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城市離首都不遠,坐高鐵大概兩個小時不到就到了。


    蘇緘下車的時候不過剛剛過中午十二點,剛好飯點,這個點,一個沒有工作的女人應該是會留在自己家裏的吧?


    蘇緘按照鄭林給的地址找到了那個保姆家。


    保姆住的是一個四層樓高的小洋樓,就是在農村裏麵很常見的那種水泥牆的小樓,門口是兩扇刷了朱紅色油漆的防盜大門,門板上還看上去有些暴發戶氣息的掛了兩個龍頭形狀的燙金把手。蘇緘用手拉起其中一個龍頭嘴裏銜著的銅環,在門板上拍了拍。


    “誰啊?”裏麵傳來一個婦女的詢問聲,蘇緘猜測,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當時那個保姆。


    “您好,我是來支教的大學生,問問您家裏有沒有正在讀書的孩子!”蘇緘以前聽說過這一帶經常會有首都的大學生來進行短期支教或者調研,於是就撒了這個謊。


    裏麵的門果然打開了,一個婦女的頭探了出來,蘇緘一看,果然是那個保姆。


    保姆在看清楚了蘇緘的臉時候,瞬間變了臉色,伸手就想關門,蘇緘急中生智使出了鄭林裝逼撩漢的必備技能,皮鞋卡門。


    “哐――”蘇緘的腳被門砸得生疼。


    我擦,看來這種技能隻有皮鞋質量好的要上天的富二代才能用了。蘇緘在心裏默默地吐槽道。


    那個保姆還想關門,這一次蘇緘直接伸手攔住了她,他可不想在腳趾頭上再來這麽一下,雖說十指連心,但尼瑪腳趾也是指啊!砸起來也是夠疼的。


    “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隻是來找你問一件事情。”蘇緘以前有一個毛病就是說話緊張的時候就容易結巴,但自從認識了林莫言,尤其是兩個人在一起了之後,這種情況越來越少了。蘇緘曾經還開玩笑說,這是因為男神這麽冷漠不近人情,眼神又凍得嚇死人,在這種情況下都能好好的生存,還有什麽克服不了的呢?


    縱使不在乎別人眼光如林莫言,都被他這話氣的哭笑不得,懲罰著用手指掐住他臉上的肉肆意亂揉。


    那個保姆臉上閃過一絲緊張:“什麽.......什麽事情,我不知道。”


    “那這個呢?”蘇緘笑著用手指敲了敲門板,“您這間屋子真氣派啊,我能不能請教一下她是怎麽來的呢?”


    “這個......當然是我自家蓋的!”


    “是嗎?”蘇緘從包裏掏出了一份資料,甩到了保姆麵前,“你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麽?你以為這種東西那些人不會留底的嗎?”


    保姆哆嗦著拿起那份文件,上麵赫然是一份土地購置合同,上麵顯示的土地產權赫然是傳奇公司,土地使用意圖一欄上麵標著生態園開發,還蓋了傳奇公司的公章,一看就是真的。


    “怎麽會這樣......?他們明明說......”


    “說什麽了?說這塊地給你了?”蘇緘慢條斯理地將文件抽回來,“你難道不知道在我們國家,土地所有權都是國家的麽?你現在可是占用了名義上用來開發生態園的土地啊,這可是重罪。我要是把這個交出去,你這下半輩子可就要在牢裏過了......”


    蘇緘其實也不清楚占用土地要怎麽判,他也就是嚇唬一下這個女人,反正看她的樣子也不懂法律。


    那個保姆果然被唬住了,一聽到要坐牢整個人都慌了起來。


    “你想想......”,蘇緘繼續用誘騙的口吻說道,“要是你給我他們指使你誣賴我們公司的證據,房子的事情我們幫你搞定,但要是不的話,我可就......”


    “你別告我!我不能坐牢!你要知道啥我說!”


    蘇緘嘴角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晚上,蘇緘繪聲繪色地跟林莫言講述著白天的“英勇事跡”。林莫言在一旁一直靜靜地聽著,直到蘇緘說到擋門的方法時,臉色一變,一把扯下蘇緘的襪子。


    “嘶――”蘇緘被他這一拽,碰到了傷口,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林莫言冷著臉說:“你還知道疼麽?”


    “對不起,對不起,林男神我錯了,你輕點、輕點、真的疼!”蘇緘為了逃脫數落,立刻連聲喊疼。


    林莫言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他家小朋友又在找點子避重就輕了,但看著蘇緘那個被門夾過的腳腫的跟個饅頭似的,有著實有些心疼。他從櫃子上拿下了急救藥箱,單膝跪在沙發邊上,用酒精消毒以後,拿碘酒在傷處擦拭著。


    蘇緘看著林莫言低頭默默給他處理傷口的樣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下回肯定不學鄭林裝逼了。”


    “嗯,還有呢?”林莫言一邊擦碘酒一邊淡淡地問。


    “啊?還有......?還有......什麽啊?”


    林莫言將急救箱關好,放回去。


    “你下回要是再這麽胡鬧把我的話當耳旁風的話,我就直接打斷你的腿,把你鎖在家裏哪裏也別去了。”林莫言淡淡地說。


    蘇緘被嚇得嘴角有些抽搐:“男神......你淡定......囚禁活人是違法的你別衝動啊!”


    “那你就試試看我敢不敢?”


    “我錯了。”蘇緘低頭,做誠懇認錯狀。


    林莫言冷著臉轉過身,在蘇緘看不到的背麵,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蘇緘,你最好不要讓自己受傷。


    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


    因為,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38


    以前的事


    蘇緘從保姆那裏帶回了一份傳奇公司蓋章的協議,該協議內容是關於非法土地交易的。同時,鄭林托人通過線路追蹤,查明了這幾筆來自境外的資金的來源。


    這是一家境外的投資公司,從明麵上看,這家公司來和傳聯、新科技均沒有什麽生意上的往來。蘇緘始終相信一句話,世上沒有空穴來風,一切事情隻要是發生了,就必定是有跡可循。


    “一家完全沒有聯繫的境外公司,不可能無故瞄上新科技公司來對付。”蘇緘肯定地說道。


    “我查一下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誰。”


    鄭林想了想,坐到電腦前麵調這家公司的基本資料。


    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怎麽會是他?!”鄭林的眉頭緊緊地皺起。


    “怎麽了?”蘇緘看他這麽驚訝,問道。


    鄭林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如果是這個人的話,這件事咱們幾個還真不太方便插手,這事兒啊,還得我爸出麵。”


    “這個人是和鄭伯父熟悉嗎?”林莫言一下子便抓到了關鍵。


    鄭林抬眼看他:“伯父?”


    林莫言淡淡地說:“他是蘇緘的親人不是麽?”


    鄭林聽到這話”嘿嘿“的笑了:“我也是啊,叫聲表哥來聽聽!”


    林莫言淡然一笑:“蘇緘都沒叫,我為什麽要叫?”


    鄭林的目光“刷”的一下刺向蘇緘,那眼神似乎是在問“你怎麽能這麽不尊敬長輩我們的友誼已經走到了盡頭真的”!


    蘇緘:“......”


    他覺得再不製止,這兩個人似乎可以無休止地將這種沒什麽營養的對話繼續下去。


    “我說......”,蘇緘無奈地開了口,“你們兩個幼稚也要分場合好麽?”


    林莫言轉身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幼稚的是他。”然後就擺出了那副慣有的高嶺之花的姿態。


    蘇緘:“......”能說出這句話男神你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好麽?


    鄭林也正了正神色,似乎是覺得玩笑開得也差不多了,該談正事了。他清了清嗓子,給蘇緘他們講起了關於他父親的一些事情:


    我爸年輕的時候家裏條件不錯,你們一直說我是什麽富二代其實是真冤枉我了,我爸才是富二代,我頂多算個三代。他小時候正好碰上混亂的年代,學過歷史的酒不用我多解釋是哪個混亂的年代了吧?那時候像我爺爺那樣的那個年代被稱為大資本家的人是根本不敢呆在國內的,就匆匆忙忙帶著一下人去了美國。


    我爸在美國長大,骨子裏全是西方的文化,別看他現在成天人模人樣,講起“之乎者也”什麽的看上去也頭頭是道,其實全是假的,後來回國以後惡補的,二十來歲的時候這傢夥連中國話都說不利索。


    他在美國一直讀到了大學畢業進入我爺爺公司工作。這事情吧,壞就壞在大學裏。大學的時候,我爸學的是醫用生物學,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個,跟莫言的那個研究組裏的那些生物學家差不多的東西,他有一個和他一樣的華裔的室友。那個室友,這是我爸跟我說的,腦子特別活絡,我們現在談的這個腦電波提取實驗最早就是他提出來的。


    那時候因為又是室友,又來自一個國家,肯定關係也親近。畢竟,你們要知道,美國人的排外心理其實很嚴重的,膚色不一樣,雖然不至於受歧視,但受排擠肯定是有點的。大學嘛,多多少少有點自己的小圈子,生活條件興趣愛好差不多的人抱團聚在一起,我爸和他室友因為各種原因混不進那群美國人的圈子裏,隻能兩個人抱團取暖了。


    那時候,他的室友正好在研究腦電波提取實驗,就帶了他一起。我爸就跟著他的室友從實驗用的小白到大型的阿拉斯加雪橇犬,一個一個挨個兒的嚐試著操控這些動物的腦電波,比如說以電波的形式向他們發送指令啊,或者嚐試著運用計算機修改他們的電波頻率啊之類的。


    據我爸說,那個室友最終研究出來了些什麽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被那個室友研究過的動物,基本上沒有一個活過了一個月的。


    然而如果這傢夥隻是研究動物的話,以後再嚴重也最多就是被動物保護協會之類的機構起訴而已。可是這傢夥居然對人起了心思,要拿活人來做研究,這個我爸就有點看不過去了。


    看在都是中國人的份上,我爸開口勸了他。


    不過那人多半是已經被那群美國同學的冷遇給憋屈瘋了,說什麽反正這幫人對他們也不怎麽樣,敲暈一兩個來做實驗就當打倒紙老虎為國爭光了。


    沒錯,這位同學其實已經是初步具備了反社會型人格了。


    別看我老爸看上去凶,其實就是一個爛好人,我媽在的時候老這麽說他。按照現在流行點的話來描述的話,就是一個典型的聖母,別人的命高於一切,讀書是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寧斷自己一條腿,不扯別人一根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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