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林放與其對視。


    不甘心啊,他的老底李暮知道,李暮的底細他卻不得而知,——林副市長瞬間決定,入學後的第一件事,先查一下李同學的祖宗八代和生平簡歷!當然,鑑於他們參加的這個班的特殊性,林放同學決定整合資源提高效率,反正查一個也是查查兩個湊一雙,索性把同學老師都查一遍,以便更好地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建立嶄新的統一戰線。


    李同學對林同學的好感度有所提升,——因為認識的時間還太短,目前李暮同誌還無法解讀林同學那九曲十八彎的花花腸子。“有,而且很多。”


    “我也有很多原則。”邢東程表態,繼而補充:“軍人的原則。”


    林放癟嘴,李暮耷拉眼皮。邢團長這是在表明他身為軍人與他們官僚之間的差別啊,好像被鄙視了。


    這種情況不利於結盟啊。


    李暮敲敲桌麵:“看來,不想來上學的原因,應該是我們第一個共通的原則。”這個學校,別人都是削尖腦袋往裏擠,這三個人是死活不願意來被人當垃圾給扔進來,那麽,不管是什麽,至少在他們的眼裏有比名利和官位更重要的東西。


    林放研究天花板,邢東程觀察地板革。


    李暮很有耐心,等著。


    半晌,林放收回對著天花板一往情深的視線,“成,哥兒幾個,以後要仰仗二位了,逃個學啊翻個牆的事就靠你們了。”


    上路!李暮順勢接話:“應該的!大家都俗務纏身,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是不可能的。”


    邢東程的眼睛瞪的很亮,“真這樣的話,我認你們倆個當小……“老邢。”林放笑嘻嘻地打斷他。


    “邢兄。”李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邢東程硬生生地轉:“小……兄弟!”


    算你識相!讓我們給你當小弟,接下來就可以在黨校成立有史以來第一個學生社團了,名字都是現成的,不是紅星就是東星!——邢團長絕對是看古惑仔長大的。


    靜默一下,李暮把右手放在了桌子上手掌向上,林放自己的纖纖玉手搭了上去,邢東程的熊掌也乎了上來。——盟約正式締結。


    “那麽現在我們回到最初的問題,為什麽曹院長會來迎接咱們。”李局長十分清醒,締結盟約的喜悅沖不混他的大腦。


    “李暮,我困。”林放可憐兮兮地眨著大眼。


    “我也困。”他的臉色沒比林放好看多少,都是一幅幾夜沒睡的樣子。


    邢東程慶幸,來的時候我在車裏睡了半宿,不過,“你自己說的先看看情況再說。”太急進了吧。


    李局長是工作狂:“剛才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說說吧。”


    林放索性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你與其注意曹老,不如想想為什麽是陶大教授來給咱們註冊。”仨人的官在地方上都不小,可惜,這裏是天子腳下。


    “因為你們倆的背景?”信息有限,所以能得出的結論也有限。


    邢東程不樂意了:“李暮,不帶這麽罵人的。”官二代可不是褒義詞!“我覺得他大概是咱們的班主任。”


    得,邢團長的帶入感來得還真快,真當自己是來上學的。


    林放要死不活:“他號稱中國馬列主義學術第一人!”不是自貶,一個班加一起也沒夠格啊。


    邢東程問:“往年什麽情況?”


    “不知道。”李暮搖頭:“沒聽說往年的學生有遲到的,早的有提前一個星期到學校的。”


    邢東程不服:“我們也沒遲到啊。”


    “對,你沒遲到,你掐著點兒到。”有人比他到的還晚,林放同學覺得很欣慰。


    “也有這部分原因。再加上你們倆的名聲,”李暮沉吟:“但還不足以讓這兩尊大佛出麵。”


    兩個名聲在外的在磨牙。——他奶奶的,中國的官場真不是人待的,三個人的小團體都能不斷劃分陣營,這會兒換李暮鄙視他們倆了。


    林放琢磨:“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能想到的原因除了你,就是這屆培訓班本身有問題了。”


    李暮謙虛:“我個人的原因可以先刨除。”


    邢東程七個不忿八個不服:“為什麽?”


    “因為我不知道。”連李暮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追究問題是不是出在他身上沒有意義。


    邢東程勉為其難地點頭。


    林放摸著腮幫子看李暮。——這倆人認識短短幾小時已經不知道對了多少眼了。


    李暮神色不變,"我想,至少這半年,我們三人之間要學會更信任彼此,盡量說真話,並且相信對方說的是真話。”


    林放暫時不追究李暮的原因了,“我有一種被迫與子同袍的感覺。”


    李暮還沒搭話,邢東程已經很嚴肅的糾正:“與子同袍決不能是被迫的。”


    林副市長牙疼,“邢兄,小弟知道了,隻要有你在,決不拿最可愛的人開玩笑了。”邢團長的自尊心和榮譽感太強烈了。


    邢東程大度:“不用道歉了,改了就行,”


    #_#,沒人向你道歉!


    林放放棄和邢團長的溝通,“李暮同誌,s市的情況我不太清楚,那個,你和你的同僚都是這樣建立工作和私人關係的嗎?”單刀直入鋒芒畢露,感覺李暮不是來上學的,是憋著股氣來找人晦氣的。好吧,自己也不是來上學的,是來流放的,至於邢東程,這位爺估計是來療養外加搞科研開發的。


    李暮很從容:“因人而異,這種方式你們是第一個。”林放和邢東程是兩類人,但都是官場的新鮮品種,可遇而不可求。


    林放堅決不承認自己奇異,“是因時而異,你沒有時間。”就半年,少言寡語點的估計連同班同學都認不全,更別說在官場經營關係了,半輩子都不一定夠用。


    李暮同意:“各種原因。”


    邢東程不耐煩了,“地方上的彎彎繞繞就是多,不就是這半年咱們仨互相幫助提攜作弊嘛,至於繞這麽半天嘛。林放你該睡覺睡覺,李暮你該休息休息,我,嗯,去收拾行李。”


    “好了,”既來之則安之,林放放鬆下來,的確覺得很累,“我不吃中飯了,記得一點前叫醒我。”


    “成。”


    二位都站起來要回寢室,李暮又叫住了他們:“林放,邢東程。”


    “還幹嘛?!”


    李暮官位不及林放、資歷低於邢東程,主導欲卻強的離譜。——所以說正統官僚要不得,太事媽,沒事都能琢磨出點事兒。


    “那個,不是大事。”李暮也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多事。


    同學們很不滿,跟你不是很熟啊,沒事兒你拿我們解悶啊!


    “我就是覺得,林放,”李暮溫和地提議:“你是不是讓邢團長先幫你把那半拉手銬拿下來。”


    邢東程:???


    林放:><!


    林副市長想了想,不得已,把隱形屬性的那隻手伸到邢東程麵前,悲壯:“鑰匙斷在裏麵了,隻要別把我的手砍了,其他的你看著辦吧。”


    邢東程的表情簡直可謂興奮,一解入校來的煩躁和不忿,“等著”,衝進房間,拎起一個大軍用背包就掏,五秒後提著工具出來了。


    林放一看他那造型,嗷嗚一聲竄回自己房間,一邊鎖門一邊客氣:“邢團長,不用了,不麻煩你了,我把他打磨一下當鐲子戴就行了……邢東程不死心:“你別怕,我手頭很準的,絕對傷不到你一根寒毛,你別躲啊,開門……”


    李暮靠在麻將桌邊休息,對室友們的行為視而不見。喃喃自語:“別的也就算了,總還有點科技含量,可帶把斧子來上學,這算哪一道啊……”


    第4章 開學


    下午13點20,林放、邢東程、李暮三位好學生,嚴格按照老師提前十分鍾到達的要求,來到小禮堂參加開學典禮。


    會場不大,但安排的很人性化,三排椅子每個位置上都有姓名,前麵的黑板上除了“第38屆後備幹部培訓班開班典禮暨迎新會”幾個鮮紅大字外,還有一小行細緻的注釋,“座位順序按姓名字母先後排列!”很好的避免了可預見的事故發生:官場上為了排名先後能打出腦漿子來!


    一排一排間挺寬敞,不用驚動其他人,從椅子後麵入座即可。


    林放和李暮座位挨著,在第二排的右後,邢東程的姓氏字母靠後,坐在了第三排,不過離室友實在是不太遠,就在李暮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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