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文側躺躺久了,覺得有點不舒服,可是剛想躺平,背後的傷就扯著疼,沒辦法,他隻好扭了幾下來緩解不適。


    我見公孫文說著說著就開始在床上扭了起來,我還以為他得了什麽怪病,嚇得我連忙想上前去查看什麽情況,結果他喊了一聲:“別碰我。”


    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最後我忍無可忍地說:“你到底是什麽毛病?”


    公孫文扭了幾下,終於舒服了一些,舒了口氣,說:“沒毛病,就是不想別人碰我。”


    我咬了咬牙,說:“你這是有病,得治。”


    公孫文白了我一眼,說:“你才有病。”


    我沒好氣地說:“別胡扯亂扯的,剛才正聽得入迷,你就在這裏像一條蟲似的亂扭,趕緊把後完的說完。”


    公孫文閉上眼,說:“我累了,想歇息,下次再講吧。”


    我惱了,很想一巴掌拍到他臉上,氣道:“說話說一半留一半,我祝你拉屎拉不完。”


    公孫文被我氣得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身為一個女子,說話,竟,竟如此粗鄙。”


    我嗬了嗬,說:“你知道就好,對付你這種人,就得動粗。別廢話了,趕緊說。”


    被我這番胡攪蠻纏,公孫文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再也不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公孫文沉浸在回憶中,雙眼微微張著,張開嘴緩緩道:“我師傅跟隨了我五年,這期間還收留了一個賣身葬父的小姑娘,這個小姑娘就是蘇婉婉。到了第六年,師父帶著小姑婉婉回了師門,沒有再跟隨我一起。並不是因為他已把畢生所學全部傳授與我,而是他的身子越來越差,不能在外麵漂泊了。


    師傅回到了師門沒多久,就和大師兄大吵一架,結果病情加重,一年不到就去世了。


    大師兄認為這是他的錯,師父死後,再也沒有回過師門,而我從那以後也再沒有見過大師兄。”


    我冷不丁地說了一句:“不對吧?韋昌不就是你的大師兄嗎?”


    公孫文聽了像是見鬼般看著我,看他的樣子,如果他現在能起床,肯定會一巴掌把我拍死。


    過了許久,他終於緩緩吐出一句:“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笑了笑,說:“你們都以為我是蠢的,我隻是看破而不說破而已。我遇刺的那天,你來救我,韋昌對你關心的語氣不像是假的,而且......”


    我停下沒有繼續往下說。


    “而且什麽?”公孫文那黑沉的雙眼似乎在重新打量我。


    “而且,你們兩個動手的招式幾乎是一樣的。”我神色不變地說。


    公孫文聽不怒反笑,笑得像個神經病一樣,怪嚇人的。


    過了好一會,公孫文才說:“你可知婉婉是被何人所殺?”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隻好搖了搖頭。


    公孫文依然怪笑著不說話。


    看著公孫文這麽古怪的笑,我腦袋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不可置信地問:“是,是陛,陛下?”


    公孫文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我不解地問:“為什麽?”


    公孫文嘴角扯出一絲冷笑,說:“絕情穀其實是一個情報門,隻要肯花錢,任何人都可以從絕情穀買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而婉婉在師父去世後,接管了絕情穀,成為新一任穀主。絕情穀最大的情報來源於花船如意坊,婉婉是如意坊的頭牌,可她賣藝不賣身,多少有錢的公子哥兒想為婉婉贖身,可任誰都想不到,婉婉就是如意坊的老板。”


    我恍然大悟地說:“怪不得那日在船上的時候,我總覺得那船怪怪的,那艘船裝修得富麗堂皇,但又奢而不實,到處彌漫著濃重的脂粉氣,熏得我頭暈目眩。”


    公孫文眼底黑沉如墨,可隱約中有火星在跳動,說:“沒錯,那艘船正是如意坊。”


    我沉思了一會,說:“你們是不是掌握了陛下一些重要的信息,所以他容不下如意坊了?”


    公孫文搖了搖頭,說:“婉婉的身份掩飾得極好,就算別人知道我和婉婉的關係不錯,也隻會說我們二人是紅顏知己,絕對不會想到我們是師兄妹關係,更加想不到婉婉就是絕情穀的掌門人。”


    公孫文頓了頓,接著說:“是我害了婉婉。如果不是我想逃離京城,她的身份就不會暴露,她就不會死。”


    公孫文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心情明顯低落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他自小孤獨,沒娘愛沒爹疼的,除了虞昕寧,估計蘇婉婉是這世上真心實意對他好的人。


    可是這兩個女人再加上他娘親,三個女人都死在鄭顯的手上,他到現在都沒瘋掉,我都覺得是個奇跡。


    我歎了口氣,說:“你錯了,婉婉如果不金盆洗手,遲早都會暴露身份。現在滿城風雨,全城戒嚴,你認為你們的情報線會在陛下的眼底下存活得下去?”


    公孫文不說話。


    “婉婉死了,我知道你很難過,但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去做。趕緊好起來吧,就快要變天了。”我站了起來,甩了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我剛走,一個暗衛從房梁飄了下來,朝公孫文一拱手,說:“公孫大人,此人知道得太多,可要把她除掉?”


    此時的公孫文雙眼明亮,如狐狸般閃著狡黠的光,哪裏還有剛才的陰暗、難過和冷漠?


    公孫文搖搖頭,說:“此人氣運強大,連陛下都不敢動她。我們不但不能動她,還要拉攏她,在她的氣運加持下,我們可事半功倍。”


    “是,大人。”暗衛領命,一個轉身,消失在原地。


    出了公孫文的偏房,我站在院子裏想了想,徑直去了馬廄,我的馬果然被公孫文騎回來了。


    馬上的馬鞍還沒拆下來,顯然公孫文回來得急,下了馬就不管它了,還好小灰灰聰明,懂得自己回馬廄。


    小灰灰正在吃著草,看到我來了,高興地蹬了蹬腿,朝我“灰灰”地叫了幾聲。


    我拍了拍小灰灰的頭,說:“我們出去溜達一下吧。”


    小灰灰高興地直點頭。


    我爬上馬背,“噠噠”地朝側門走去。


    這裏的護院、守門的全是鄭顯的人,但鄭顯沒有說過不許我外出,所以門衛看到我要出去,並沒有阻攔,任由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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