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的封麵上寫著《雜文》兩個大字。


    我翻了個白眼,古文我雖然不怎麽會寫,對於從小就喜歡讀書的我,也有閱讀過一些繁體字的書,認讀對我還是沒問題的。


    我一把抓了起來,翻開第一頁,大聲朗讀起來:“《奇花說》:吾誤入深山,遇見一奇花,花大如盤,色墨,徑粗,葉大如芭蕉......”


    古文是沒有標點符號的,讀起來有點費勁,但我還是結結巴巴的把它讀完了。


    讀完後,我“咦”了一聲,說:“這花倒是新奇,說得我都想去瞧上一瞧了。”


    說完我抬起頭,發現大家都在直愣愣的都看著我。


    我摸了一下頭頂,頭發有點亂,形象可能有點粗糙,但也不至於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我看吧?


    我說:“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


    依平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袖,說:“二哥,將軍府上的人都說你是草包,想不到原來你是真的識字啊?”


    我翻了個白眼,說:“我這叫藏拙懂不懂?”


    鄭顯連忙圓場,說:“小兄弟果然學多識廣,真人不露相啊。”


    公孫文故作鎮定地端起一杯茶,但茶水卻灑了他一衣袖,他連忙放下扇子,絞著袖子上的茶水。


    我得意地說:“我在趙府沒後台,不裝傻扮懵怎麽活得下去。”


    大家又是一臉便秘的樣子看著我。


    依平小聲說:“二哥你這演技也太好了,差點連我們都騙過去了。”


    鄭顯咳了一聲,說:“按你的說法,趙錢貴應該不是死在你的拳擊之下,隻要找到你搶的錢袋,哦,不,趙錢貴送給你的錢袋,便能還清你清白。”


    公孫文甩了甩歲絞了水的衣袖,說:“這事我們不方便插手,還是由長安府衙李大人出麵比較好。”


    鄭顯一拍雙手,說:“子延說得對,李晉這個人辦案有一手,由他出麵最好了。”


    李晉是京城長安府衙的府尹,官階位列從一品,和公孫文同一個級別,放眼大禺國,也算是一個超級大官了,鄭顯竟直呼他姓名,在外人聽來肯定會覺得非常怪異。


    但鄭顯是皇帝,直呼臣子的姓名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我早就知道了鄭顯的身份,聽來根本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可是公孫文的臉色卻變了變,連忙捂著嘴巴輕聲咳了一聲。


    鄭顯奇怪地看了公孫文一眼,說:“子延是感染了風寒嗎?怎麽突然間咳嗽起來了?”


    公孫文想翻白眼,但又硬生生忍下來的表情讓我差點想笑。


    公孫文不敢對鄭顯翻白眼,但卻瞪著我,那模樣看起來想把我吞了一樣。


    我沒好氣地說:“你瞪我幹什麽?我又沒得罪你。”


    公孫文氣得“哼”了一聲別過頭,不理我。


    鄭顯卻看得哈哈大笑,說:“想不到子延也有孩子氣的一麵,難得,難得。”


    公孫文的臉“刷”的一聲紅了,騰的站了起來,說:“我去請李大人。”


    鄭顯連忙擺手,說:“請李晉哪用得著子延你親自出馬,派下人去即可,你坐下,我還有話和你說。”


    公孫文隻好坐了下來。


    鄭顯手輕輕一揮,他身後的小太監立馬領命而去。


    鄭顯看著我,問:“小兄弟今後有何打算?”


    鄭顯雖然是皇帝,但我幫了他忙,他說過會報答我的,此刻不提要求還待何時?


    於是我連忙說:“我想進武學堂。”


    鄭顯還好,隻是愣了一下,可是公孫文卻一口茶噴了出來,還好他轉身快,要不然就得全噴在鄭顯身上了。


    公孫文連忙用袖子擦了擦了嘴巴,略有些尷尬地看著鄭顯,說:“子延失禮了。”


    鄭顯擺了擺手,根本不在意,問我:“你想進武學堂做什麽?”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以後想開個鏢局養活自己,我正氣凜然地說:“我要學我爹那樣,學武有成,報效國家!”


    這下不但連公孫文,就連在千軍萬馬麵前都不改色的鄭顯都忍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


    可惜我身型笨重,避不開他們的左右夾攻,他們兩人的茶水全都噴到了我身上,一頭一臉的,水珠滴滴嗒嗒的從頭上直往下流。


    我抹了一把臉,咬著牙說:“你們......”


    還沒等我說完,鄭顯連忙拍著我的肩膀說:“小兄弟,勿怒,勿怒,純屬意外。小兄弟有如此大誌實在難得,我等定當竭盡全力相助小兄弟達成大誌,請小兄弟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鄭顯看一向溫文爾雅的公孫文一直在翻白眼,不解地問:“子延,你這是眼睛進沙子了嗎?為何不停地眨來眨去?”


    公孫文憋著氣說:“他這樣的身型,隻怕武學堂的門檻都進不去。”


    鄭顯瞪著眼說:“子延你這樣說就膚淺了,這位小兄弟力大無窮,又誌向遠大,假以時日,定必是大禺國的棟梁之材。”


    “我膚淺?”公孫文正想暴起,但突然想到坐在自己麵前的這位是一國之君,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物。隻好硬生生的把火氣壓了下去,咬著牙說:“確實是子延膚淺了。”


    “知錯者善莫大焉,子延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要怎麽做了。”鄭顯說完,站了起來。


    公孫文見鄭顯站了起來,也連忙站了起來,隻有我還傻乎乎的坐著。


    公孫文拚命向我眨眼睛,示意我站起來,我裝作沒看到。


    鄭顯看著我笑了笑,對公孫文說:“子延,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公孫文白了我一眼,答道:“是。”


    鄭顯剛抬腿往外走,四周就冒出了十幾個一身勁裝、麵無表情,看似是近身侍衛一樣的人,將鄭顯圍在中間。


    依平看得嚇了一跳,連忙往我身上靠,顫著聲:“二哥,這些人是從哪裏冒出來?”


    皇帝的貼身侍衛肯定都是頂尖的高手,隨便一藏,別說我們,一般的高手都發現不了。


    想到這,我突然站了起來!


    既然鄭顯身邊有那麽多高手護著,為什麽那天被人追得像個狗一樣到處亂竄?還要找我去幫忙救人?


    我感覺到自己被耍了,但又想不透為什麽?


    因為在劇中趙笙平和鄭顯素未謀麵,鄭顯沒有理由去捉弄一個陌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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