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拍到兩點,熬夜的準備做了沒,你的經紀人呢?”唐禹宣手裏捂著熱水杯,喝了一口後問。


    白青沅看了眼劇本旁邊的手機,“他剛接到一個電話出去了,可能回來的時候會帶夜宵。”


    胡裏那樣的性格,是會要把整個劇組人員都照顧到,讓自己在劇組裏好有個人情。不過他剛才接電話的表情很震驚,不知道是不是出什麽時了。


    白青沅合上劇本,把水杯放到旁邊的塑料桌上,“我去門口看一看。”


    “行,去吧。”唐禹宣看了一眼還在交談的導演們,他記得下一場拍的是妃嬪的戲,還輪不到他倆。


    白青沅在單薄的白色戲服外披了自己的風衣,剛走出角門,就看見站在那的胡裏往前走了幾步,迎上了過來的一行人。


    白青沅疑惑地皺眉,胡裏去接的是誰?


    等他看清中間的那個人,忍不住驚愕地閉緊嘴唇。那人依舊是西裝皮鞋,高瘦得恰到好處,手工裁剪的西裝正式又禁慾地包裹著他,他麵色淡淡地看著前方,時不時會給旁邊的人一個反應。很快,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就鎖定了站在這的白青沅。


    “別來無恙。”


    胡裏和他身旁的幾個人飛快地提著手裏的東西撤走,其中一個抹著髮膠的大背頭還看了白青沅一眼才走。


    “齊先生怎麽來了……”


    齊衡抬起腿,直接走向那個站在原地的人。


    “工作來瑞都,小杉說你在這邊拍戲,我過來看看。”


    第42章 男神(二)


    “那要進來看看嗎?”


    白青沅有些不知道怎麽相處地說道,視線隨著走近的齊衡越拉越近。


    “不了。”齊衡淡淡地婉拒,“怕給你帶來影響。”


    白青沅心頭一跳,眼睛也跟著抬了抬。影響?他倒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隻是這話從齊衡口中說出,莫名有一種被齊衡關心著的感覺。


    他輕輕一笑轉移了話題,“你買了東西過來?”


    齊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答他:“來看你,禮數總要做到,帶點慰勞品給他們。”


    “那真是麻煩齊先生了。隻是東西都帶了,不進去讓人知道是誰帶的嗎?”


    齊衡無所謂地說道,“以你的名義給的,不需要我進去。”


    白青沅語塞。


    今夜的夜空沒有星星,隻有一眼望不到邊的黑暗,在這種遼闊的夜空下,仿佛什麽都是渺小的,耳邊沙沙的,有風來過。齊衡腳動了動,不聲不響地往白青沅身側挪了一點。


    站在角門邊的白青沅聞到了一點花香,他下意識退了一步,與因為這個動作看過來的齊衡視線撞在一起。


    一陣夜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


    可是白青沅站的地方,卻因為背後的建築物而不受一絲風影響。


    齊衡成熟利落的三七分頭髮因為風而飛揚,露出了飽滿的額頭,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白青沅,說了一句白青沅怎麽想也想不到的話。


    “為什麽要退?”


    感受不到夜風涼意的白青沅看著這個站在建築邊的人,他擋住了風來時的方向,也像是把白青沅困在了這個角落裏。


    困?


    角門旁邊是不高的建築,牆的距離是一般的大小,說是角落,但是白青沅有著很大的空間。隻是現在天黑,不遠處的燈光完全無法滲進這個區域,如果這時候從前方來一個人,昏暗的亮度、錯誤的視角,會看成兩人故意站在角落裏。


    像戀人在私語一樣親昵的動作。


    像戀人在私語一樣親昵的動作?


    像戀人一樣?


    白青沅麵色如常地為自己解釋,“同齊先生對香水過敏一樣,我對花粉過敏,聞到花香會下意識做些對自己比較好的措施。”


    “原來如此。”聽到解釋的齊衡想起了桃花的顏色,忽的露出了少見的笑容。


    這笑容來的稀罕,白青沅與齊衡數次有一麵之緣都不曾見過他微笑,每一次都隻能看見一個嚴厲的上司,即使場地不是他的公司。


    “白先生知道我對香水過敏?”


    白青沅輕飄飄地避重就輕,“筱筱提過。”話題轉到了香水上,兩句的功夫,白青沅把自己從被困的姿態轉換成了平等的交談。


    齊衡看著他,似是一語雙關,“白先生很聰明。”


    “齊先生也是。”


    兩人視線膠著了一會,氣氛忽然輕鬆愉快起來。


    齊衡瞥了一眼角門那邊由燈光映出的影子,收起自己的笑容:“今晚叨擾了,希望下次能有機會看見白先生演戲。”


    下次?


    白青沅笑容不變,“改天一定能有機會。”


    齊衡看了他一眼,國人語言博大精深,改天,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後天、可能是大後天,也可能這個改天永遠不會到來。


    “楊瑞,開車。”


    齊衡平靜地吩咐著,站在角門那邊的人裏梳著大背頭的楊瑞立刻向外麵走去。


    送走了齊衡,白青沅停下笑容,“胡裏。”


    胡裏跟在他身後往裏走,“是程導演給我打電話,然後齊先生的秘書聯繫到了我,我也不知道齊先生為什麽會來探你的班——哎,說到這,錢多多你不得給我解釋解釋,你跟齊先生原來關係好到這種地步了嗎?”


    白青沅無奈,“我也是剛才才知道原來我們有關係好到這種地步。”


    “什麽意思?”


    胡裏拿起頸椎枕讓白青沅坐下,四周的工作人員皆是笑臉,空氣中瀰漫著咖啡的香氣,胡裏拿起桌子上的飲料遞給白青沅,“這是楊秘書說給你的。”


    白青沅詫異地聞到奶茶的香甜味道,腦海中不合時宜地想起齊衡的笑容,麵前還有一盒裝著甜甜圈和麵包的紙盒,從指尖傳達來屬於奶茶的熱度,白青沅有些頭痛地捂著腦袋。


    你說這人幾個意思?


    “錢多多,齊先生不會對你有意思吧?”


    白青沅重重地掃了胡裏一眼,“不會。”


    胡裏不相信地拿起自己的那杯咖啡,咬著雞腿咕噥道,“那他做那麽多都是閑著沒事做?”


    “他看我的眼神很簡單。”白青沅很果決地回答,從齊衡的眼神中,白青沅看不到一絲其他的情愫,沒有惡意也沒有討好,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好像是看見了什麽神奇的現象,純粹又簡單,特別好奇又認真的一直看著自己。


    好奇……?


    撥開雲霧見天日,白青沅吃下甜甜圈,心頭仿佛被拿開了什麽,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


    胡裏把雞骨頭上的肉吃的幹幹淨淨,“那就好,齊先生看著也不是那種會潛那啥的人……你才剛起步,別被絆了腳。”吃完了肉,胡裏也有心思認真思考了,“你說齊先生是不是想要簽你?”


    旁邊吃完了炸雞塊過來拿飲料的唐禹宣眨巴著眼睛,喝了一口咖啡後吐出自己的疑問:“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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