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策被明執這一眼瞪的, 躊躇的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顧寧了。


    顧寧發現了賀策的表情變化,他側過頭看著一臉不滿的明執,似笑非笑的說:“怎麽, 你要和我說?”


    明執聞言,討好般的衝顧寧笑了笑,也沒再瞪賀策了。


    他心想, 等回去後再讓顧寧叫他哥哥, 要特別軟貼別甜的叫哥哥。


    這麽一想,明執的表情就有些色眯眯的,看的顧寧一臉無語。


    沒了明執的搗亂, 賀策仔細想了想, 才開口說:“鬱家很複雜, 當然我們賀家也不簡單,但是比起鬱家還是差了些。”


    賀策說:“這個差了點兒可不是家世差, 而是家族掌權人的心狠程度, 鬱家老爺子的心狠,你無法想象。”


    “我也是聽家中長輩說的, 他們知道的比我多多了,沒事兒的時候我就去坐在他們身邊兒,聽他們討論各家的陰私。”


    “雖說每一家都不是那麽無害,但是從來沒有想鬱家老爺子這樣的人,鬱家在世家裏頭也算是排前幾,但就是因為鬱家看文太過心狠手辣, 並沒有多少世家和他關係好。”


    賀策摸了摸鼻子, 說道:“我們家那時候有些落魄了, 我爸就讓我們這這樣好孩子和鬱家子弟打好關係。”


    “我和賀潤從小和鬱清一塊兒長大, 鬱老爺子也是看著我和賀潤長大的, 然而這有什麽用呢?”


    賀策冷聲說:“鬱老爺子狠心起來,連老婆孩子都不放過,別提我和賀潤這兩個外人了。”


    顧寧聞言不禁問道:“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嗯,”賀策不想多提,他一筆帶過:“一場綁架案,我和賀潤被牽連其中,鬱清是他們主要的目標。”


    “鬱老爺子連鬱清都不打算救,你們猜綁匪的贖金是多少?”


    賀策聲音是掩飾不住的憤怒,他憤聲說道:“一千萬,在鬱家這一千萬根本就是毛毛雨,可是鬱老爺子不肯給,綁匪給鬱老爺子打電話的時候,我聽的很清楚。”


    “他說,無用的人,他不會救,他還說他這輩子最討厭被危險,然後就報了警。”


    回想起那一段往事,賀策依舊不可避免的有些悲痛。


    “我和賀潤鬱清,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綁匪手裏逃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一戶人家,打了電話接通後又給掛了,沒辦法我隻能打了我爸的電話。”


    “我爸過來後,把我們三個帶回了家,鬱清在我家住了好久,才被鬱老爺子派人接回去。那時候鬱清才五歲,我那個時候才明白,原來鬱清家和我們家不一樣。”


    賀策頓了頓,又說:“這件事不算什麽,我聽我二爺爺說,鬱老爺子年輕時候那才叫一個心狠,為了自己的前途,連初戀都能放棄,初戀都能放棄的人,自然也能放棄他的妻子。”


    “鬱老爺子的第一任妻子,死於大出血,可笑的是,這位夫人是為了救鬱老爺子才會受傷,可是鬱老爺子就那麽看著她一點點的死去,我二爺爺說,那時候那位夫人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胎兒都成型了。”


    “我二爺爺說他是真的狠,妻子死後沒多久就吞並了妻子娘家的產業,逼的老丈人小舅子跳樓而死,一個家族就這麽散了。”


    “更可笑的是,鬱老爺子還一邊標榜自己是情聖,一邊接受了第一任妻子娘家的產業,把家族版圖再次擴大幾倍。”


    “第二任第三任妻子,都是家族實力不弱的世家,但毫無疑問,每一任妻子都死的不明不白,屍檢找不到他殺的證據,但就算這樣,也有大把的人為了財富去把女兒嫁給鬱老爺子。”


    賀策說到這裏,他掰著手指數了數:“鬱老爺子前前後後一共娶了七八位妻子,生下的孩子加上外麵的私生子,差不多有幾十個吧。”


    “聽鬱清說,鬱老爺子之所以生這麽多孩子,是因為他想養蠱。”


    “養蠱就是把一群蠱放在一個瓶子裏,讓它們鬥,要強大的蠱蟲,在鬥爭過程中死掉的蠱蟲就是被放棄的棄子,鬱老爺子根本不會在意他們的死亡,他隻在乎家族中有沒有強大的後續力量支撐。”


    聽了賀策的話後,顧寧有些不解的問賀策:“這些和我有什麽關係嗎?”


    “怎麽沒有關係了,”賀策問顧寧:“弟弟,你覺得鬱老爺子這樣的人,會平白無故把你撿回來撫養嗎?”


    “雖說鬱家家大業大,養一個孩子不費什麽勁兒,但是你覺得鬱老爺子是這樣的人嗎?”


    “在他的世界裏可沒有善心這種東西存在,”賀策肯定地說:“如果有,那就是別有所圖。”


    “弟弟啊,你覺得你身上有什麽值得鬱老爺子圖謀的呢?”賀策意味深長的說。


    顧寧聞言,陷入沉默。


    沒有記憶的他,聽了賀策的話,宛若一隻無頭蒼蠅,找不到“落腳點”。


    見顧寧一臉茫然,賀策又說:“鬱老爺子今年要是還活著的話,應該也有九十歲了,像他這種作惡多端的人能活這麽大歲數,其中的緣由不用我明說了吧。”


    “咱們都是不是傻子,鬱老爺子打的什麽主意,我們心裏門兒清,隻不過一直沒有證據罷了,”賀策說:“就像是那幾任妻子的死亡,根本就無從可查,沒有任何線索和證據證明這些事和鬱老爺子有關。”


    “貿然調查還會打草驚蛇,”賀策歎氣:“雖然我沒有打草驚蛇。但是我和賀潤不走運啊,被掉落的廣告牌砸中,一命嗚呼,要不是進到這個遊戲裏,恐怕我早就投胎去了,現在說不定都能打醬油了。”


    聽了賀策的話,顧寧十分疑惑:“真的沒有一點線索?”


    “隻要是人為,不可能不留下一點痕跡。”顧寧說。


    賀策搖了搖頭,語氣無奈:“弟弟啊,你不知道,這鬱老爺子狡猾得很,他根本不會動手,從他的第一任妻子死後,每一任妻子死亡,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每一次都像是意外,那麽多認證,何況又有不在場證明……”


    “哎,現在想想,我和賀潤的死亡說不定也很蹊蹺。”


    賀策攤手無語極了,他說:“我和賀潤去的地方可是一個世貿廣場,廣告牌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掉下來,真是活見鬼了。”


    “等等——”


    顧寧抓住重點問賀策:“你也是死亡後被拉進遊戲中的?”


    “什麽叫也?”賀策驚詫道:“難道弟弟你也在現實世界死亡了不成?!”


    “我的天啊!這事不能告訴鬱清,一定不能告訴鬱清……”


    賀策抱住頭,他有些接受不能顧寧在現實世界已經死亡這件事。


    顧寧說完後,見賀策這麽難過,就想去安慰賀策,但是他忽略他身後的明執。


    明執一臉陰鬱的問:“老婆,這件事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顧寧渾身僵硬了一下,然後他緩緩撞頭去看明執,眼神心虛的飄忽不定。


    明執見狀,眼中情緒深沉,過了片刻,他壓下心頭湧上來的戾氣,咬住顧寧的唇惡聲道:“等回去後再和你算賬。”


    顧寧捂住嘴巴,瞪著明執。


    明執絲毫不慌,還微勾唇角,一臉陰鷲的看著遠處。


    有了明執的打岔,賀策也緩過來了,他問顧寧:“難道遊戲裏的玩家,都是死亡後才進來的?”


    顧寧示意他去問賀躍。


    賀策轉頭看著賀躍,賀躍皺眉說:“我不知道我那個時候死沒死。”


    明執這時開口了,他對賀躍說:“你那個時候已經死了。”


    賀躍聞言,低垂腦袋,不出聲了。


    賀策見狀,搗了搗賀躍的胳膊,低聲問:“怎麽回事啊?你不是說他救了你嗎?你怎麽又死了。”


    “我是救了他。”


    明執回答了賀策的問題,他冷聲說:“可是架不住有人上趕著去送死啊。”


    他說:“我又不是職業救援隊,沒那麽多時間去救人,而且——”


    明執看著賀躍,薄唇揚起嘲諷的弧度,他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我自然也救不下一個該死的人。”


    賀策聽了明執的話後,看著賀躍的眼神就變了。


    他以為賀躍看著精明,沒想到還是個戀愛腦啊。


    賀躍被賀策看的有些惱怒:“看什麽看看過帥哥嗎?!”


    “沒有,”賀策見賀躍一臉氣憤,他說:“沒見過你這麽傻得。”


    “人都要弄死你了,你幹什麽還要回去找他啊,你這不是上趕著找死嘛。”


    賀躍悶聲說了句:“你不懂。”


    賀策翻了白眼,把話題扯回來,他繼續問顧寧:“弟弟啊,你說這逃生遊戲是不是有什麽貓膩啊,不然為什麽要把我們這些死去的人拉進來,還不讓離開。”


    顧寧聞言,下意識看了眼明執,得到了明執的冷眼。


    這個體驗很新奇,顧寧抓了抓明執的胳膊,明執雖然目視遠方,但是餘光一直落在顧寧身上,見顧寧抓他胳膊,沒好氣的說:“幹什麽?”


    顧寧下巴微揚,示意明執回答賀策的問題。


    明執一臉不滿:“我又不是逃生遊戲的管理員,我怎麽知道。”


    見顧寧沒有反應,他低頭在顧寧耳邊說了一句:“注意保密工作啊老婆。”


    明執的這一聲“老婆”一出,顧寧就知道他沒有他沒有真的聲自己的氣,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他心裏也有些發脹。


    明執對他真的是太好了,顧在心裏默默說道,我也要加倍對他好!


    賀策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問逃生遊戲規則,顧寧會讓明執回答,他也有些疑惑的看著明執。


    直到明執開口後,他才明白過來,於是笑著對顧寧說:“弟弟啊,明王他隻是遊戲boss,沒有那麽大的權利。”


    顧寧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旁的賀躍,眼神詭異的看著賀策,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的腦回路。


    這麽明顯的東西,他難道就沒有發現不對勁嗎?


    賀躍收回剛才對賀策的看法,賀策就是個鐵憨憨。


    而且還是個鋼鐵直男。


    賀策說完,又接著說鬱家的事:“弟弟你是幾個月大被鬱老爺子抱回家的,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鬱家的親生骨肉,隻是隨母姓,所以沒有多想。”


    他說:“要不是賀躍,我都不會懷疑到鬱老爺子身上去。”


    賀策說:“在我去世前一年,世家大族開始流行吃一種什麽藥丸,就是鬱老爺子弄出來的丹藥,說是用了什麽特殊之人身上的血煉製而成的丹藥,名貴不說療效還不錯,一時間風靡整個圈子。”


    ”本來我爺爺也想買一顆嚐嚐,但是鬱老爺子不賣,說是丹藥已經被人定下了,我爺爺後來查了查,發現這些丹藥流賣到的人,都是不簡單的世家當家人。”


    “當然,這丹藥確實有效果,不然鬱老爺子也不會被他們奉為上賓,隻是鬱老爺子說這丹藥材料有限製,而且供應丹藥的獻血人不在了,所以生產出來的丹藥,名貴不說,還稀缺。”


    “物以稀為貴,這丹藥你們猜要價多少?”賀策賣關子問道。


    然而,顧寧和明執一臉冷漠的看著他,賀躍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賀策摸了摸鼻尖,繼續說:“丹藥價格高到離譜,連我爺爺都說貴,我想這丹藥可能是外星人做的吧,但就是這樣,還供不應求。”


    “也不知道誰那麽無聊做了一個研究報告,說是吃了這丹藥,可以延長五年以上的壽命,當然這是不是真的,也無從考證,鬱老爺子更加不會吧藥方貢獻出來。”


    “我和賀潤死的時候,鬱老爺子就靠著售賣丹藥狠賺一筆,鬱家靠著丹藥是徹底成了世家大族中的佼佼者,一時風頭無兩。”


    “也是這一年,鬱清徹底從鬱家脫離出來,”說到這,賀策冷笑連連:“鬱家為了留住鬱清,之前一直在拿你的東西來威脅鬱清為鬱家賣命。”


    “說實話,我都為鬱清鳴不平。”


    賀策說:“我想不通,明明人又沒死,鬱清為什麽就非得揪著過往的東西不放,隻要他放手,就可以順利脫離鬱家,再也不用飽受折磨。”


    “弟弟你大概不知道鬱清在鬱家過得是什麽日子,鬱清肯定不會和他說這些。”


    賀策說:“你也別怪我多嘴,我覺得有必要把這些事告訴你。”


    顧寧攥緊手指,一臉淡定的說:“你說吧,我聽著呢。”


    賀策看到顧寧顫抖的眼睫和泛紅的眼尾,歎了口氣,他又繼續說道:“鬱清是鬱老爺子第八個兒子生的孩子,鬱清的母親因為生他的時候落下病根,加上那次綁架案刺激過度,沒過多久就病逝了。”


    “弟弟你也就是那一年被鬱老爺子抱回鬱家的。”賀策說著說著,聲音中就帶了幾分懷念,也許他也想念著那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


    “那時候你小小一團,”賀策比劃了一個距離,對顧寧說:“差不多就這麽大,我和賀潤去找鬱清的時候,他正在給你換尿不濕,天啊,鬱清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賀策笑著對顧寧說:“這是我當時的第一想法。”


    他吐槽道:“弟弟你不知道你哥有多麻煩,潔癖重的要死,和我們一起玩總是嫌棄這個嫌棄那個,但是給你換尿布這種事,他做的得心應手,看起來像個奶爸。”


    “我和賀潤那時候經常調侃鬱清這是養了個兒子,鬱清也不反駁,如果不是鬱清和弟弟你的年紀相差有點不對頭,我和賀潤就要懷疑你的身份了。”


    “後來長大後,我就想通了。”


    賀策笑容滿滿:“鬱清那個時候剛沒了母親,鬱家又是這樣的一個家族,弟弟你的到來,像是一束陽光,照亮了鬱清的世界,而鬱清又為你照亮的未來。”


    “你們兄弟倆,可以說是彼此的救贖,”賀策說:“其實我不止一次的羨慕弟弟你,像鬱清這樣的哥哥,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這些都是小時候的事情,長大後呢,鬱清就像個老媽子一樣照顧著你,我記得很清楚,你小時候上學,因為沒有父母接送被刷人欺負,鬱清知道後,直接找上了那幾個孩子的父母,把他們說的頭都抬不起來了。”


    “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鬱清是一個冷淡的人,沒想到他口才這麽好。”


    賀策說到這裏,又歎了一口氣:“如果弟弟你沒有離開鬱家,鬱清後麵也不會過得那麽痛苦。”


    “哥哥他怎麽了?”


    顧寧猛地抓住明執的胳膊,明執見狀,收緊環繞顧寧的手臂,給顧寧無聲的安撫。


    賀策:“鬱清為了調查你離開的真相和找尋你的下落,得罪了鬱家不少人,鬱家的家風你也知道,鬱老爺子根本不管小輩的事情,鬱清能力再出眾,雙拳難敵四手,在鬱家的日子也是難過。”


    顧寧低下頭,眼淚在眼眶打轉。


    賀策再次收到了明執的眼神警告,他立馬扯開話題,和顧寧說:“弟弟,我說這些不會讓你難受的。”


    他說:“我說這些,是讓你回憶一下,看看有沒有記起來什麽?”


    “我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勉強,可是你的記憶關乎著鬱清的心結,”賀策說:“鬱清又很嚴重的心結,他認為弟弟你的走失是因為他能力不足。”


    “可我卻知道,這裏麵不簡單。”


    “弟弟,我懷疑鬱老爺子拿出來的那個丹藥,用到的材料可能和你有關。”


    賀策說完,明執周身的情緒猛地就變了,賀策和賀躍都變了臉色。


    顧寧見狀,拍了拍明執手臂,抬頭又親了親他的下巴,低聲說:“別嚇到他們了。”


    明執下顎緊繃著,眼瞳閃爍著濃重殺意。


    顧寧給賀策使了個眼色,賀策忙說:“這隻是我的猜測,鬱老爺子拿出丹藥的時候,弟弟早就離開鬱家了,不可能是弟弟的……”


    賀策沒說完,明執就站起來,他把顧寧放在板凳上,對顧寧說:“我出去透透氣,一會兒就回來。”


    顧寧見狀,斂了斂眼睫,說好。


    目送明離開後,顧寧收回視線,對賀策說:“繼續說。”


    賀策有些傻眼了:“你不跟著?”


    顧寧低垂長睫,對賀策說:“不,他需要一點個人空間。”


    賀策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他有些尷尬,顧寧見狀,對賀策說:“不關你的事,你繼續說吧。”


    “阿執他隻是一時無法接受,這和你無關。”


    賀策聞言,心中有些了然。


    一旁的賀躍聞言,看著顧寧的眼神,露出了見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羨慕。


    有的人不用做什麽,就可以獲得珍貴的愛。


    而有的人不論做到什麽地步,都得不到那份想要的愛。


    前者是顧寧,後者是他。


    賀躍在心裏默默說。


    賀策見顧寧一臉平靜,表情沒什麽變化,才繼續說:“我是看著弟弟你長大的,對你的能力也有一定的了解。”


    “我是什麽能力?”顧寧有些好奇的問賀策,他想知道自己小時候到底有什麽奇特的能力。


    賀策看了眼賀躍,意思很明顯。見狀,賀躍直接捂著耳朵,然後問賀策:“這樣可以了嗎?”


    賀策一臉尷尬的說可以了。


    顧寧搖了搖頭,沒救了,賀策真的好傻。


    賀策湊到顧寧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弟弟你的能力可以複活死去的動物。”


    見顧寧一家震驚,賀策又說:“這都是你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了,我覺得很驚奇,就和鬱清說了。”


    “這事就我和鬱清知道,鬱清讓我保密,我就一直沒告訴別人。”


    顧寧微皺眉,他攤開手,現在的他也擁有這種力量嗎?


    賀策見狀,小聲說道:“弟弟現在的力量應該更強了吧?”


    “真的,小時候那一幕我現在都還記得,”賀策邊說邊感歎:“原來電視裏的超級英雄竟在我身邊,那是我的第一想法。現在想想,我那時候膽子是這麽大,看到這種事情居然也沒有尖叫,真是勇敢。”


    賀躍翻著白眼說:“行了,你別吹牛了,知道你膽子大了。”


    賀策瞪著賀躍說:“我本來膽子就大?!”


    賀躍不想和賀策爭辯,擺擺手說:“你繼續你繼續,我閉嘴。”


    語罷,他捂著嘴巴,不再出聲了。


    賀策瞪了一眼賀躍才繼續說:“弟弟你的能力如此厲害,連我一個外人都知道了,我想鬱老爺子應該也知道,所以那個丹藥中的血,真的有很大可能是弟弟你的。”


    說完後,賀策又好奇問道:“弟弟,你現在還有哪種力量嗎?”


    顧寧搖頭,對賀策說:“沒有。”


    賀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拍了拍顧寧的肩膀,大聲說:“沒事兒,哪種力量太過逆天,還是沒有好。”


    他說:“這樣以後也能少遇到點兒危險,就是看不到那種科幻的場景了,有些可惜。”


    顧寧一臉無語的看著賀策,這有什麽好可惜的?


    果然,他和賀策的腦回路確實不在同一個頻率。


    賀躍捂著嘴笑了出來。


    他嘲諷賀策:“多大人了,還看科幻片。”


    賀策惱羞成怒的說道:“誰規定成年人不能看科幻片了?”


    “不是,就是有點……”賀躍看著賀策,覺得有些不太真實,他如是說道:“我真的沒有想到,像你這樣的世家子弟,居然不會談戀愛,還喜歡看科幻片,這反差也太大了點。”


    賀策:“嗬,有一個對我們這些世家子弟有刻板印象的人!”


    “我告訴你,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賀策說:“你不能以偏概全!”


    賀躍聞言,苦笑著說:“可是他救很花心,也很濫_情,還騙人……”


    “嘖嘖……”


    賀策拍了拍賀躍的肩膀說:“你不能這麽想,賀潤你認識吧?”


    賀躍點頭,鬱清身邊的得力小弟,他自然認識。


    賀策:“賀潤為了鬱清連家都不回,還甘心當人小弟,每天出生入死,然鵝,人家隻當他是小弟。”


    見賀躍一臉震驚,賀策又說:“我那個小弟啊,暗戀鬱清好多年了,可他是個膽小鬼,連表白都不敢,隻敢暗戳戳的對人好,看得我是恨鐵不成鋼啊!”


    賀躍震驚極了。


    他就說為什麽每次他去找鬱,賀潤都要瞪他。


    他一直以為賀潤是看不慣他所以才這麽做,合著是把他當情敵了啊。


    賀躍心情很複雜,顧寧的心情也很複雜。


    頓了頓,顧寧問賀策:“策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說完後,賀策才想起來顧寧是鬱清的弟弟,他這麽當著人弟弟的麵說這個,好像不太好?


    顧寧說:“我覺得我哥哥是直男。”


    “害,”賀策說:“不管鬱清是不是直男,就賀潤那個德行,他打死都不會開口表露心意的。”


    “哎,我也是怕賀潤有遺憾,”賀策深深歎了口氣,這一刻,他感到了為人兄長的憂愁,他說:“我也怕他將來會後悔。”


    “萬一鬱清也對他有想法呢?不去試試,暗戀有什麽用啊,等到人都被拐跑了,後悔也晚了。”


    顧寧糾正賀策的用詞,他說:“不是拐跑,是結婚。”


    “你不要亂說,小心我告訴哥哥你說他壞話。”顧寧眯著眼看賀策。


    賀策聞言,有些不滿。


    但他隨即一想,又釋懷了,他對顧寧說:“你能這麽為鬱清著想,也不枉鬱清這麽念著你。”


    “弟弟啊,你能不能……”賀策搓著手對顧寧說:“看在我告訴了你這麽多事情的份兒上,幫忙撮合一下賀潤和你哥哥啊?”


    “就幫忙拉拉線,讓他們獨處,”賀策說:“賀潤這個傻小子,啥都不知道,這樣下去怎麽可能追的到人嘛……”


    話沒說完,就聽見賀躍說:“恕我直言,他們好像一直在獨處。”


    見賀策震驚的看過來,賀躍微笑著說:“你見過鬱清單獨吃飯嗎?或是和別人一起吃飯嗎?”


    賀策想了想,搖頭說:“好像沒有。”


    賀躍說:“那不就得了,讓你弟弟抓緊時間告白,不然小心心上人被人拐跑。”


    見顧寧看過來,賀躍改口道:“結婚。”


    賀策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但他又糾結起來:“單獨吃飯,不能說明什麽吧?賀潤和鬱清可是發小,打小就一塊兒吃飯。”


    “看出來了,你們家是真沒有戀愛基因,”賀躍說:“算了,老二就別說老大了,你們兩個半斤八兩,這輩子就打光棍吧。”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說就說,像你們這種沒有戀愛頭腦的人,打光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嗬嗬,我看你才想光棍!”


    顧寧見賀策賀躍一言不合又鬥起了嘴,他扶額歎息,起身離開了房間。


    明執出去也有一段時間了,顧寧心下不安,還是走了出去。


    紅樓外。


    紅姐和女笑正在擺弄著什麽東西,女笑抬頭看著紅樓內迷霧撲朔,有些不安的問紅姐:“紅姐,這迷霧這麽沸騰,不會出事吧?”


    “不會。”


    紅姐一邊編織著手中的東西,一邊和女笑說:“這紅樓沒那麽容易倒塌。”


    她笑著,笑意卻未達眼底:“女笑,要是紅樓倒塌了,我們差不多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女笑聞言激動的說:“真的嗎紅姐?!”


    “當然是真的。”


    “這座樓底下有道士留下的陣法,”紅姐語氣凝重的說:“要是紅樓倒塌,我就可以破解陣法,帶領大家出去。”


    紅姐抬頭看著這座詭異的紅樓,眼眸刺冷,她說:“要不是這座紅樓礙事,我們早就出去了。”


    她撫弄著女笑的頭發,低聲說:“等出去了,我給你買好吃的糖葫蘆。”


    “糖葫蘆?”女笑的眼睛睜圓了:“是那種甜甜的,酸酸的糖葫蘆嗎?”


    紅姐斂去眼中情緒,對女笑說:“嗯,就是甜甜酸酸的糖葫蘆。”


    “真想快點出去啊……”女笑撐著下巴說。


    紅姐聞言,不著痕跡的問了句:“不怕外麵那些人了?”


    “不怕了,”女笑說:“我都已經死了,應當是他們怕我才對。”


    紅姐眼神複雜:“女笑乖。”


    女笑笑了下,低下頭繼續擺弄手裏的東西。


    她做的沒有紅姐做的精致,不過她是村子裏少數會做娃娃,還做的很好的鬼啦。


    她的手藝自然比不上紅姐,紅姐可是村子裏最會做娃娃的人了。


    女笑做完手裏的娃娃,就被紅姐催促著回家去了。


    紅姐見女笑離開,才拿起地上瘮人的娃娃,咬破自己的指尖,嘴裏念了一句咒語,破皮的地方開始緩慢流出黑色濃稠的血。


    她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她的血可以讓娃娃活動起來。


    血落在娃娃身上後,紅姐對娃娃下了命令。


    “進去,把他們給我吃了。”


    “記住,最香甜的不可以吃,”紅姐舔了舔春,眼神詭異陰森:“——那是我的‘獵物’,你不能動。”


    被縫補了很多次的娃娃,已經看不太出原本的樣子了,破舊的身體和歪斜扭曲的五官,讓它們看起來分外可怖。


    紅姐下了命令後,娃娃們開始行動起來,搖搖晃晃的走進了紅樓。


    進去紅樓的一瞬間,娃娃們的身體瞬間發生了變化。


    它們從娃娃變成了一個人,但是仔細看,會發現那根本不是人,而是娃娃的影子。


    被迷霧拉長的影子,從遠處,真的像一個“人”。


    紅姐見娃娃們走進紅樓,就大步離開紅樓。


    陰森的紅樓,在夜晚更加瘮人。


    不知道什麽冒出來的霧氣,快要把紅樓整個掩蓋住,從遠處幾乎看不出紅樓的形狀和裏麵隱約透露出來的的燈光。


    和紅樓相隔不遠的村莊,此刻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地方。


    紅姐踩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在“紅磚”路上走著,路上遇到了幾位村民,她一一向她們招手。


    村民們熱情的問紅姐要不要吃飯。


    紅姐看了眼她們手裏的“食物”,笑著擺擺手說不必了,她已經吃過了。


    聽紅姐說這麽說,村民們就開始大快朵頤。


    如果顧寧在這裏,一定可以看出來村民們手中拿著的“食物”到底什麽。


    ——村民口中的“食物”,是一條胳膊。


    因為時間太長,隱隱散發著臭味。


    紅姐不愛吃腐肉,她喜歡吃新鮮的肉,越新鮮她越喜歡,最好是直接上嘴啃。


    想到晚上要做的事情,紅姐就有些急不可耐。


    她提醒自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才平複好自己的情緒。


    隨著眼睛慢慢變回來黑色,紅姐也快到自己家了。


    她的家是一座破舊的木屋,很簡陋,但是村莊其它人的房子,也是這麽簡陋。


    還沒有進家門,就聽見身後有人喊她。


    “紅姐,白姐要你去她那裏一趟,說有事要和你說。”


    紅姐聞言,腳步頓了頓,說道:“白姐找我什麽說?”


    傳話的村民說:“我也不知道。”


    紅姐抿唇,拿著扇子的手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的問村民:“白姐心情如何?”


    村民說:“我看不出來。”


    紅姐聞言便沒有再問了。她大步往前走,沒幾步就消失在村民眼前。


    村民不禁感歎道:“都說白姐厲害,我看紅姐我很厲害嘛……”


    紅姐不好耽擱,直接飄到了白姐家。


    白姐和他們住的地方不一樣,她們住在房子裏,而白姐住在洞穴裏。


    紅姐來到白姐的洞穴後,迎麵就是一個青色的果子,紅姐接過果子,笑了一聲:“白姐還是這麽有活力。”


    白姐冷哼一聲:“不像你,這麽久了,還沒有用夠這一副皮囊嗎?”


    白姐和紅姐是不同風格的美人,紅姐的美很有攻擊性。而白姐就完全就是魅,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攻擊力。


    紅姐聞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皮,對白姐說:“沒有。”


    她笑著說:“我怎麽會用夠呢?”


    白姐聞言,歎了一口氣,對紅姐說:“你別陷的太深了,你畢竟不是她,靠著一副皮囊是長久不了的,你聽我一句勸,還是……”


    紅姐打斷白姐,她眼神冷漠的說:“誰說我陷進去了?”


    她笑著說:“明明是他陷進去了才對。”


    白姐說:“你明明知道她們隻是長得像,但根本不是一個人。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下去了,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紅姐像是被戳破最後一層“衣服”般,有些惱羞的說:“我根本對他沒有這個意思。”


    她說:“我隻是為了報仇,除此之外,對他並沒有你說的那種想法。”


    “報仇?”


    白姐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冷冷看著紅姐,直把紅姐看的心虛別開臉才移開視線。


    “我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人,”白姐說:“沒想到你也是個癡情人。”


    “別人看不穿你的想法,可是我卻明白。”


    “能對和他長相一樣的男人心狠,為何對他就轉變了態度,你不要告訴我,你把他關在陣法裏,隻是為了懲罰他?”


    白姐語氣凝重的說:“我希望你能明白,他和我們不是一類人,你還是趁早放了他為好,他畢竟不是普通人,遲早有一天會看穿你的身份。”


    “這張臉的主人的經曆,還沒有讓人看清嗎?”


    “世間男人多負心,你看了這麽久,還沒有看透嗎?”


    紅姐抿唇不語。


    白姐見狀,使出殺手鐧,她問紅姐:“你說他要是知道他每日吃的東西是用心竅煉製而成的東西,你覺得他會不會崩潰?進而憤怒到要殺了你?”


    “紅,你一直都說我看不透,其實你才是那個看不透的人,”白姐略帶怪異的說:“你是在愧疚嗎?”


    “愧疚殺了和他同樣相貌的人,所以你現在是在彌補嗎?”


    “告訴我,紅,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我要知道你最真實的想法。”


    紅姐別開臉,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從紅姐的反應中,白姐看到了她的回答,她冷笑連連,轉身回到洞穴。


    “好之為之,我不會再給你幫助了。”


    紅姐站在洞穴裏,神情迷茫。


    她做錯了嗎?


    她隻是想愛一個人,難道也有錯嗎?


    ——


    紅樓內。


    顧寧從房間出來後,便去尋找明執,可他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明執。


    就在他有些焦躁不安時,明執突然出現在他背後,一把摟著他的腰,呼吸粗重的說:“老婆你來啦。”


    顧寧感覺明執撲在自己後頸上的氣息有些灼熱,他沒有多想,應了聲後,就被明執抱起來,一個瞬移來到帳篷內。


    帳篷內,顧寧後知後覺的感知到明執的身體變化後,他有些詫異和震驚。


    “你……”


    話沒說完,就聽見明執說。


    “老婆,我中計了!”明執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的。


    顧寧聞言連忙去看明執。


    明執卻按著他的手,不讓他起來,然後在他耳邊粗喘道。


    “老婆,我不舒服……”


    “老婆,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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