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16:30集合買飲料跟食物進廳,現在快五點了,才陸陸續續來齊。


    年紀雖然不是最大,但因為管理身份特別有威嚴的vivian擺擺手,“沒事,現在是下班時間,這麽堵我能理解。”


    “而且集合時間早也是怕大家不能一起進行。”這不還有半個小時的空暇。


    等了一會,最後一群人到了。


    新年的氛圍裏,這群人十分顯目。


    “點名後我們就由各隊隊長和副隊長負責購買,有需求到隊長那邊登記。”


    圓喵年紀也不大,但是說話氣勢就是讓人不敢小覷,壓的住場子。


    她點了人數,人數正確,她開始點名。


    “白首?”“有!”“鬆柏?”“在。”“白芍?”“有。”……


    一切準備就緒,集體入場。


    今天,是由圓喵發起的《異心》江寧同城線下觀影,策劃了一周左右,一群湯圓集結在此,就是為了能與共同愛好之士,一起觀看元宵的賀歲大片。


    ——異心。


    ……


    樂聲。


    飛簷流丹,宮牆巍峨。


    幽深亭廊之處。


    “殿下!小殿下!”


    宮人不敢大聲喧譁,心中又是焦急,隻得一邊奔跑一邊喚著那位殿下。


    由這聲聲,飛入浩大的宮城之中。


    宮殿盤鬱,樓觀飛驚。


    有一小身影坐在池邊,他的臉上布滿了認真,時不時從地上的罐裏挖出點黏糊糊的東西,對著手裏的琉璃物仔細粘著。他的金冠與白底灰紋的袍子,還有腰際的金帶,無一不表示了他的身份尊貴。


    然而就在下一刻,琉璃物失手落地,他臉上的驚慌失措還未看清,人已經沉入了水底。


    濺起巨大的水花。


    從鼻喉灌入的水,漸漸黑暗的周邊,還有那窒息得讓人掙紮卻又無力的挫敗。


    越陷越深。


    “禪兒!”


    從遠處的聲音,將他拖入光明——


    “禪兒?”


    一張麵容出水而現,晶瑩的水珠從那眉眼上往下滾落,在睜開那雙似星月的眼睛之後,煙雨裏的愁緒,是人間過之不忘的風景。


    從上麵伸來一隻手,滑落的暗色錦袖,男子站於白玉石邊,綰墨發、別金冠,如高陽般灼灼。眼底的親昵將整個人裝點得溫柔如風,隻是他的眉眼,生的凜冽,再溫柔如風,風也作刀。


    “你也不怕凍著。”


    責怪的話語,司雲善將人拉出了浴池。


    司雲禪一身的錦衣已經浸滲了重重的水,出來時狼狽不堪,他苦笑著喚了一聲,“兄長。”


    司雲善皺眉,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可有恙?”


    司雲禪搖搖頭,“還好水池淺。”他伸出蒼白的手去擰自己的衣袖。


    “別擰了,我讓人送衣服來。”司雲善眉頭緊皺,將他的動作製止,“你難不成還想一直穿著這身?”


    “你自幼體弱,又不會水,如今還敢在池子邊上走著?”


    “我掉了個佩飾,本來是想在地上找找……”


    “不像話。”


    司雲禪絲毫沒有受到他話語的影響,他把外袍褪下,“兄長你怎會如此及時?”


    司雲善想也未想,直接解帶脫下了自己的外袍給他披上,“還不是母妃,她得了一味新藥,讓我來尋你去喝藥。”


    ……


    白首碰了碰鬆柏,“這個六皇子是好的是壞的?後期會跟男神反目成仇嗎?”


    按照套路來說,肯定要反目成仇,這樣小殿下才會轉變。


    鬆柏入定般地淡淡回答,“你自己看。”


    短短的幾分鍾裏,男主司雲禪的人際關係已經鋪展開來,他自幼病弱,被母親和同母的兄長溺愛,有溫柔可人的未婚妻。


    他的兄長一次次地大放異彩,不管是元德宗還是某些勢力,他耀眼得不能忽視。可是他,隻是跟在兄長身後,被他護在羽翼之下。


    一切都像是好的。


    隻是他有著兒時被推入水中的夢魘,這個夢魘,總有一天會重新來到他的身邊。


    元德宗抱恙,東宮代政,朝中開始了站位,司雲禪有著左相一派的勢力,他沒有猶豫地站到了自己的兄長身後,默默無聞。


    手足一個個,先後跌下馬,廢的廢,走的走。


    後元德宗登遐,才是真真正正的大亂。


    六皇子借著左相的風,與東宮針鋒相對。


    司雲善一直一直護著他寶貴的弟弟。


    如當年。


    當年也是這樣的光景,司雲禪曾因為打碎了元德宗心愛的琉璃寶物,被罰去跪冷宮。司雲善偷偷送了吃的來,還瞞著看守的人替他跪了很久。


    這是多麽感人的情誼。


    隻可惜——


    當司雲善在宇文櫟麵前道出自己的心意時,影院裏的湯圓們爆出了一聲聲粗口。


    “選擇我吧,櫟兒。”


    病弱的小殿下可否想到過,陪伴在他身邊的那個溫柔如水的女子,那個才情絕佳的女子,會被他的兄長訴衷情。


    幸而這個女子最終也沒有背叛他。


    “小女子惶恐。”


    最後她麵臨的,就是司雲善的怒斥與針對,他看夠了這兩人的兩小無猜,不想再看下去了。


    宇文櫟卻也在這時,看清了這個寵愛弟弟的皇子,也隻是看似寵溺罷了,或許以前是,可是現在不一定了。他的寵愛是力所能及的,是用來收買人心的,如果超出了他的範疇,小殿下隨時可以拋棄。


    那夜,司雲善遇刺身亡。


    宇文櫟終究是拖累了他。


    太子的眼中刺,他的對手,在那夜轟然倒塌。


    本想要離間宇文家與六皇子的關係,卻沒想到,除了心腹大患。雖後續麻煩,卻一幹二淨。


    司雲禪一夕之間,失去了靠山與親人。


    ……


    “子機……”


    那是六皇子的字。


    母妃昏厥,在她的膝下,隻剩下一個兒子了。司雲禪在旁伺候,親力親為,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在兄弟爭鬥中,他的兄長失敗卻同時也交出了生命。這一個個跌落雲端的人中,為何隻有他的兄長是失去了性命。


    為何呢?


    這穿過殿中的風,似乎冷上了好多。


    他似乎聽見了母妃的嗚咽。


    和風一起。


    他紅紅的眼睛,和這滿堂的風,沒有了方向。


    “殿下。”


    底下的人忽然遞了信來。


    那女子還隨了玉佩。


    “殿下,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小殿下就坐在迴廊上,手裏是那塊潔白的玉佩,他呆呆地看著前方,隻是就這樣一直坐著。


    ……


    失去了庇護,小殿下就是下一個靶。


    因為六皇子之死,還差一個交代。


    小殿下入獄了。


    “老臣絕不信小殿下會是這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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