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了什麽?”伊平和錦平連忙問。


    我一本正經地說:“說明就算芯子換了,家人永遠是家人,隻要人還在就好。”


    伊平和錦平對望了一眼,似乎想在對方眼裏看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但可惜兩個人的眼裏都是一片茫然,不知道所措。


    看到他們這樣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們和我相處久了,說沒感情那是假的,他們也肯定不舍得我離開。


    我繼續說:“外祖父肯定也想過要回去,畢竟那裏是他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我也一樣,剛穿過來的時候,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回家,可是在這裏住久了。”


    我一把抱住錦平和伊平,他們兩個被我這樣一抱,反倒懵了,身體竟不由自主的僵硬起來。


    我拍了拍他們倆的肩膀,說:“在這裏,你們就是我的親人。我來的時的彷徨、無助和驚慌失措,都是因為有你們陪伴,我才能順利地度了過去。我愛你們,你們也愛我,這就是家人。就算將來我想走,恐怕我都會像外祖父那樣,最終會舍不得留下來。”


    我這一番“深情”的表白,把他們兩個整得臉蛋微微有些泛紅。


    伊平輕輕把我推開,雙眼通紅地看著我,說:“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用手輕輕擦掉伊平臉上的淚珠,說:“當然是真的。”


    伊平一下撲進我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我一手摟住伊平的頭,一手摟住錦平的腰,突然間明白了,老師當年為什麽不走,那是因為在這裏也有了感情,再也走不了了。


    我們三個在屋裏正哭哭啼啼,外麵突然傳來嘈雜的人聲。


    我們這個小院比較偏,再加上公孫文不喜客,平時都是安安靜靜的,突然聽到這麽多人聲,我們三個都顧不上哭,各自擦了一把眼淚,趕緊跑了出去。


    到院子裏,這才看到,院子裏一下子湧進來了十幾個看起來並不像是公孫府上下人的精壯男子,有的拿著鐵鍬,有的拿著砍刀,有的拿著鋸子,還有的拿著繩子在砍院子裏的那棵散發著淡淡香味的樹。


    這時韋昌倚在他的屋子門前,雙手交叉在胸前,靜靜地看著這群砍樹的人。


    我們三個走了過去,我忍不住問:“他們在幹什麽?”


    韋昌似笑非笑地說:“砍樹唄,還能幹什麽。”


    我白了他一眼,說:“我當然知道他們在砍樹,我是想問,這棵好好的,幹嘛要砍了它?”


    韋昌瞥了我一眼,說:“你問我,我問誰?”


    韋昌說完,竟然轉過身進了屋子,還“嘭”的一聲,把房門關上了!


    “你!”氣得我牙癢癢的,真是反了天了,我好歹還是他的主子,竟然敢這樣對我。


    而錦平卻一臉仰慕地看著韋昌,覺得他太有男子氣概了。


    錦平看我正想一腳踹開韋昌的房門,連忙一把把我拉住,說:“你這是做什麽?韋大叔這麽英明神武,有點小脾氣也正常,你可別犯傻去衝撞了人家。”


    英明神武?


    我氣得直翻白眼。


    如果錦平知道韋昌曾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頂級殺手,不知道還會不會覺得他英弄神武。


    看在他剛才還和我抱頭痛哭的份上,算了,我忍!


    那棵樹在這十幾個人的努力下,沒一會就放倒了。


    樹放倒後,這十幾個人又利索地收拾起來。沒一會,這棵一人都抱不過來的大樹,就這樣被分解成一小段一小段,從院子裏搬了出去。


    安康忙得不行,既要看著人家砍樹,不要把房子壓壞了;又要做飯,跑來跑去的,最後把飯做好了,來喊我們去吃飯我們也不肯去。沒辦法,他隻好把飯菜端到台階上,我們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看挖樹。


    古代實在是太無聊了,看挖樹也能打發半天的時光。


    我們三個人就這樣看著這群人不停地忙活著,到最後院子裏隻剩下一個樹坑。


    這個樹坑也沒能保留多久,因為很快就有人抬著另一棵樹進了院子,把這棵樹補種了進去,連樹坑都沒有了。


    看著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院子,我不由得感歎古代人做事的效率就是高。


    錦平邊啃著一個雞腿邊說:“你說他們何苦來哉,樹挖了還得種回去。”


    我看著他滿嘴流油的樣子,有點嫌棄地說:“剛吃完飯又在啃雞腿,撐不死你。”


    錦平瞪著眼睛說:“給你們吃你們又不吃,我不吃的話那得不糟蹋了。”


    伊平也白了錦平一眼,說:“得了吧,你嘴饞就嘴饞,還不承認。”


    錦平不理我們,三口兩口把雞腿啃完了,又問安康還有沒有什麽點心之類的。


    安康連忙跑到小廚房又給他端來了一盤桂花糕出來。


    清香撲鼻的桂花糕,讓我和伊平都忍不住捏起了一塊來吃。


    我邊吃邊說:“安康,你的廚藝是越來越好了。”


    安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說:“現在正是桂花盛開的季節,這府上有很多桂花樹,每天桂花落得滿地都是,我就去把它們收集起來,拿來做糕點給你們嚐嚐。剩下的,我都拿來釀酒了,明年這個時候,少爺就能喝上清甜醇香的桂花酒了。”


    聽到桂花酒,我忽然想起毛主席一首詞《蝶戀花·答李淑一》,忍不住念道:“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


    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廣袖,萬裏長空且為忠魂舞。


    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伊平、錦平和安康三人齊齊望著我,神態各異。


    伊平眼裏是不可置信,覺得我這個“草包”姐姐是有那麽一點本事;錦平看我搖頭晃腦的,眼裏竟有那麽一絲絲的羨慕;而安康滿眼都是小星星,對我充滿了的崇拜。


    安康兩眼放光地對我說:“少爺,你竟然還會作詩!”


    看著他們三個這個樣子,我不禁有些啞然失笑,說:“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這首詞不是我寫的,我隻是有感而發,隨口讀了出來而已。”


    安康還是滿臉崇拜地說:“少爺也實在是太厲害了,隨口就能念出一首詩詞。”


    錦平也說:“我以後也要背好多好多詩,比阿蠻還要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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