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博士終於等到可以打電話給李紅玉的時間了,不過,電話接通後李紅玉卻是對他一番數落,說他自把自衛,地市電台采訪此事都沒告訴她。他沒辦法,隻好把遇到朱銀花的經過詳細給李紅玉說了一遍。李紅玉聽完經過後,沒再責罵,告訴他此事明天國土那邊應有一個決定,以目前形勢估計,他們處劣勢,這一次應該會服軟收回已發許可證,全部重新核發。但是,你別高興太早,他們絕不會就此罷手,也許更大的風波在許可證重新核發之後,讓他千萬得小心防備。


    戰場無常勝將軍,官場就更時常需要妥協,當勢不在自己一邊,隻能避其鋒芒,隱忍不發,這又叫韜光養晦,一般官場中人都懂得這一招,對於真正的官場老手來說,從來就沒有麵子不麵子的問題,隻有利益得與失的問題,這是官場藝術。


    事實上,李紅玉並沒有估計錯,就在她和宮博士講電話的時候,另一副市長陳發高也在和沈陽通電話,講的當然是同樣一件事了。照陳發高的意思,現在對方來勢凶猛,不止在本市裏多個領導發話了,而且此事已捅到地市裏,已引起一些領導的注決,所以現在隻能忍而不發,暫時認輸一場,以保實力。


    沈陽似乎很是為難,他吱唔道:“如果收回再重發,我們如何與他們交待?照正常評審,他們都肯定比不過別人。”


    “沒有什麽交待不交待的,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了,他們肯定也都知道了為什麽。他們比不過,就叫他想辦法,如果他樣確是要經營的話。設備太舊了換新的啊,人員素質不行,請好的管理人員啊,開采點儲量太少,找新的開采點啊,或者合拚那些儲量大卻設備差的,硬件性的事情還不好辦麽?現在形勢於我們不利,絕對不對和對方硬碰硬,別再搞出事兒來。”有些事兒到了一定情度,就由不得某個人了,就是官再大,如果形勢不在自己的一邊,也隻能忍讓,這是正確的為官哲學,陳發高是玩的爐火純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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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陽雖然嘴裏嗯嗯哼哼的,但是心裏卻在嘀咕,不用你麵對那幫家夥,你當然說得輕鬆。哼,利益你拿大頭,有事兒叫我們去杠,你倒是說的輕鬆,這麽一來,人家不就要投入一大筆麽?他們不就是不想投這些錢麽,要是願意投的話誰還願意送利益給我們。


    他想歸想,嘴上當然還是要應允陳發高的,人家的位置高一些,資源更多一些當然就更有決斷權了。


    陳發高跟沈陽講了一翻道理之後,總算把沈陽說的心悅誠服,說一定會照他的意思去辦好,保證這事兒不會再有風波。但是,要平息這場風波,除了重新核發許可證之外,還得要有扛這件事,這個吃死貓的人找誰好呢?


    既然事情已鬧成這樣了,找個替罪羊是必需的,不然很難交待得過去。方法易想,這替罪羊卻不好找。陳發高的意思,局裏就隨便找個科室主任什麽的扛了得了,難辦的是,那個洛天來的事兒,這王八蛋怎麽就動手了,那邊若不找個人出來扛,無論是那幫被打的沙場老板,還是派出所那邊怕都交待不過去。


    這些事兒說起來容易,辦起來卻難,誰願意無緣無故的吃板子的,替領導替大佬分憂,那是口號罷了,真正到要頂風口的時候,這人就難找了。難找不難找,那是沈陽和蘇保中的事,陳發高隻管吩咐如何行事。


    很多事,一夜之間就會變成另外一個模樣。多少男女,頭一晚還如膠似漆的,第二天可能就形如陌路了。也有很多前一天還發誓為了兄弟可以赴湯蹈火兩脅插刀的,但過了一夜之後,可能反目成仇刀兵相向了。


    瀧洲市河沙開采許可的事兒也這樣,這天相關部門竟然突發出通告,由於之前的評審方法存在漏洞,所以已發出的許可證,得重新收回,重新評估審核後發放。為了更加公平公正,所有評估審核的過程將會向全市人民公開。這消息,宮博士是在和蘇保中鬧翻後的第二天晚上收到的,這可是還沒公布的內部消息,告訴他這個消息的,當然是李紅玉了。


    李紅玉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多,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宮博士沒太多的興奮,因為這個結果頭一天李紅玉就預估過。他倒是奇怪李紅玉的雙麵性,因為他又聽到她那嬌媚而又慵懶的聲音。她這時候的聲線,比李靜宜還要嬌嫩,比姚麗花最蕩的時候還要慵懶,他不明白,平時如此嚴肅的李紅玉,為什麽可以出現如此極端的另一種語調語態。


    “怎麽了?聽起來,你並不是很高興呢?咱們贏得這麽徹底了你還不高興?”李紅玉聽出了他的情緒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麽興奮。


    “哦,不是啊,很高興呢。其實,這事還得謝謝李市長。”宮博士對事件的本身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李紅玉說的咱們贏的徹底這話他沒聽進去,李紅玉雖然是一個副市長,但能把他這個臨時工當成自己人,說咱們,這實在是不一般的。


    這件事,對宮博士而言,隻是一件尋求公平正義,依法執政的單獨事件,但對於李紅玉來說,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她所以說贏,是因為她把這事兒看作是一場鬥爭。哪裏都有陣營有派係,對她來說,沈陽、陳發高一眾人,雖然和她是同一個鍋裏吃飯的,但是他們不是同一類人。不是同一類人的定義,是因為大家的執政理念不同,對法律法規的理解不同,對為人民服務的標準不同,在這些事兒上,nbsp;她認為她和他們是敵對的。所以,這次宮博士的事件,她認為是一場鬥爭,正派與邪派的一場鬥爭,所以她用贏字。


    她把對方,也就是沈陽他們的決定第一時間告訴宮博士,沒想到他這們新加入的小戰友卻反應如此的冷靜,這很出她的意料,讓她有點兒不快,這家夥腦子有點兒跟不上節秦呢,還是一個遇事喜怒形於色,心中所想不溢於言表的大智若愚類的大將之才?


    其實什麽都不是,宮博士隻是這會兒心思被她那與身份不匹配的聲調語態所吸引,心思都在想思考她為什麽會這樣罷了。最後,電話自然是在李紅玉的意興闌珊中結束。


    重新評估審核許可證當然是件喜事,高興的事,但此事人家還沒公布,宮博士當然不會馬上就告訴其它那些沙場老板。再說,就nbsp;已公布作實了,他也不可能深更半夜的打電話給他們。


    事實上,他還是有些許小激動的,他還以為此事還會繼續纏鬥下去,沒想到對方這次在市委市府的最後限期前就作了決定。但是還有大傻打人的事,剛才李紅玉沒說,不知道此事又如何了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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