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二郎摟著湛華果然盹了一天一夜,迷迷糊糊剛睜開眼,便好像冬眠初醒迫不及待啃咬住對方的脖子,一雙手貼在湛華胸前緩緩揉搓,捏起辱頭向外揪扯,時輕時重時緩時急,指尖蹭著辱尖微微撩撥,惹得湛華一顆心幾乎蹦出腔子,雙目滾燙波光浮顫,滿嘴裏“咿咿呀呀”喃聲叫喚,兩腿之間更湧出綿綿蘇麻,順勢纏在對方腰上輕輕磨蹭。


    第73章


    他兩個寸縷未沾糾纏在床上,湛華向上抬起腰,圓圓的屁股嚴絲合fèng抵在鍾二郎腰間,好像個大娃娃緊緊纏住對方,白嫩皮膚正挨上一叢濃毛,磨得大腿內側發紅刺癢,不由縮起肩膀咯咯亂笑,全身上下抖作一團,宛若輕帆小舟隨波蕩漾。鍾二郎伸出雙手捧住他的屁股,張開五指緩緩揉搓,扒著肉皮將兩邊臀瓣微微扳開,挑起一指抵在入口,沿著輒痕細細勾描,指尖忍不住挖入肉穴,刮卷內壁微微攪晃,不過片刻便觸著內裏漸漸濕熱。湛華吃吃笑著故意喊癢,扭腰擺胯在他身上鬧騰,cháo濕股間一下一下蹭著對方,隻感覺臀下之處越發灼燙,更加湊近身體索要歡情,鍾二郎幾乎忍不住挺腰插進去,手忙腳亂拉開抽屜,翻江搗海般摸出個小盒,撕扯開來盡撒在床上。湛華高挺腰身早等得不奈煩,撇過臉滿心狐疑定睛看去,卻見原來鍾二拈出一枚保險套,正是鍾煌上次送給的,七手八腳替自己套好,黝黑肚皮下挺起一截粉紅棒子,頂端豎著圓臉的熊頭,稱著旁邊毛絨絨兩顆卵,更加鮮艷喜人無與倫比。湛華腿間原本還是生機勃勃,瞧這情形當即綿軟,捶一把鍾二笑罵道:“做什麽!”不留神被他扶穩腰身闖將進去。


    鍾二郎酣暢淋漓捅了幾百抽,湛華費力撇臉見那小熊腦袋在自己體內歡快進出,忍耐不住捧腹大笑,好像有隻小手輕輕撓在肚皮上,起先尚且勉強壓製,到後來索性掛在對方身上翻滾抖動,眼稍染淚幾乎笑斷了氣,直到鍾二心滿意足泄出精水,猶自扯著床單喊“哎呦”。鍾二郎原本心血來cháo玩這玩藝,未曾想自己竟成了笑柄,連忙悻悻扯下套子,擰一把毛巾替湛華擦腿抹屁股。窗戶上掩著厚厚的窗簾,寒風透不進屋裏來,牆上點一盞暖光燈,滿屋子抹上薄薄的暖色,湛華赤身裸體曲開雙腿,全身泛出冰涼的白光,溫暖光芒染上皮膚,好像純白奶油塗了一層蜜,鍾二郎忍不住伏下臉去咬一口,力道漸沉留下一圈淺淺的牙印,他抬臉朝著湛華悄悄瞟一眼,連忙覆上手掌輕輕撫摸,一下一下宛若春風拂水,仿佛生怕將白細肉皮揉爛了。湛華剛才笑得肚子疼,這一會兒才漸漸緩和,坐起身緩緩挪到窗台邊,挑開窗簾向外張望,透過結滿薄霧的玻璃窗,滿眼裏頓時撞進一片白光,這世界不知何時落了一層雪,大地悄悄換上銀妝,街麵樹稍樓上樓下到處積滿雪,寒風拖起雪沫四處飄舞。


    城市裏第一場雪靜靜駕臨,又趁著他們剛才縱情歡娛默默退場,湛華含笑守在窗前,挑起手指趁著窗麵白霧輕輕勾畫,不知不覺湧出興致,豪情大發抹出一堆小熊寶寶,張牙舞爪形態奇異,東歪西倒爬了滿窗。鍾二郎見狀忙拿棉被裹住他,徉做兇惡忿聲道:“充什麽斯文畫畫的,凍病了可沒錢買藥吃!”湛華暗想自己是個鬼,不知如何才能害病,鍾二纏著他又說道:“家裏冰箱又空了,咱們得到外邊買吃的。”湛華微微笑出聲,連忙起來穿衣洗臉,收拾慡利穿戴整齊,開了箱子抱出鍾二先前給他的貂裘大衣,將一襲大毛套在身上,任憑原本蜂腰削背鶴勢螂形,如此打扮也像個乍富的鵪鶉,鍾二郎兩眼抹了泥,見這模樣仍翹個大拇指,滿口叫好極力稱讚道:“別人穿這衣服都嫌蠢相,唯獨你鶴立雞群甚是漂亮。”湛華聽罷喜不自禁,挽著鍾二高高興興逛出門去。


    新雪初霽,碧空如洗,空氣裏夾雜著清新的雪味,寒風颳過引人神清氣慡,道路兩旁栽滿冬青,平日裏居於繁囂灰頭土臉,這一時蒙上雪團倒添可愛,油亮葉片層疊簇擁,趁著冷冽越發蒼翠。他兩個手牽著手沿街過去,眉來眼去相互玩笑,湛華取笑鍾二凍紅了鼻子,對方乍著涼手往他衣領裏鑽,趕上路邊的孩子打雪仗,殃及池魚被個雪團砸到身上,繽紛雪花濺了一腿,湛華幸災樂禍哈哈大笑,恭下腰替鍾二撣去雪沫,沒留神又被他搔了脖子。二人嘻嘻鬧鬧晃進市場,一進大門便聞著剛出爐的麵包香甜,鍾二郎伸頭探腦四處張望,正瞧見麵包師傅將琳琅糕點陳列台上,立時黏住雙眼心花怒放,舍下湛華朝麵包奔去。他常年征戰如魚得水,拚搏爭搶奮勇當前,一群大嬸擠簇一團愈戰愈勇,爭相恐後搶奪一條豐腴豬肘,寬闊脊背搖搖晃晃,好像一堵堵山岩掙紮踴動,鍾二眼急手快摸著豬腿,所向披靡抽奪過來,任憑眾人罵成一片,摟著湛華踏出市場。


    他神氣活現自鳴得意,仿佛剛才出了天大的風頭,興致如火餘興未息,又買了隻烤玉米與湛華分著吃,啃了幾口仍不滿足,將大包小包丟在地上,吩咐湛華留在廣場好生看著,自己轉回市場再作拚奪。這地方人cháo攢動熱鬧非常,湛華穿戴厚實更不怕冷,遂拖起包裹坐到一張椅子上,興致勃勃瞧旁邊兩個京巴搖頭晃腦搶吃食,正當看得津津有味,小狗卻被各自主人牽回家,他不免瞪起眼睛失望無聊,又見天上忽然飛下一群白鴿子,落在雪地上幾乎辯不清楚,因被餵養慣了絲毫不怕人,有幾個蹦蹦跳跳挨到腳下,豆大的眼睛明亮閃爍,好像嵌著一對紅瑪瑙。湛華忙剝玉米餵鴿子,還未將穀粒投到地上,地上的鳥猛然展翅躍上天空,連帶著遠處鴿子都受著驚嚇,一擁而起展翅飛逃。


    他不知為何暗暗發顫,抬頭卻見有人走到自己身前,凝神定睛仔細打量,一時間幾乎分辯不出,過了好一時才猛然想起,認出來人竟生得廖家大爺廖付伯的模樣。湛華雖明白這人造被魔障附體,卻不知道廖付伯如今俱失了心神,依然以為他還是當日穿件大紅兜兜圍在桌前的傻子,忍不住抿嘴笑道:“廖大爺,你怎麽獨自跑出來?可是跟玉金秋出來玩走散了,幸而這會兒遇上我,咱們一起去找他。”鬼王朝著湛華定定端詳,彎起眼睛脈脈含笑,猛然伸出手攥到對方腕子上,齜牙咧嘴嘶聲笑道:“原來竟是你,難怪惹那道士忘不了。”


    第74章


    湛華心中尚是糊塗,忽然被對方扯起胳膊,隻覺天昏地暗飛沙走石,自己宛如一股清煙飄浮天上,可憐骨肉身軀尚在危難,心中猶在記掛鍾二郎買的東西沒人照看。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漸漸清醒,強定心神看到周遭一片荒蕪,潦落破敗雜糙從生,陰風嗖嗖沿麵爬過,身上腳下好似貼上無數隻手,鑽進衣服撕扯皮膚,不由驚恐萬分後退一步,脊背忽然挨著一堵宣軟,回頭卻見自己身後站了個人,低眉順眼麵含喜色,赫然正是剛才拖他起來的廖復伯。對方雖端著付溫和態度,血肉底下卻裹了一股逼人陰氣,宛若飽溢四散開來,幾乎將他唬得魂飛魄散,湛華知道尋常生靈斷沒有這般氣息,連忙驚慌失措大聲呼喊:“二郎!二郎!鍾二郎!”鬼王笑眯眯默不作聲,攥起頭髮將他拖拉出院子,湛華被迫彎腰恭背勉強邁步,頭皮仿佛被尖刀刮刺,抬起眼睛朝前張望,才知道原來自己如今身在廖宅裏。


    鬼王抬腿踹開門,揚手將他甩進屋,湛華“哎呦”一聲跌在地板上,膝蓋正撞著花崗岩,連同頭皮也被揪得生疼,頭暈腦漲幾乎湧出淚。他慢吞吞從地上爬起身,心中好似湧過驚濤駭浪,眼睛定定瞧著麵前的鬼王,再打量如今廖家的境地,洶湧波濤奔騰過去,心中約摸猜測出八九,麵色煞白驚惶失措,一心隻想逃脫出去,隻是暈頭轉向手足無措,好似個沒頭的鳥滿屋裏亂撞。對方欺身邁步過來,扯著頭髮又將他壓到床上,湛華從床頭畏縮到床尾,指尖忽然觸著一片黏膩的柔軟,連忙撇臉定睛望去,卻見床鋪裏側橫著個赤裸的姑娘,半截身子偎在床上,其剩部分不知所蹤,滿腹髒器早被掏挖幹淨,隻剩下一層冰冷臘黃的皮肉。他尖叫一聲亂滾帶爬欲要跳下床,鬼王手急眼快忙扯住他,湛華好像上了岸的魚拚命掙紮,對方不耐煩揚手甩出一巴掌,幹淨利落將他打得偏過臉。


    鬼王麵上仍掛著和氣,彎起眼睛咯咯笑道:“你早已經不是人,生前不得善終,死後化做孤魂野鬼,幾百年來飄零無依受盡業障折磨,如今還有什麽可怕?”湛華麵頰滾燙滿耳朵亂響,鼻子裏一陣酸熱忽然淌出血,雙眼迷茫好似罩上一層水,波光浮動徐徐迴蕩,仿佛被人攥進手心的雀子,驚恐無挫呆若木雞。鬼王揉著他的臉又笑道:“咱們過去雖無糾葛,我卻記得你生前可不是這模樣,身臨廟堂享盡榮華,趾高氣揚目空一切,可憐繁囂過後百花零落,竟是淪落如今以色事人。”他說著這話忽然顫起肩膀忍俊不禁,仿佛想起天大的笑話,前仰後合哈哈大笑,然而眼睛裏卻無絲毫笑意,瞳眸深處結了刀刃似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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