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公孫文走了,我的火氣竟莫名其妙的滅了。


    我發現我越來越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難道我是被原主影響了?


    這幾天發生這一連串的事,讓我心力交瘁。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那就先吃早飯吧。”


    依平高興地蹦到桌子前,把籃子的裏飯菜端了出來。


    是一鍋小米粥,幾碟小菜和一盤煎得金黃的小米糕。


    這些飯食賣相很好,香氣撲鼻,我的口水都差點流了下來。


    這才是人吃的東西啊,趙府給我備的那些飯菜簡直就是喂豬的!


    我連忙坐了下去,接過依平遞過的碗,“呼赤呼赤”的喝了幾大口,然後長長吐了口氣,說:“舒服!”


    依平往我碗裏夾了些小菜,說:“這公孫府上的廚子比將軍府的好太多了,做的飯菜好吃不說,人還不勢利,不但把飯菜都給我裝好,還對我說不夠吃可以再去拿。”


    我白了她一眼,說:“我看你是完全忘了殺友之仇了。”


    依平“吧嗒”了一下嘴巴,說:“二姐,我知道二狗哥死了你很傷心,但這真的是個意外,所以你不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公孫大人身上。”


    我一聽,一拍桌麵,說:“你這個胳膊往外拐的家夥,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姐,竟然幫著外人來數落自己親姐的不是?”


    依平聽了縮了縮腦袋,夾了一筷子香辣爽口的芝麻菜放到我碗裏,說:“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快吃吧。”


    我“哼”了一聲,說:“看你樣子挺聰明的,怎麽總分不清敵友呢?”


    依平低聲嘀咕著:“你才分不清敵友。”


    我雖然聽不清楚她講什麽,但看她臉上是大寫的不服。


    這家夥的脾氣和我一樣倔,吃軟不吃硬。


    我隻好說:“快吃吧,吃完我們去將軍府看看。”


    依平猛地聽抬起頭,眼裏滿是不可置信,含糊不清地說:“去將軍府做什麽?”


    我說:“我要去查清楚他們為什麽誣陷我殺人。”


    依平艱難地將口裏的粥吞了下去,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你不是我親姐的話,我還真以為你腦子燒壞了。”


    我瞪大眼睛說:“你腦子才燒壞了,怎麽說話的?沒大沒小。”


    依平三兩口把粥喝完了,說:“外麵院子還沒打掃幹淨,我掃地去了。”


    說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站了起來像兔子一樣躥了出去。


    剛躥到門口,一個下人從門外抬腳走了進來,依平差點一頭撞到他的身上,還好依平身形靈活,及時刹住了。


    下人也被依平嚇了一跳,待看清楚是依平,拍著胸口說:“喲,原來是趙姑娘,還真是活潑,嗬嗬。”


    依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退到一邊。


    下人徑直走到我身邊,朝我行了一個禮,說:“趙公子,我們大人有請。”


    我本來想說不去,但看到依平不停地朝我眨眼睛,我隻好說:“找我有事嗎?”


    下人還是彬彬有禮地說:“至於大人找公子何事小人不知,小人隻是負責傳話的。”


    我隻好放下碗,站了起來,說:“他的事兒就是多,剛剛在這有話不說,現在又派人來找我。”


    下人彎著腰不敢接話,隻是作了個請的手勢。


    其實我隻是吃了個半飽,我摸了摸還半癟的肚子,抓起一塊小米糕,說:“帶路吧。”


    下人看了看我滿是油的手,立馬別過頭,一聲不吭地在前麵帶路。


    想不到這公孫府上的下人倒真如依平說的,比將軍府上的“好太多了”,識事務而且話還不多。


    公孫文的府邸我在電視上是有見過的,雖說不上十分氣派,但也寬敞、別致,非常符合他那孤傲又別扭的性格。


    我們這個小院坐落在一個蓮池旁邊,蓮池旁邊種著一大片菊田。現在已是秋天,菊花開得燦爛極了,黃的、紫的、粉的,高的、矮的、瘦的、胖的,各色各樣,簡直美不勝收。


    怪不得在屋裏隱隱中能聞到陣陣花香,原來屋外麵就是一大片菊花田。


    公孫府按東南西北劃分成四個小院,分別以梅、蘭、竹、菊命名,想必我這住的這個小院就是菊院了。


    蓮池上搭建了一座木橋,下人帶著我們從橋上走過去。


    蓮花已枯得差不多了,露出了有些烏褐色的池水。


    烏褐色的池水下,有很多肥美的錦鯉在遊來遊去。


    我指著魚兒對依平說:“我做糖醋鯉魚最拿手了,下次做給你吃。”


    走在前麵的下人頓了頓,強忍住勸說的衝動,咬了咬牙繼續在前麵帶路。


    穿過木橋,走過一道拱門,竟走進了一片梅林中。


    可惜現在還是秋天,梅花還沒開,要不然這景色肯定美翻了!


    公孫文就住在梅園,這是我知道的。


    果然,沒走多久,就看到一個涼亭。


    涼亭很簡陋,也就四根柱子一個頂蓬。可就是這該死的簡陋竟和四周的景色形成了一幅絕美的風景。


    就像公孫文這個人一樣,不管穿著得多麽隨意,往哪兒一站,都是一道惹人入目的風景。


    涼亭裏有兩個人圍桌而坐,其中一個自然是公孫文,另一個背對著我們坐著,看不出來是誰。


    快走到涼亭的時候,下人快步走進涼亭,先對背著我們的那個人行了個禮,然後又朝公孫文行了個禮, 說:“大人,趙公子到。”


    公孫文揮了揮手。


    下人又一路小跑跑到我們跟前,朝我們拱了拱手,說:“大人有請。”


    古人就是麻煩,見個麵還得找個人傳來傳去。


    古代的禮儀我不太會,但看在這個下人那麽禮貌的份上,我也學著拱了拱手,說:“謝了。”


    下人朝我笑了笑,作了個請的手勢。


    我牽著依平往涼亭走了過去。


    依平有些擔心地小聲說:“二哥,待會你別亂說話,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我翻了個白眼,想不到我這個活了三十歲的大齡女青年,竟然還要一個十來歲的小豆丁提醒,突然間我都有點看不起自己了。


    剛走進涼亭,背對著我們的那個人突然扭過頭,笑得比菊花還燦爛,眼睛眉毛都擠到一堆去了,朗聲道:“小兄弟,我們又見麵了!”


    這不是鄭顯嗎?


    他咋跑到公孫府來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鄭顯。


    不是說皇帝很忙,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奏折的嗎?


    我怎麽哪哪兒都能看得到他?


    不過他來得正好,我正惱他把我們扔到大街上,如果不是他把我們扔到大街上,說不定我們就不用逃跑,二狗就不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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