我不幹了!”嗚嗚嗚嗚,“我要加工資,加福利,加風沙補助!”他容易嗎,拿一份錢打三份工,現役軍人在職教授現在還要兼任爆破研究師!


    羅巡無語。


    劉靜看著他們,真誠的詢問:“要不你再想想?”


    羅巡繼續無語可是爪子已經自動自發地拍著段黎的背安撫了。


    段黎是覺得有人心疼了,叫喚的聲音更大:“我要申請勞動仲裁,我要……”


    “你要是皮子實在癢的話我想何冰不介意幫你鬆一鬆!”安治站在車門口平靜地敘述!


    段黎一下子沒聲兒了。——典型的欺軟怕硬!


    安治指指腳下的地麵:“說吧,有什麽辦法?”


    段黎縮在羅巡邊上,委委屈屈地回答:“空氣濕度太大,一定要有過濾裝置,地質層複雜,要用生產級配塊石的技術方法和措施。”


    “配塊石的技術不用擔心,過濾裝置你有什麽建議?”


    我沒擔心!段黎垮著臉:“你可以試試空氣反循環鑽進。”


    安治難得地露出讚賞地表情。向遠處招手收隊。


    莊書禮看著段黎,“劉靜,搞不好這個人的物理知識其實比你還要好。”


    劉靜沒說話,審視地看著段黎。


    段黎往羅巡身邊有擠了擠,恨不得把自己擠沒了。


    羅巡安撫劉靜:“相信我,這個不是能夠觸類旁通的學問。章教授對於任何學問的研究的最終目的隻有一個,——破壞!”就是逼死他他也做不出任何有建設的東西,不要說核潛艇,做個鞭炮他也做不出來。


    劉靜的臉還是繃著。


    安治三人都上了車。鍾林曄放下電腦,寶貝一樣從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小心翼翼地送到劉靜麵前。——是兩片沙棘的嫩芽!


    劉靜接過來好奇地看。


    鍾林曄很開心:“真難得,這裏竟然會有植物,還是幼芽。你把它做成書籤,留個紀念!”


    劉教授的神情柔和不少,“謝謝。”


    全車的人都有點呆愣地望著他倆。安治不易察覺地皺眉。


    段黎拉拉羅巡,咬耳朵:“如果是我送給劉靜的話他會怎麽樣?”


    羅巡設身處地地想了想:“揉碎了塞進你嘴裏!”這是劉靜可能性最大最溫和的反應。


    段黎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大聲問羅巡:“你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送我當阿曼行的紀念品嗎?”


    噌噌,圍觀鍾劉的人士紛紛回頭該幹嘛幹嘛。


    安治吩咐莊書禮:“到穆格欣停,安營,明天再走。”


    何冰一愣:“團長,我們預定傍晚到邊境,葉門格萊帕梅的人在謝伊特等我們!”


    安治回答很簡單:“讓他們等!”


    ……


    羅巡迴頭問鍾林曄:“剛才那蜥蜴呢?”


    鍾林曄指指窗外:“放生了。”


    段黎如臨大敵:“羅巡,你找那蜥蜴幹什麽?


    “找回來,做成標本,送給你留念!”


    ……


    莊書禮一腳油門,沙漠之旅繼續中!


    安治中將從總政搬離的時候總政大樓裏老老少少扶老攜幼出來相送,連燒鍋爐的大爺打掃衛生的大媽都來了,更不要說全樓裏扛著星的扛著槓的、又扛星又扛槓的製服係人類們了。


    人們歡聲笑語,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雖然對於安治同誌升了中將還進了國防部有很多同誌想不通,但是一想到安治升了中將進了國防部後就離總政的老少爺們要多遠有多遠了,再想不通的哥兒們都洋洋喜氣盈腮,笑容要多歡欣有多歡欣要多鼓舞有多鼓舞。


    安中將倒是榮辱不驚,看看身後送行的人們,——送行的人群硬生生被他嚇得後退好幾米,——禮貌地向大家道別:“再見。”帶著自己的司機、副官、秘書還有勤務兵走馬上任去了。


    同誌們定定地看著車子駛去,確定是真的開走了不是忽悠人後,集體嘆息。


    “唉呦為,可算走了。”


    “可算是把這瘟神送走了!”


    “還‘再見’?誰想和他再見啊?!


    “一輩子不見才燒高香呢!”


    ……


    群眾們終於可以盡情的、無所顧忌的抒發胸懷了。


    “老林啊,恭喜了,你總算熬出頭了,可別再跳河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老徐啊,咱們同喜同喜,這幾年有他在咱們都作出病了。”


    “小賈,咱們去喝幾鍾吧?”


    “老田,咱一定得去,這麽好的事怎麽能不慶祝!”


    群眾們喜笑顏開,回樓裏偷著樂的偷著樂,出去慶祝的出去慶祝,大傢夥兒三三兩兩地離開,走路的步子都輕快不少。


    人群離去,大門口還杵這兩位——倆上校!看著有點眼生。


    不過門衛的兵哥哥們都不在意,這樓裏出來進去的官兒多了去了,星星都數不過來,笑笑根本就沒人去數。


    倆上校杵在總政大門口。


    其中一個心有餘悸:“靜靜,他剛才沒看見咱們吧?”好傢夥,安治就回頭看了一眼,感覺幾百號人都讓他看遍了。同誌們都在往後退,差點他們就站到了頭一排!


    “應該沒看見吧!”這位在擦汗,“段黎,說到底,他到底是去國防部哪個部門了?”


    ——劉靜和段黎:(


    段黎拍著胸口安撫自己受驚的小心肝兒,“不知道!剛才跟旁邊幾個打聽了,都說不知道,好像總政就主任知道他調國防哪個部門了。”消息封鎖的這叫一個死,人都去上任了還是沒透出一絲一毫來。


    劉靜哀嘆:“算了,他調國防部哪個部門對咱們都是一樣,咱們按計劃行事。”不成功就成仁,反正安治知道了都沒他們的活路!


    “知道!我就是奇怪,總政的人都缺心眼兒嗎?安治雖然調了,可兩個單位也沒離太遠吧,他要是沒在這兒安插倆自己人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你當球踢。”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老家一定要守住,根據地絕對不能丟!


    “你那個破腦袋我才不踢呢!”別看羅大校現在在團裏是忍低伏下,真的跟段黎幹上了劉靜保證自己團軍銜第一的這位第一個叛變倒戈!“你還是想想怎麽搬動你老子好了。羅巡可是已經搞定他爹了!”


    段黎難過:“我都是按你說的做的。我老子不為所動能怪我嗎?”


    “你他媽就不會變通啊!”劉靜這叫一個氣,知父莫若子,他的計劃是宏觀的,微觀方麵還是要靠執行的人!他就是有張良計也得有段黎這個過牆梯不是。


    “劉靜,我老子思維真的不能按常理推論!”劉靜的計劃是不錯,但是具體的步驟恐在實施中就暴露了不少缺點,得改,得大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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