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上前行禮:“陸夫子好。”


    “好好好!”陸夫子高興地說:“見到你老夫很開心,老夫可以直接叫你阿蠻嗎?”


    “當然可以,我見到陸夫子也很開心。”我笑著說。


    老夫子哈哈大笑起來,說:“剛剛小學童跑來說你來了,老夫就連忙起來迎接,阿蠻你今日為何來了?”


    我連忙上前扶著陸夫子的手說:“我是想來告訴夫子,京城要出大事了?”


    陸夫嚇了一大跳,猛地轉過頭看著我問:“出何大事?”


    我說:“外麵冷,我們進去說。”


    我扶著陸夫子進了裏屋,趙錦平和幾個小蘿卜頭也跟著走了進來。


    我對錦平說:“大哥,時間不等人,你還是趕緊去買米麵吧,我怕遲了就得漲價了,到時一兩銀子能買到的東西可能十兩都買不到。”


    趙錦平一聽,雙手手立馬緊了緊,他天生摳門,要他花更多的錢去買同一樣東西,絕對不可以。


    於是他連忙說:“那我先去買東西了。“


    然後扯著幾個小蘿卜頭一起走了出去。


    我扶著陸夫子坐到床上。


    陸夫子看著我說:”聽你剛才叫錦平去買米麵,是與你剛才所說的大事有關嗎?”


    我點點頭,說:“夫子就是聰明,猜得很準。大禺國邊境有人感染了天花病毒,但大夫診斷不出來,當作一般的病症看待,也沒有引起重視,如今已經將病毒帶入京城了。”


    陸夫子驚得騰的站了起來,有些顫抖地說:“你,你此話當真?”


    我站了起來,將陸夫子按在床上坐下,說:“夫子大病初愈,情緒不適宜激動,你坐下聽我慢慢說。這事還沒傳開,但應該不用多久,就會很多人發病了,這種病潛伏期是七到十七天,潛伏期內看到不任何症狀,但一旦發作,就會高熱不退、頭痛、骨頭痛、然後出紅斑,三天後如果沒有疫苗或是藥物控製,必死無疑。”


    陸夫子驚得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陸夫子當然知道天花病毒的厲害,所以才會這麽震驚。


    我接著說:“陛下正在想辦法,夫子不用太過擔心。我剛才給了一些銀票給我大哥,就是讓他去購買多點米糧肉菜,這段時日子你們緊閉院門,哪兒都不要去,這樣會降低感染的機會。”


    陸夫子見多識廣,可他隻是一個夫子,又不是大夫,什麽辦法都想不出來,隻能等政府頒令了。


    陸夫子突然湧出幾滴淚,說:“阿蠻,謝謝你,沒有你,我們書院可能真的度不過這個難關。”


    他最後的幾十兩銀子都被掏出來用光了,下一個學期的束修要等年才有得收,如果不是我送銀子來,他們這一屋子的人恐怕都得餓死。


    我笑著說:“夫子客氣了,夫子是陛下的陪讀書童,就算我不幫你,陛下也不會袖手旁觀,讓你活活餓死的。”


    聽我提到陛下,陸夫子苦笑了一下,說:“陛下長大後不需要陪讀書童時,原本安排我進翰林院,可是我早就厭倦了宮中的爾詐我虞,於是出來開了這間書院,我以為陛下對我失望透了,想不到還讓你來給我送銀子,哎,是老夫心胸狹窄了。”


    我正尋思著安慰他兩然,門口傳來杜師兄的聲音:“老師,趙兄弟,範大夫帶到。”


    我連忙站起來,說:“快請。”


    這屋裏就一張凳子,我不站起來,範春來連坐著問診的凳子都沒有。


    範春來走到來,朝我拱了拱手,說:“趙兄弟,我們又見麵了。”


    我也朝他拱拱手,說:“範大夫,你來得正好,我有事和你商量。”


    範春來以為是進太醫府的事情,神情有些激動地說:“趙兄弟先等我為陸夫子問診完再說。”


    我作了個請的手勢,說:“好,範大夫請。”


    範春來坐到凳子上,仔仔細細地給陸夫子把了脈,又檢查了一下口眼耳鼻,然後站了起來,說:“陸夫子的毒已解,就是身子太弱,得慢慢養。”


    陸夫歎了口氣,說:“老夫這身子自己清楚,就不必抓藥了,浪費銀子,慢慢養著也能好的。”


    我連忙說:“這怎麽行?不喝藥你的身體絕對不好不了,你不要省錢,錦平現在有銀子,就是少大家吃喝也不能斷了你的藥。”


    杜師兄連忙上前來,說:“就是,老師,我們就是不吃不喝也要給你抓藥,


    陸夫子輕咳了幾聲,說:”你們呀,你們呀......”


    範春來看陸夫子也是做做樣子而己,也不是真的要斷了自己的藥,誰不想活得長久一些呢?


    範春來也沒有避嫌,直接問我:“趙兄弟,請問要我商量何事?”


    我說:“不知道你有沒有收到風聲,天花病毒已傳染開了?”


    範春來聽了一愣,說:“不曾,你是從何得來的消息?”


    我說:“宮中。而且太醫府已有兩名大夫感染了病毒,今日下午已開始出現病征。”


    範春來聽了臉色大變,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了我幾眼。


    我看到他這副小心謹慎的樣子,不禁有些失望,說:“我本來已和陛下申請讓我和一起去種植牛痘,但你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那還是算了吧。”


    和皇家搭上關係,對他的前途,範家的未來,都有著不可估量的好處。


    範春來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誰都怕死,天花在古代是無藥可治的可怕瘟疫,就算賺到再多的銀子,可是人死了,銀子有什麽用?


    範春來一邊糾結,一邊躍躍欲試。


    做了幾十年的小大夫,說不定這趁這個機會,大展拳腳一番,就能成為真正的大大夫的。


    範春來想了好一會,終於下定決心,問:“天花瘟疫傳染開了,不是要先去治病嗎?種植牛痘是什麽?”


    我說:“我一時和你解釋不清,你去到就知道了。這個工作雖然沒有近身接觸病人那麽危險,但也存在一定的風險,但你放心,就算感染上了,我也有辦法讓你死不了。”


    範春來臉一紅,說:“其實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剛才隻是自然反應,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我作為大夫,肯定要為自己的國家出一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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