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不要,你起來!”


    無是非摸到一手黏糊糊的傷藥,突然回過神,他將百裏鳴岐一把推開,從床上坐起身。無是非氣喘籲籲地看著百裏鳴岐,臉色有些不妙。


    “你……你怎麽受了傷也不老實!”


    百裏鳴岐側過臉看向他,唇角帶著一絲莫名的笑容:“你難道很老實嗎?”


    無是非被他說得又不自在,伸手握著他的肩膀讓他乖乖趴回床上:“你先不要亂動……你的傷還沒好呢,這樣動得不疼麽?”


    百裏鳴岐搖搖頭:“無礙,方才我娘給我塗的藥就是止疼的。”


    “你剛剛果然醒著!”


    “你們講了那麽久的話,我還沒醒,豈不是太沒警覺性了?”


    無是非對此竟然無言以對。他看著百裏鳴岐吞吞口水,後者又補充了一句:“你跟她表白,說永遠會對我不離不棄的話我也聽到了。”


    無是非急忙移開視線:“我說了麽?”


    百裏鳴岐公事公辦地說:“當然。”


    “……”


    他見無是非紅得快熟了,就不再逗他,伸出手握住無是非一隻手:“我娘刀子嘴豆腐心,她說不會喜歡你,也並非不會喜歡你……總之,你不要太過放在心上。”


    “我沒有……其實我明白紅夫人的意思,唉!她這個態度我已經謝天謝地,你不用擔心,我沒那麽脆弱。”


    無是非含著笑看向他:“更難聽的話我都聽過,何況紅夫人說的話也不難聽。”


    百裏鳴岐握住他的手輕輕捏幾下:“那就好。其實……今天晚上的話我娘是說給我聽的。”


    “紅夫人知道你裝睡?”


    百裏鳴岐點點頭:“她從開始就知道,懶得揭穿我罷了。”


    “……”無是非突然覺得,這一家人都是人精,隻有他一個老實人,傻得可憐。


    無是非有些賭氣地坐在一旁,卻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紅夫人還留了一瓶藥,說是傷口癒合之後給你塗上。可是這個不是止痛的嗎?傷口都癒合了,還止什麽痛啊?”


    “這種藥在傷口癒合之後,起到的是另外的作用。”


    “什麽作用啊?”


    百裏鳴岐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祛疤……”


    “……”


    “娘說最後悔的就是沒給我爹好好塗藥,以至於他背上留下了傷痕,於是從我出生之後開始,她就開始研究這種藥了。”


    無是非突然嚴肅地盯著百裏鳴岐:“那我可要好好盯著你擦,我很能理解紅夫人的心情。”


    ——這麽白白嫩嫩油光水滑國色天香的一個委員長,留疤了多可惜啊!


    第82章 百裏鳴鳳的心魔


    百裏鳴鳳一連閉關數日, 出關時已經將九皋家的幾件大事都錯過了。


    不過那時百裏鳴岐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再加上紅夫人的藥, 百裏鳴岐身上的疤痕也淡了很多, 唯有幾道特別深的, 大概是去不掉的。


    不過沒有人把這件事告訴給百裏鳴鳳, 百裏鳴岐和無是非自然不會主動說,百裏諭禪和紅夫人已經與百裏鳴岐商定, 在改選璿璣之前要把這件事按下來,自然是覺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當然也不會主動說起, 所以百裏鳴鳳便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裏。


    “大哥,你閉關一遭, 清瘦了許多。”


    無是非跟著百裏鳴岐一起去看百裏鳴鳳, 百裏鳴鳳在秦雲軒擺了酒, 邀請百裏鳴岐和無是非一起去——他不知道百裏鳴岐和無是非之間的關係,但是知道百裏鳴岐與無是非非常密切行坐總是在一起, 索性就一起請過來了, 更何況,他與無是非接觸之下, 覺得無是非雖然有時候會衝動,但是為人很正,所以他也願意主動與他交往。


    無是非盯著百裏鳴鳳那張比百裏鳴岐稍微不那麽國色天香的臉看了一會兒, 跟著說道:“但是好像精神了很多。”


    百裏鳴岐瞥他一眼:“你也看得出精神如何了?”


    無是非冷哼一聲:“我怎麽看不出來,我也是習武之人, 而且還從小就習武,鳳師兄這就是傳說中的……神瑩內斂嘛。”


    百裏鳴鳳原本隻是微笑著聽他們鬥嘴,無是非說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小師弟啊,你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人,來,喝酒。”


    無是非便大方地舉起酒杯跟百裏鳴鳳碰了下,然後一仰頭喝掉了,他喝完還深深嘆口氣:“好酒好酒,這酒比若月觀的酒好喝多了。”


    百裏鳴岐也跟著喝了一杯,下意識接話:“這是大哥親自釀的酒,在桃花樹下埋了足五年,今日才起出來的,豈是那些量產的酒釀能比。”


    無是非撇撇嘴:“聽你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酒是你釀的呢。”


    百裏鳴鳳在一旁看著看著,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無是非和百裏鳴岐一起看過去,他才朝他們擺擺手:“無妨無妨,今日看著你們兩個鬥嘴,覺得有趣,我好似突然多了個弟弟似的……二弟,你比以前話多了許多啊,是我閉關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


    無是非被嗆了一下,壓住咳嗽後急忙否認:“沒有沒有,沒發生什麽事,我跟委員長一直這樣兒,讓鳳師兄看笑話了。”


    “委員長?”


    無是非一時語塞,他覺得自己越說越錯,一著急連給百裏鳴岐的綽號都說出來了。


    他急忙夾了菜塞進嘴裏,嗚嗚含混地說道:“我是說師兄……”


    百裏鳴岐瞥他一眼,沒有解釋,反而幫忙遮掩:“大哥,我給你斟酒。”


    無是非剛到九皋家的時候是百裏鳴岐一直帶著他,他就說百裏鳴岐像生活委員,戲稱他委員長,一直叫到現在。其實也不是什麽隱秘的事情,但是百裏鳴岐莫名得不想讓他大哥知道。


    不對,他是不想讓任何一個第三者知道,這是他跟無是非之間的秘密,就連大哥也不想告訴。


    百裏鳴鳳被他一打岔,也忘了要問什麽,便拿起酒杯跟百裏鳴岐喝酒。無是非見他倆說起別的,也微微放下心來,低著頭一直夾菜吃——他還是多吃東西少說話,這樣最安全。


    酒過三巡,百裏鳴岐和百裏鳴鳳都還清醒,無是非倒是呈微醺態勢,剛剛他生怕百裏鳴鳳再問他什麽,陪起酒來特別實在。百裏鳴岐這時卻突然問道:“大哥,我一直想問,你一直對任何事都看得開的很,為何去了一趟陰山鎮,回來卻要閉關修行?難道遇到了什麽難辦的事情?”


    百裏鳴鳳聽到這裏,麵上表情微微頓了一下,他放下手裏的酒杯,點了一下頭:“我遇到的事,也是你們遇見過的,便是與金門門主司齊有關。”


    百裏鳴岐皺起眉頭:“是他?他又怎麽了?”


    百裏鳴鳳臉上神色微頓:“那日我看了你給我的信,便當場揭穿了他,我們有一些爭吵,後來我從被關押的地方逃出來,見到了司齊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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