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握對方的手:“但是結論隻能到你這裏為止。”


    “我知道。”


    “對不起。”很多事我們都無能為力。


    “嗯!”和你沒有關係,但是你的道歉是真誠的,所以應該被接受。


    再握一會兒後,雙方同時放開,都有點尷尬。


    章正則恢復一貫的入定狀態,目不斜視地看前方車外:“所以這次你拚命想幫我,我很感謝,我知道你把我帶入成你的那些……”


    “不一樣!”邢東程直覺否認,“那些是我小弟,你是我同學。”


    “呃?”鋪墊了這麽多為的是把自己不熟悉的感謝說出口,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堵回來了。“開學的時候你不是說要收我做小……”講不下去了,人家好像就說到要收他做小,下麵的話還是被他自己給截回去的。


    邢東程看著窗外越來越熱鬧的後門停車場,用低的連自己都聽不清的聲音喃喃:“現在我好像真的想收你做小了。”


    章正則同誌估計是橫行霸道慣了不習慣向人道謝,並且因為工作環境不利於身心健康等原因對於人類的想法比較負麵,也不知道是為了擺脫尷尬還是邢東程同誌的人品實在太差,禦史大人習慣性的質問:“那你這麽幫我是為什麽?”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小章,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談論。”林放他們也在幫幫的比我還多你為咩就揪住我不放啊,而且就堵車和瑪莎拉蒂這兩件事情上,他真的是無辜的。好吧,邢東程承認,改裝導航儀和故意損壞公私財物這件事,是他幹的!


    “那你現在還要和我談什麽?”


    淚,是你不下車擺明了要和我談的。


    “什麽也不談,我們下車。”


    章正則突然心裏有點不舒服。“怎麽,肯讓我去和工作組碰頭了?”


    太難侍候吧。邢東程耐心解釋,“會有人替你去和組織接頭的。——我開車的時候已經給林放他們發消息了,告訴他估計今天拖不過去,他已經安排了。”


    章正則看著他的雙手。——這對蹄子到底是廢了還是沒廢?一邊開車一邊發短消息?我坐在後麵眼睛一眨也沒眨盯著愣是沒看見!


    邢東程著急下車,拉起章正則,“快,那些東西沒事兒幹肯定要出麽蛾子。”


    章正則不明所以,“哪些東西?”邢東程今天還有後手?


    邢東程已經拉著他下車了,直奔前方不遠處一輛破破爛爛的大巴。


    這輛車正在下客,看人數肯定是超載。已經下來的人都在左顧右盼東奔西走,一邊看一邊喊,“老大,老大!哪去了?不會是走錯門了吧。”


    一個人喊不是事兒,但是一群人喊就太像個事兒了,而且還是一群衣著造型一模一樣、個個五大三粗的青壯列著隊喊。那邊離停車場還有一段距離守著後門的警衛叔叔們都往這兒扭頭了。


    邢東程拉著章正則三步並兩步就過來了,“都他媽給老子閉嘴。立——正!”


    四十幾人立正!


    章正則想回車上去。在這具有紀念意義的第五次春遊的時刻,章同學終於決定打退堂鼓了。


    “邢東程!這裏是公共場合!”四麵八方來瞻仰古蹟、來看故宮笑話的還在門口徘徊的遊人們都被這裏的一幕吸引注目光了。


    邢東程的壓力很大。


    一把拽過排頭:“你他媽帶這麽多人來幹嘛?還打扮成這樣!”抄家還是打群架!


    “老大,就一個排,一個排!這不是天熱嘛,你還說別讓人看出來,就穿作訓服來了。”


    邢東程尷尬,扭頭向章正則解釋,“就一個排!”


    章正則不假辭色:“我們出去抄人家的老窩也就帶一個排的人!”邢東程好大的排場。


    邢東程差點掐死排頭小弟:“我讓你帶幾個過來,不是幾十個!”這下好,正好撞紀委手裏。


    小弟被掐的說不出話來,章正則說話,“帶人過來幹嘛?”


    邢東程陪笑:“跟咱們一起逛故宮。”


    章正則頓了一下,“快走,別再門口丟人現眼了。咱們去看看林放把哪個大人物頂上來了。”


    “我就是這個意思。”就知道你不看一眼不會放心。


    拉過排頭,“你,去買票。買團體的,記得要發票。”


    排頭同誌很鬱悶:這得多少錢啊,有沒有地方報銷啊!


    邢東程拉住章正則胳膊,命令小弟們,“向右轉,全體都有,跟著我,齊步走。”


    一身精英西服的邢東程拉著穿著低調休閑服略顯清瘦的章正則,領著一群身著黑汗衫黑長褲黑沙漠靴全部剔著光頭隊形整齊步伐豪邁的小弟們開始故宮一日遊了。


    過往行人紛紛躲避。


    不明真相的群眾都在納悶:這又是哪個缺心眼兒的領著自己的小情兒跑這種地方來犯二來了……第18章 學製


    夕陽西下,章正則在13號樓下。


    禦史大人長久的仰望414室的窗戶,熠熠生輝的雙眼像探照燈一樣直she入414室,表情肅穆地像是在瞻仰人民英雄紀念碑!——邢東程在旁邊的一棵樹下數螞蟻。


    林放捂著眼睛敗下陣來,“胡述,我堅持不住了,你接著來。”俯視他人是項體力活兒,尤其是這個人還連眼都不眨,毫不掩飾就這樣直愣愣的和你對視,如此深情如炬的眼光,臉皮厚如林放也有點頂不住。


    胡述蹲在離窗戶最遠的牆角裏,直接拒絕:“我接不住!”


    林放嘆息一聲,“嘩啦”,把窗簾給拉上了。


    室內一下子昏暗下來。


    小郭剛才一直站在林放的身後探頭探腦往外看,這會兒什麽都看不見,轉身到胡述盤踞的牆角那兒,打算開燈。


    “別~開。”出聲的是計裘。


    小郭一愣,繼而發現其餘領導對計大夫這一莫名其妙的要求都沒有反應後,悄悄地縮回了自己的爪子。


    計大夫趴在麻將桌上也好一會兒了,謝副主編也在餐桌那兒神遊,再看看林放和胡述的狀態,小郭在回房繼續睡午覺和陪伴領導們共進退之間掙紮良久,終於選擇坐到了謝澤國身邊。——這裏好像比較安全。


    林放晃到胡述身邊,蹲下,用胳膊杵他,“書記,你最近說話越來越不含蓄了,很傷人的。”


    胡述直言相告:“如果不是三天後隔離就要結束,你會發現我不僅僅是不含蓄,我直接就把你從樓上推下去了。”


    “嗬,嗬。”林放幹笑兩聲,“老胡,你說小章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站下麵的,這麽長時間他不累啊。”


    胡述已經肯定自己和這位同學沒有共同語言,哼一聲算是回答。


    還是計裘心善,一貫氣弱但是此刻弱到連呼吸都覺得多餘的聲音傳來:“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林放,你他媽媽的到底是怎麽想的?!”有氣無力地粗口爆的人心都酸了。


    林放把自己再往深處蹲一點,再蹲一點,快把胡述擠出牆角了,開始釋放純然無辜的氣息,可憐兮兮地道:“球球,其實,我當時什麽都沒想。”


    計裘雙手抱頭麵朝桌麵,決定不再和林放做無謂的溝通。


    林放悲傷:“眾叛親離啊!”拿出電話,直接撥邢東程號碼,那邊一接,林放直接免提模式:“邢東程你個叛徒,快把你們家章正則領走,別再讓他在這兒杵著了。”


    那邊邢東程也不含糊,胡述聽他的聲音比聽林放的還清楚,“我要是能領得走,他就到不了你樓下,也不會在這兒客串望夫石了。”啪,聽起來像是邢同學自己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我是說他現在對你的感激之情已經滿溢了就要爆血了,你要是不讓他在這兒站一會冷卻一下表達一下,我怕他一時想不開,不肯用人替又要自己衝上第一線去了!”


    林放拎著手機,看一眼胡述,扭頭衝著電話喊:“他就是這樣感激我的?”屁的感激,章正則那眼神,不是愛上他了就是和他不共戴天了。“我不是讓你們看見什麽都閉嘴嗎。”這倆恩將仇報的一逛完紫禁城就跑樓下來給隔離的同學們添堵。


    邢東程嗤之以鼻:“你運道不好,胡述第一個看見他!”哢嚓,掛電話。今天受的刺激夠多了,他也覺得和林放同誌無話可說。


    林放瞪手,扭頭質問胡述:“陽光明媚的下午,你不在屋裏睡午覺你跑窗口去看什麽閑眼啊你。”還剛好看見章正則,還熱情地跟人家通了電話互致慰問!


    胡述不答,默默地給了林放一拳,表情不像是揍人倒像是自己挨了一悶棍,弄得林放都不好意思喊疼,隻好齜牙咧嘴地離胡市長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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