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自屋頂掠出,悄然無聲的沒入了院牆角落!


    柳如風取出了懷中的麵具,冷笑一聲。


    若說先前不過隻是想要嚇一嚇這兩位杜公子,給妹妹出一口氣。那麽,此時的柳如風卻已起了要除去這二人的想法!


    或許,讓這蒼穹山莊變成妹妹的,也並非不可!柳如風冷冷一笑,抬手戴上了麵具……


    杜蒼山坐在書房中,看著手中的帳冊,不由得嘆了口氣。那日將久遠鏢局上下殺了個幹幹淨淨,事後也仔細搜查了一番,確認並無遺露。南陽府太守雖然貪心,但花了一萬兩的雪花白銀,總也是封住了官府的嘴!隻是那仇九臨死,說的話,卻讓杜蒼山實在難已安心……


    “好一個蒼穹山莊!今日你們殺盡我久遠鏢局,我仇九便在九泉之下等著,等著你們也會被人屠盡滿門!報應……哈哈哈……”仇九一身是血,看著滿院的屍體,臉上悲憤怨毒,昂首大笑著,抬手自碎了天靈穴,倒地身亡……


    杜蒼山搖了搖頭,將那仇九猙獰的臉孔搖出腦海——不過是一個人臨死前的咒罵罷了……


    久遠鏢局——已成為了一個逝去傳言……


    “站住!什麽事?”院中傳來一名守衛莊丁的喝斥之聲。


    “屬下洛院陳東,有急事求見莊主!”一個低啞的聲音說道。


    “等著!”那守衛莊丁喝了一句,便轉身向著書房揚聲稟道:“莊主,大公子手下的陳東說有急事求見。”


    杜蒼山怔了怔,陳東?難道是文安出了什麽事?他病了?想到杜文安挨了一頓鞭子,又在主詞堂裏跪了三日……


    雖說是他咎由自取,可總也是自己的骨肉!杜蒼山忙道:“讓他進來!”


    房門開處,走入一名莊丁打扮的人來,杜蒼山轉眼望去,正是陳東。


    “屬下見過莊主。”陳東一臉惶然,看了看身後,顯得有些畏首畏腳。


    “可是文安出了什麽事?”杜蒼山皺了皺眉,這陳東怎麽回事?說話一點也不利索。


    陳東猶豫了一會,靠近了杜蒼山,低聲說道:“莊主,屬下有件秘密想要稟報莊主,今日二公子來看望大公子,一直留在洛院,不曾回肖院去……”


    杜蒼山鬆了口氣,還以為是杜文安傷勢沉重!卻沒想到卻是說文雷在一旁照顧!總歸是自己的兒子,杜蒼山雖然氣杜文安做出這般事來,罰是罰了,卻也十分擔心兒子的傷勢,隻不過他身為莊主,自是不好再去探視。


    絕劍弄風89


    現下既然文雷在文安身邊,想來若有情況,文雷也能及時請醫延治!


    杜蒼山欣慰地道:“文雷能一直惦記著他大哥的傷勢,這是好事!他們兄弟二人,能如此親近,我也便放心了!”


    “不是的莊主……”陳東臉上難看,欲言已止。


    杜蒼山看了看陳東,沉下臉來,道:“還有什麽事?你既來了,便是想要告訴我什麽吧?!吞吞吐吐的,還是我蒼穹山莊的人嗎?”


    陳東停了一停,低聲道:“屬下也不知該怎麽說了,煩請莊主,不要驚動任何人,跟屬下前往洛院一趟!莊主自會明白!”


    杜蒼山皺眉看著陳東,這是什麽意思?這陳東跟著文安,也有七、八年了吧,也算得上是文安的心腹了,難道文安有話要悄悄地對自己講?!


    不過去一趟,也沒有關係,這般在書房擔心兒子,還不如前去看一看他,也好放下心來!


    杜蒼山想著,站了起來,道:“也好。”


    兩人出了書房,走向洛院。


    此時河南與湖南的交界,一處小村客棧中,正來了一人。


    在這官道之上,討生活,客棧小二的一雙眼睛,早已練得精明無比。


    眼見一名年約二十,一身纖塵不染、白綢長衫的少年公子走了過來,頓時眼前一亮!


    店小二眼神快速在那做工精秀的綢衣上,男子俊美的臉龐上一掃。換上一臉討好的笑容,熱情地迎上前來,說道:“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吃飯!”南宮天幕拿眼向店內一瞧,販夫走卒,行夫歇腳皆聚於一常,粗言喝罵,杯來盞去,令得整個客棧大堂,直如菜市一般,鬧哄哄的……


    那店小二何等聰明,眼見南宮天幕眉稍略皺,忙自肩上取下幹淨的布巾,想要去拂南宮天幕身上灰塵,看看那雪白的綢緞,卻又不敢,隻得點頭哈腰地道:“這位公子,小店二樓全是雅間,眼下尚有空位,公子若是嫌棄大堂太吵,可去雅間就坐!”


    “不必!”南宮天幕眼尖,早看見這些人看似尋常,卻有數十人一麵吃著酒菜,一麵談笑,一麵時不時地碰碰身旁或是長條形的包裹,或是鼓囊囊的腰間、腋下。


    這些人顯然個個身藏利刃,三、五成群著,聲音雖然大,卻是時不時偶爾低聲密語。


    南宮天幕逕自走進了大堂,堂中熱鬧喧譁之聲一凝,數十道目光落到南宮天幕身上,旋又轉了開去,雜音四起。


    南宮天幕來到窗邊一張空桌,坐了下來,點了飯菜,也不看堂中眾人,隻轉眼望向窗外的官道影致,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問天神刀?!”喧鬧之中,一旁的桌上,正坐了三名大漢,背向著南宮天幕的一名大漢低聲驚呼。


    南宮天幕雖看似欣賞風景,實卻留心細聽堂中低語。聽到這句,不由一怔,問天寶刀現世了?


    “閉嘴!”中間的大漢低喝一句,視線在南宮天幕身上一瞟,見他依然望著窗外,神色平靜,並未注意自己這桌。


    “公子,飯菜來啦!”小二送上飯菜,擺上桌麵,便要來給南宮天幕倒酒。


    南宮天幕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便就擺手,讓那小二下去。


    小二臉上一喜,這銀子足有五兩重,南宮天幕所點酒菜不過二兩銀子,這多出來的,看南宮天幕的衣作打扮,顯然是不會再要他找回,自是歡歡喜喜地收了銀兩,轉身離去。


    打發走了小二,南宮天幕方一麵吃喝,一麵再度偷聽。


    “大哥,你說這消息是不是真的?”另一漢子臉上露出驚喜顧慮之色來。


    那中間的漢子正自低聲說道:“這消息不會有錯!蒼穹山莊為了這問天寶刀,全莊出動,將南陽城中久遠鏢局上下百口,屠戳汰盡!還當大哥我騙你們不成?”


    身為武林中人,誰不想擁有一把吹毛斷毫的神兵利器?但這蒼穹山莊享譽武林百來年,可也不是什麽善樁軟柔可欺之處!


    中間那被喚作麽哥的漢子嘿嘿一笑,道:“若是我等得到這寶刀,再弄到刀法,出人頭地,可就再不是夢想!”


    背對南宮天幕那人嘆了口氣,道:“便真是問天神刀,以我兄弟三人的功夫,又如何能在蒼穹山莊討得好去?”


    另兩人聞言,不由一嘆。


    中間的麽哥想了想,說道:“隻管先去,看看機會,我告訴你們,我已得到消息,據說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都已往這南陽來了。我們隻需等待他們打鬥起來,隻要蒼穹山莊自顧不暇,我們再悄悄潛入,隻要能將那寶刀偷出,學了刀法,還用怕他蒼穹山莊作什?昔日那狂刀杜問天不就是仗著問天寶刀橫行江湖麽……”


    南宮天幕聽到此處,心中一動,兩百年前的狂刀杜問天?寶刀問天?!若是能將這問天寶刀與問天刀法弄到手,卻也不錯!絕技武功,神兵利器誰不想要?誰會嫌多?蒼穹山莊?哼!南宮天幕輕蔑地笑了笑。


    不過,那酷似如風的女子好像也是那蒼穹山莊的人……


    南宮天幕略一沉吟,微微一笑——若是設計得當,寶刀美人或可兼而得之……


    杜蒼山發現,這陳東竟然不走正門,卻是拐上了一條小道,將自己引到了洛院的後門外,不遠處!


    “陳東,你搞什麽鬼?”杜蒼山皺眉問道。在自己家中,不走正門,走後門,感覺有些奇怪。


    誰知,陳東轉過身來,卻不出聲,隻做了一個禁聲和止步的動作。


    杜蒼山心中掠過一絲不詳的預感!難道文安又惹了什麽禍事?不敢告訴自己?!


    眼見陳東走到後門,與兩名把守後門的洛院莊丁打了招呼。


    突然,陳東眼望著杜蒼山站立之處,低聲驚呼,道:“莊主,您怎麽來了?”


    杜蒼山一愣,尚不及反映,便見兩名莊丁神色驚慌地望了過來。陳東在兩人身後,手起掌落,一掌一個,劈在兩人後頸。那兩名莊丁臉上還保持著驚慌的神色,眼睛一翻,無聲地倒下地來。


    陳東縱身躍回杜蒼山身邊,道:“莊主,請勿出聲,跟屬下來。”


    杜蒼山眼角一挑,陳東這一下子,可算得上的手腳利落!倒是沒看出來,這人功夫不錯!或許讓他跟著文安,委曲了他這身手!


    杜蒼山沒有出聲,便自跟著陳東,走進洛院。隻是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大!若說陳東來請,又不肯說出理由,杜蒼山原本還沒什麽想法,但此時眼見兩名守門的莊丁,見著自己,竟是一臉驚慌——不知文安又在想惹什麽事非!


    不多時,陳東已引著杜蒼山七拐八拐,避開了洛院零零星星的莊丁、下仆,來到了主屋的後牆窗外。


    杜蒼山此時心中疑慮更甚!大白天的,這洛院竟然看不到幾個人影?!


    眼見陳東示意自己靠過去偷聽,不由皺了皺眉。


    杜蒼山自不是屑於在自家院中做這偷聽之事,隻是一路走來,心中的疑慮越來越盛,也顧不上許多,隻看了陳東一眼,便輕輕走了過去,側頭貼上了窗沿……


    粗重的喘息之聲,節律地□撞擊之音,瞬間沖入耳中,杜蒼山年已四十出頭,自然明白這是什麽……


    杜蒼山臉色一沉,正要回頭喝斥陳東——文安畢竟已是成年男子,便是在自己的房中,有了個把女人,能有什麽大驚小怪?


    誰知,話未出口,卻聽房中傳出一聲呻吟……


    “啊啊啊……文雷……嗯……快……快啊……”充滿了□的呻吟之聲,雖然有些黯啞,杜蒼山依然聽得出這是杜文安的聲音!


    可是——文安叫的是什麽?杜蒼山隻覺腦中一片轟鳴,什麽也想不起來……


    “哥哥……舒服嗎?嗯?這裏呢?還是喜歡我這樣?”調笑的語調,帶著yin糜的撞擊,如同一聲霹靂,炸在了杜蒼山的耳中——竟然……是文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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