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能本來隻是下麵鄉鎮的一個小府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鑽研兵法。閑來無事就把衙役叫到衙門後花園進行行兵排陣,不知道怎麽回事,他這個本事竟然被公孫文知道了,便把他提到了兵部,給了個主事的位子給他。


    公孫文現在不但要為太子輔政,還要為朝廷物色合適的官員。


    這可不是一個好差事,做得好沒人會讚賞,做得不好,很容易就會被人說是結營謀私,培養自己的勢力,很容易被扣上一頂謀逆的帽子。


    可公孫文這個人行事,素來獨來獨往,也從來不把別人的想法放在心上,除了皇帝敢罵他,這天下真沒有一個人敢罵他(哦,不對,還有一個阿蠻。)


    而且他為朝廷物色的人選,還真是個個對口,就連鄭顯都找不出毛病。


    有皇帝撐腰,還有誰敢指責公孫文的不是?


    杜龍飛退下後,鄭顯看到李晉蔫頭呆腦的,不由得來氣,喝道:”李南意,你給朕滾出來。整日無精打采,一聲不出,如何能辦好差事?“


    李晉走到案桌前,回話道:“回陛下,自從呂尚書一門出事後,我夫人整天哭哭啼啼,沒多久就整天說她爹娘來找她了,嚇得臣趕緊把她送到明月庵,找妙音大師為她驅邪。結果這一去,夫人就再也不肯見我,說我是殺害她爹娘的凶手。臣每日奔波於明月庵與京城之間,實在勞累,別說辦差了,如今臣站著都能睡著。”


    鄭顯又把李晉大罵了一通,李晉不敢頂嘴,隻好低著頭受著。


    正在這時,衛一悄悄來到鄭顯身旁,說:“杜將軍求見,說是有急事。”


    鄭顯翻了個白眼,說:“他有何急事?”


    衛一低聲提醒道:“今日杜將軍帶桂家小姐去見阿蠻了。”


    鄭顯一聽,阿蠻的事比這滿朝文武大臣重要得多了,於是連忙說:“今日議事到此結束,明日不上朝,有事呈奏折上來便可。”


    於是眾大臣磕頭謝恩退了下去。


    杜飛龍退到大門時,竟然看到兒子兩眼無神,像霜打過的茄子般靠在牆上垂頭喪氣地站著。


    杜飛龍極少見兒子有這樣的神態,於是悄咪咪的走前去,低聲問:“你今日惹你娘親不快了?”


    杜長豐白了一眼父親,沒好氣地說:“我惹誰都不敢惹我娘。”


    杜飛龍鬆了口氣,說:“如此便好,要不然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杜飛龍說完,高高興興的就要走,杜長豐悶悶地說:“你和娘一樣,從來不關心我,我都要退親了,你連一句安慰的說話都沒有。”


    杜飛龍一聽杜長豐說要退婚,高興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還發出了鵝叫的笑聲,“哦哦哦......”


    邊笑還邊說:“退得好,退得妙,青蛙聽了都呱呱叫。”


    杜長豐隻覺聽得十分刺耳。


    杜長豐實在是不想理會這個二貨父親,在衛一的引領下,快步走進了殿內。


    待眾大臣退下後,鄭顯終於叫人傳了些點心上來。


    鄭衍和公孫文都餓壞了,兩個人正狼吞虎咽,杜長豐便走了進來。


    杜長豐看到太子和太傅大人兩人像餓鬼搶食般的食相,實在有些無語。


    鄭衍見杜長豐直直看著他們,想了想,遞了一盤有些噎喉嚨的豌豆黃過去,說:“杜愛卿可是想吃?”


    杜長豐連忙搖頭,說:“謝太子殿下,末將已吃過早飯,暫時還不餓。”


    鄭衍一聽,高興地捏起一塊豌豆黃塞進嘴裏,嚼了嚼,然後滿足地吞了下去。


    公孫文剛全程未看杜長豐一眼,他都快餓死了,好不容易有點吃食上來,太子還要和他搶,真是氣人。


    鄭顯喝了一碗雞湯,胃裏有了點東西,終於不覺得身上那麽寒了。


    鄭顯放下碗,衛一連忙遞過一條白帕子。


    鄭顯拿過帕子擦了擦嘴,然後把白帕子扔到案桌上,問:“你說有要事稟報,是何要事?”


    杜長豐期期艾艾地看了一眼鄭衍和公孫文,又看了看鄭顯,沒敢把話說出口。


    鄭顯看杜長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來氣,罵道:“你要說便說,不說給朕滾出去。”


    杜長豐被罵得抖了抖,最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大聲說:“回,回陛下,臣請求退婚。”


    “退婚?”鄭顯習慣性地去摸拇指上的大斑指,一摸才想到,他早就把那個大斑送給阿蠻了。


    鄭顯一拍桌麵,吼道:“當初不是你求著朕要娶桂家四小姐的嗎?現在又來說要退婚,君無戲言,豈能說退就退!”


    杜長豐被罵懵了,當初確實是自己跪在上殿上請陛下作主娶桂蘭諾的,可是陛下也沒下旨啊,隻是讓他和桂蘭諾處處看,這,這不算是抗旨吧?


    杜長豐這根直腸子有些轉不過彎。


    鄭顯沒有理會杜長豐像個傻子一般的表情,問:“說,為何要退婚?”


    杜長豐略的些氣憤地說:“今日本來約了阿蠻去望月樓,誰知道他胡搞蠻纏,還攔著諾諾問敏公子是誰?還說諾諾欺騙了臣,給臣戴了綠帽子,諾諾被阿蠻嚇倒了,隻會嚶嚶地哭,看到諾諾這樣,臣心裏也不好受。臣心想,既然大家都不看我這段姻緣,臣,臣就請求退婚便是。”


    杜長豐越說到後麵,聲音越低。


    但鄭顯的心思顯然不是放在杜長豐想退婚上,聽完杜長豐的講述,他愣了一下,說:“敏公子?西河國的太子就叫周敏。”


    鄭顯的話音剛落,殿上所有人的麵色都變了。


    公孫文含著滿嘴的糕點看了看鄭顯,又看了看杜長豐,眼神裏明晃晃的嫌棄就像在看傻子。


    鄭衍好不容易把糕點吞了下去,噎得他大咳幾聲才說:“杜愛卿,阿蠻當時還說了什麽?”


    “阿蠻?他還能說什麽?他一直反對臣娶桂家女,恨不得拆散臣和諾諾,還笑話臣是傻子。”杜長豐越說越氣憤。


    鄭衍再也不敢往嘴裏塞糕點,他怕被杜長豐的話噎死。


    鄭顯扶著隱隱發脹的腦袋,有氣沒力地說:“這種人還留在世上做什麽,拉去埋了吧。”


    杜長豐高興地說:“對對對,把阿蠻拉去埋了,他簡直是個攪屎棍。”


    鄭顯聽了氣得將剛端上的茶碗就往杜長豐身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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