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外燈火通明, 路燈映照下,鬱清的神情溫柔又帶著慈愛,眉眼中的情緒, 看的顧寧心頭一梗。


    鬱清就靜靜張開手臂, 溫柔的看著顧寧仿佛在等候放學回家的孩子,眉眼堅定卻很是輕柔和煦。


    “阿寧, 真的不給哥哥一個擁抱嗎?”


    鬱清聲音帶著一絲滄桑, 聽的顧寧眉尖微蹙,眼眶有些酸澀。


    他有些茫然的上前一步, 就是這一步, 讓鬱清掉落穀底的心, 瞬間活了過來。他上前幾步,緊緊抱著顧寧,眼淚如同開了閘一般嘩嘩落下。


    哽咽不止的聲音, 在顧寧耳邊響起, 顧寧有些不解,但他下意識抬手拍著鬱清的背,安撫鬱清的情緒。


    鬱清被顧寧拍背的動作感動到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顧寧就這麽被鬱清抱著,不言不語。


    這氣氛太過古怪, 從別墅內跟著出來的趙揚張州對視一眼, 默默站在角落裏當背景板。


    好家夥, 他們這是到了什麽修羅場嗎?


    還有老大,你也太明目張膽了吧?那可是明執啊, 你就不怕……


    思來想去一通的兩人,小心覷了眼明執的神色, 隻一下, 就讓他倆啥都不敢想了。


    趙揚和張州也沒想到, 他們居然在明執眼裏看到了欣慰。


    欣慰什麽呢?


    他們不敢細想,隻能把這個念頭壓下去,裝作什麽都沒看到,也沒聽到的樣子,抬頭看天空發呆。


    這邊鬱清哭夠了這些年的心酸後,等他回過神來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居然抱著弟弟在痛哭,阿寧會不會覺得他這個哥哥不勇猛啊?


    這麽一想,鬱清忙鬆開顧寧,抬眼認真看著近在咫尺的弟弟。


    看著看著,眼淚就不自覺的滑落出眼眶,鬱清忙別開臉擦了擦眼角,他不想讓弟弟覺得自己軟弱,是一個愛哭的人。


    顧寧見狀,從口袋裏拿出紙巾,輕輕為鬱清擦幹淨臉上的淚珠。


    鬱清震驚的愣在原地,怔怔的看著顧寧為自己擦眼淚。


    擦完眼淚顧寧把手收回來時,半道卻被鬱清抓住,鬱清神色有些緊張,更多的還是期待。


    他問顧寧:“阿寧,是想起來了嗎?”


    沒有明說,但顧寧就是明白鬱清的意思。


    顧寧對著鬱清搖了搖頭,鬱清見狀,眼流露出失望,不過他衝顧笑了笑,笑容裏帶著滄桑和落寞。


    鬱清伸出手,想小時候那樣去摸顧寧的腦袋:“不要緊,隻要阿寧還在,就是最大的幸運了。”


    顧寧看著鬱清伸過來的手,他沒有動,低著頭任由鬱清撫摸。


    鬱清如願以償的看著麵前乖巧的顧寧,思緒飛到了小時候,那會兒的阿寧也是這麽乖,每日跟在他身後像個小跟屁蟲。


    他眼神複雜的看著顧寧,忘了也好,阿寧失蹤的這些年,和在鬱家的那幾年,鬱清每每想起顧寧是如何離開鬱清家的,他的心都像是刀割一般刺疼。


    他那乖巧的弟弟,到底是受到了什麽對待,才會毅然決然的離開鬱家,和鬱家所有人斷開聯係。


    鬱清一想到這裏,心髒就疼痛抽搐。


    按住胸口,鬱清對顧寧笑了下,說道:“阿寧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哥哥不在乎阿寧記不記得哥哥。”


    他目光溫柔的看著顧寧:“哥哥記得阿寧就好了。“


    鬱清握住顧寧的手,眼淚再次滑落。


    他發誓,他再也不會讓弟弟從他身邊離開,他要保護好弟弟。


    從前的鬱清勢單力薄,鬱家像是一灘死水,裏麵隱藏著大大小小數不盡的惡人,鬱清隻能勉強保護這個不屬於鬱清的親人。


    鬱清每每想到這一點,都痛恨老天不公。


    他明明已經可以離開家上大學了,就差一點他就可以把顧寧帶出這個令人窒息的家了,可事實卻是在他高考離開家的時候,顧寧被鬱家人逼走了。


    鬱清一邊尋找弟弟一邊上大學,還要努力拉攏鬱家的勢力。


    在顧寧離開後,他明白了一點,隻有自己手裏有足夠多的籌碼,隻有他站到了足夠高的地方,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而不是眼睜睜看著弟弟被欺負,而自己隻能無力的嘶吼,祈求那些人放過他的弟弟。


    從回憶中抽身,鬱清看著眼前俊俏挺拔的青年,掩住眼中的痛色,他對顧寧說:“阿寧,哥哥沒有地方住了,可以在你這裏借住一晚嗎?”


    顧寧看著鬱清眉眼間的疲憊和憂愁,他眉尖緊皺,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他什麽都沒說,側頭看了眼被鬱清握著的手,帶著鬱清走進別墅。


    站在門口的明執見狀,哼了一聲。


    顧寧自然聽見了這一聲,他側過頭看向明執,明執眼神盯著他被鬱清握著的手不放,目光有些危險。


    顧寧輕咳幾聲,見明執看過來,他衝明執搖了搖頭,明執有些委屈,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吃醋。


    畢竟鬱清是顧寧的哥哥,他沒有必要吃這個醋。


    明執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吃醋。


    可是他的眼睛不受控製的落在顧寧手腕上,然後心口不住泛著酸意。


    不吃醋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明執要不是顧及著鬱清的身份,早就一掌把他打飛了。


    明執有些憋悶,但是他也想顧寧可以擁有疼愛他的親人。


    他再如何寵愛顧寧,和鬱清帶給他的到底不同。


    畢竟他是顧寧的伴侶,不是他的親人。


    明執歎了口氣,他攥緊手指,在心裏想到,算了,為了老婆,他這次就不發作了。


    這個想法出現後,明執眼眸微眯,眼瞳中閃過一絲狡詐的光。


    等下回房間,再讓老婆好好補償他受到傷害的幼小心靈。


    這麽一想,明執看著鬱清的視線也沒一開始那麽嫌棄了。


    畢竟這可是他大舅哥,得用心對待。


    明執走進別墅,趙揚和張州見狀,關上門也跟了進去。


    趙揚小聲對張州說:“等會兒我們就低頭吃飯,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抬起頭看。”


    “明白,”張州唏噓道:“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呢。”


    趙揚也惆悵:“誰不是呢。”


    他小聲說:“老大也太厲害,該說不虧是老大嗎,比我們倆可強太多了。”


    張州看了趙揚一眼,說道:“那是,你要是有老大三分之一的手段,也不至於被人戴綠帽。”


    趙揚臉色瞬間變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別說了,張州你要是再敢提這件事,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嘖嘖嘖,”張州吊兒郎當的往前走,邊走邊說:“惱羞成怒啊。”


    趙揚踩了張州一腳,哼了一聲大步往前走去。


    張州見狀,拍了拍被踩個腳印的鞋,低聲說:“算了,看在你受情傷的份兒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等趙揚和張州回到客廳時,啥都沒說麻溜兒的坐在椅子上,開始埋頭吃飯。


    而顧寧則被鬱清和明執互相夾菜喂飯弄的苦不堪言,他瞪了明執一眼,明執假裝沒看見一般,仍舊用勺子喂顧寧喝湯。


    鬱清也不甘示弱,他掃了幾眼明執,默不作聲的給顧寧夾了小半碗菜,喝了一口湯後,才慢條斯理開口說:“阿寧,我聽說明王好像在遊戲裏有個白月光。”


    他瞥了眼嘚瑟不已的明執,不緊不慢的對顧寧說:“要我說,這種看著鍋裏的吃著碗裏的男人,就該物理閹割了,讓他知道一個人不能吃兩家飯。”


    明執沒有被鬱清之前的話嚇住,但是那最後一句“物理閹割”,讓他不禁抖了抖小腿。


    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夠,明執有些惱羞成怒的說:“什麽時候你鬱清也有時間去做狗仔了,這小道消息連你也蒙蔽過去了,鬱清你可要擦亮眼睛,別被人蒙騙了啊。”


    鬱清臉上不見怒火,實則心中怒火中燒,他沒有想到自己費勁千辛萬苦找到的弟弟,居然被明執給拱了。


    他不著痕跡的瞪了明執一眼,又語氣輕柔的對顧寧說:“阿寧你年紀小,容易被人蒙騙。”


    “這樣吧,等明天宴會上,哥哥給你挑幾個不錯的情人,一個未免有些單調了。”


    這話明執可就不愛聽了,他冷冷看著鬱清,說道:“鬱清,你什麽意思?”


    鬱清不緊不慢的開口:“我沒什麽意思。”


    他溫柔的看著顧寧,輕聲說:“我隻是想讓我阿寧開心。”


    “你脾氣不好,我想為阿寧找幾個性子好,不喜歡爭風吃醋,溫柔大度的情人,”鬱清笑著說:“阿寧喜歡什麽長相的男人,跟哥哥說說,哥一定幫你找過來。”


    顧寧被明執和鬱清夾在中間,他扶著額頭歎息。


    這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了處在“婆媳”矛盾中心的無力感。


    顧寧咽下嘴裏的食物後,握著明執的手讓明執安靜下來,接著又側頭對鬱清說:“阿執的白月光就是我。”


    “哥,”顧寧順利的喊出了這一聲哥,他對鬱清說:“也許你們覺得他缺點很多,但是在我看來,他非常好。”


    穩了穩情緒後,顧寧認真說道:“我這輩子就認定他了。”


    他對明執輕柔笑了笑,有種謫仙自動走下神壇的奇妙感。


    “我不想要太多情人,”顧寧莞爾一笑,有些羞赫的說:“我隻想要阿執一人陪伴左右。”


    顧寧話音落下後,哭了兩個人。


    明執和鬱清都被顧寧的話感動到不行,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顧寧見狀,有些哭笑不得的拿著紙巾給他們擦眼淚。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再哭趙揚張州該笑話你們了。”


    被顧寧一聲“哥”感動到不行的鬱清瞥了眼埋頭吃飯的趙揚和張州,對顧寧說:“阿寧放心,還有沒有人敢笑話你哥哥。”


    顧寧見狀,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明執被顧寧這一番表白給感動的眼淚撲簌簌落下,顧寧給他擦幹眼淚後,他嘟嘴要顧寧親親。


    顧寧看了眼鬱清,見鬱清低頭不知道在做什麽,便飛快湊近,在明執的嘴巴上親了一下。


    得到親吻和表白的明執,異常開心。


    明執沒有再和鬱清爭鋒相對,而是默默給顧寧喂飯,和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


    鬱清對顧寧說:“阿寧,之前是哥哥有眼無珠,錯認了人,你可以原諒哥哥嗎?”


    顧寧見狀,給鬱清夾了一塊排骨,眉眼輕柔的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怪過哥。”


    顧寧說:“雖然哥被壞人蠱惑,但是在副本裏哥還是保護了我,反倒是我,居然把哥哥都給忘記了。”


    鬱清見狀,欣慰的笑了,他說:“阿寧長大了。”


    顧寧有些好笑的說:“我早就長大了。”


    “哎,”鬱清歎息,聲音夾雜著無盡的惋惜和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他說:“哥哥沒能陪著阿寧長大,是哥哥不好。”


    顧寧說:“好了哥,快吃飯吧,別說那些我不想聽的話了。”


    鬱清搖了搖頭,對顧寧說:“不行,這件事是哥哥一生的痛。”


    “行了,”明執看不下去了,他把手放下顧寧木椅上,側頭不耐的對鬱清說:“囉裏吧嗦的,知道錯過了那以後加倍對待不就好了,整日沉溺在過去的悲痛中,如何能在遊戲裏更長久的走下去?”


    鬱清聞言,覺得有道理,認同的說:“阿寧以後哥哥會好好保護你。”


    “我相信哥哥。”顧寧為鬱清盛了一碗湯。


    鬱清美滋滋的喝著弟弟給他盛的湯。


    鬱清在一家一家敲門的時候,從來都不敢想,也不能想,自己會被弟弟接受,並且還和弟弟坐在一起吃飯。


    他以為弟弟恨極了他,才會連他都忘記了。


    可是相認後,鬱清才發現他大錯特錯,他的弟弟,是世界上最心軟也是最善良的人。


    在不記得他的情況下,接受了他。


    並且像以前一樣喊了他“哥哥”。


    鬱清喝著湯,感覺在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了。


    一頓飯吃的還算平和。


    趙揚和張州在飯桌上聽到顧寧喊哥哥,才明白過來。


    他們都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情人,而是哥哥啊。


    趙揚後知後覺的想到,原來老大的哥哥是鬱清啊。


    果然,大佬都是一家人。


    吃完飯後,趙揚和張州火速回到客房,他們很有眼色的不去打擾老大和鬱清說話。


    更別說還有明執這個大魔王在。


    趙揚和張州可算是知道為什麽明執會被叫做大魔王了。


    實在是明執的脾氣和周身氣場太過淩厲嚇人,而且他脾氣還不好,這就更要命了。


    趙揚和張州離開後,067默默把碗筷收拾好,回到自己的房間待著。


    它也不願意待在客廳,感受一番“修羅場”的驚險刺激。


    鬱清和明執坐在顧寧兩邊,沙發上坐了三個人,也不顯擁擠。


    鬱清對顧寧說:“阿寧,哥哥把團解散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可就要靠你了。”


    “為什麽解散?”顧寧有些不解的問。


    一旁的明執也投來疑惑的目光,雖然他太了解玩家之中的事情,但他也聽說過鬱清團的大名。


    鬱清苦笑著說:“我沒想到,我費盡心思養出來的,居然是一群蛀蟲。”


    “我把趙扉和他的部下驅除團隊,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對,”鬱清語氣冷下來,他說:“一個個對我的決定指手畫腳,還說我不該為了你而把趙扉驅除出去,說我和他說是老搭檔,讓我把命令收回去。”


    鬱清說到這裏,重重拍了一下茶幾,一字一頓的說:“趙扉做了這種事,聯合主神坑我就算了,還讓人裝作你來騙我,我沒有廢了他已經看在過去的情麵上了,他們居然還想來威脅我。”


    “所以我一氣之下,就解散了團。”


    鬱清說:“這個團現在問題很多,我建立團隊的初衷就是為了找你,現在已經完成了任務,這個團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顧寧聽完了鬱清的話後,他眉頭微皺的問鬱清:“主神為什麽要對對你?”


    鬱清攤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明執意有所指的說:“會不會是因為那個神秘的組織?”


    “什麽組織?”


    顧寧聽到明執的話後,問道。


    明執揉了揉顧寧的腦袋,對他說:“就是一個以殺害玩家為目標的組織。”


    他抬眼看鬱清:“聽說你鬱清是組織的老成員?”


    “什麽?”鬱清一臉懵逼的問明執:“你在說什麽?”


    他說:“我就隻有一個團,從來沒有加入過什麽組織。”


    明執聞言,看了鬱清一眼,又問了一遍:“你確定?”


    鬱清舉手說道:“我可以發誓。”


    他說:“我從來沒有加入過什麽組織,我哪兒有心思去殺人,每天除了進副本就是在找阿寧。”


    明執聽了鬱清的話後,眉頭緊緊皺起。


    顧寧身後撫平明執皺著的眉頭,側過頭對鬱清說:“哥,我在副本裏見過兩個玩家,他們說鬱哥是他們組織的老骨幹成員。”


    “遊戲裏還有第二個鬱哥嗎?”顧寧問鬱清。


    鬱清臉色凝重,他問顧寧:“阿寧,你在哪裏遇見他們的?”


    “試煉副本遇到過一次,還有一個副本也遇到了……”顧寧突然想到那個詭異的蟬,他說:“正式副本裏,他們好像被一個詭異的蟬在追殺,我救了他們。”


    鬱清聞言,才鬆了一口氣,他嚴肅的對顧寧說:“阿寧,下次再遇到他們就躲遠點,不要靠近他們。”


    “他們很危險。”


    鬱清凝重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組織就是遊戲裏最神秘的一角。”


    “組織的成員即便在遊戲了殺了人,也不用擔心會受到懲罰,他們可以在遊戲裏光明正大的殺害玩家。”


    “在遊戲裏風評很差,一度被冠以獵殺者的稱號。”


    “這個組織背後的人,會不會是主神?”顧寧大膽猜測。


    鬱清和明執聞言,都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鬱清說:“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實在想象不出來在遊戲裏裏,還有誰的權利能大過主神。”


    顧寧看了眼明執,沒說話。


    明執湊過來小聲對顧寧說:“寶貝,你老公我的權利也不差好嗎?”


    顧寧小聲回答:“可是你沒有主神威風,而且你的權限好像沒有主神大。”


    明執聞言,不開心了。


    他對顧寧說:“是因為我不想管事,那時候我隻顧著找你,哪裏有時間去管理遊戲,索性就把遊戲權限給了主神。”


    顧寧聞言,問明執:“那現在你可以拿回來嗎?”


    明執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才小聲說:“老婆你想什麽呢,這玩意兒給出去了,哪裏還能再要回來。”


    “不過,也不是不行。”


    他沒要森冷,薄唇揚起嗜血的弧度。


    “隻要殺了主神,權限自然就會回到我手中。”


    說到這裏,明執就歎了一口氣,他對顧寧說:“老婆你要加油通關啊,不然我怕斬殺主神的過程中,他對你不利。”


    顧寧和明執在說悄悄話,而鬱清則在想,那個被組織成員成為鬱哥的人,到底是誰?


    他可以肯定,那個人絕對不是自己。


    難道,鬱清在心裏想,鬱家也有人進入了遊戲裏?


    是什麽時候進來的,難道他和阿寧進入遊戲,並不是偶然?


    鬱清回憶起了自己進入遊戲的場景。


    那是一個夏天,他在尋找顧寧的途中,被一輛貨車撞到,當場死亡,然後就來到了逃生遊戲。


    這麽一想,鬱清就想抬頭去問顧寧。


    可是他一抬頭,就看見明執在親他弟弟。


    鬱清心情複雜的別過頭,幽幽道:“悠著點兒,這裏還有人呢。”


    顧寧被鬱清的話嚇到了,他下意識推開明執。


    明執咬著牙說:“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鬱清說:“你是不要臉,可我弟弟麵皮薄。”


    他直接了當的說:“要親可以,回房間隨便親,但是在公眾場合,麻煩明王你克製一下,不要讓我弟弟社死,ok?”


    明執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可以。”


    鬱清聞言,沒再說什麽。


    他們又在客廳說了一會兒話後,就回房間去了。


    顧寧讓鬱清自己選房間。


    鬱清選了一間陽光充足的房間,和顧寧道過晚安後,就準備洗漱睡覺了。


    鬱清提醒顧寧:“明天有宴會,不許胡鬧,知道了嗎?”


    顧寧一臉尷尬的說知道了。


    鬱清這才讓顧寧離開。


    顧寧回到臥室後,緩緩呼出一口氣,他略帶疲憊的對明執說:“阿執,我感受到了長兄如父般深沉的愛護。”


    明執見狀,一把摟著顧寧往床上躺去,他對顧寧說:“老婆為什麽相信他是你的哥哥啊?”


    他醋壇子打翻了:“老婆之前遇到我的時候,還質疑了我很長一段時間。”


    “哪有很長時間?”顧寧疑惑的問:“明明就幾天好吧。”


    明執無理取鬧的說:“我不管,反正老婆就是偏心。”


    “再胡說八道就去睡書房,”顧寧說:“明小執你不要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


    明執一臉委屈加不可置信的說:“原來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他哼道:“原來如此,是我不配了。”


    “……演技不錯,”顧寧對明執說:“再演下去,你就真的去睡書房了。”


    明執一秒鍾恢複正常,他對顧寧說:“老婆我好了。”


    顧寧抬手擰了擰明俊朗的臉,笑著說:“好了,我們洗漱後睡覺吧。”


    明執沒有放開顧寧,而是俯身湊近顧寧唇邊。


    他吸吮著顧寧的唇瓣說道:“老婆要補償我。”


    “我今天吃了太多醋,需要老婆的親親來平複一下醋意。”


    說完,他就低下頭去。


    顧寧震驚於明執的臉皮。


    他被吸吮的有些發麻的唇舌,讓顧寧有些不滿。


    推了推明執,沒有推動後,顧寧準備咬明執的舌頭。


    可明執怎麽會讓顧寧得逞,他直接卷著顧寧的舌頭,一邊用力吸吮,讓顧寧沒有心情去咬他的舌頭。


    一番纏繞後,明執推開後,顧寧的眼睛水潤透亮,眉眼帶著春色。


    看的明執喉頭發緊,他低下頭,用高挺的鼻梁去蹭顧的白皙粉嫩的臉頰,他小聲喊道:“老婆,老婆……”


    顧寧正在平複呼吸,聞言他抬眼瞪了明執一眼。


    可他這一眼,實在毫無威懾力,不僅沒有讓明執退縮,反而助長了某些情緒的滋生。


    明執再次低下頭,這次他沒有去親顧寧的唇,而是把目標放在了顧寧的眉眼和臉頰上。


    顧寧閉上眼,濃密的長睫微微顫抖,他手抓著明執的衣服,眼皮上傳來濕潤感,讓他有些承受不住的喘息出聲。


    “老婆,”明執舔了幾下顧寧的眼皮,聲音低沉的說道:“老婆害羞了嗎?”


    顧寧沒有說話,他怕自己一張嘴,就會泄露出某些讓他羞恥的聲音。


    明執見狀,也沒強求,從眼皮上離開,顧寧鬆了口氣,這口氣還沒送幾秒,他就感受到臉上傳來的舔舐感。


    顧寧眼皮猛地撩開,他瞪著明執。


    咬牙說道:“你在做什麽?”


    明執歪著頭說:“老婆,我在親你啊。”


    顧寧一把推開,但是手卻被明執抓著不放,被禁錮在頭頂。


    “有你這麽親人的嗎?”


    明執像是回應顧寧的話一樣,再次低下頭去親他的臉頰。


    一直親了好一會兒,他才停手。


    而此刻的顧寧,已經羞憤到想狠狠揍明執一頓。


    他是在是太過分了,哪兒有這麽欺負人的。


    明執在鬆開顧寧後就被顧寧迎麵一腿給掃到了地上去。


    顧寧居高臨下瞥了眼明執,冷哼一聲,大步走進盥洗室。


    明執看著顧寧的背影,舔了舔唇,眼中情緒火熱不退,反而更加炙熱了。


    明執想,不愧是他明執的老婆,就是這麽霸氣。


    見顧寧快要走進盥洗室了,明執立馬從地上起來,一溜煙兒跟著進去了。


    盥洗室內,又是一番火熱景象。


    另一邊的鬱清,正在和自己的好友的聯絡,商定明天宴會的細節。


    鬱清對好友說:“彩帶就不要了。”


    好友不解的說:“為什麽?你不是說隆重一些嗎?”


    “你是豬嗎?”鬱清說:“隆重和彩帶有一毛錢關係嗎?”


    好友憤怒說道:“可是彩帶是你定製的,我費勁吧啦的給你製作出來,你又說不要,你覺得合適嗎鬱清?!”


    鬱清聞言,想了一下,問好友:“彩帶的顏色和圖案是什麽?”


    好友賀潤翻了個白眼說道:“鬱清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啊?”


    “你當初不是要玫瑰圖案的彩帶,顏色當然是紅色啦,不然以為是什麽顏色呢?”


    賀潤說道:“隻有紅玫瑰最好看,才配得上你弟弟那張如花似玉的臉,這可是你的原話。”


    “咱弟弟到底長什麽樣啊?”賀潤好奇極了,他問鬱清:“弟弟真的長得和照片上一樣嗎?怎麽我聽其他人說,弟弟好像變樣了?”


    賀潤沒敢說變醜了,他怕鬱清生氣了明天揍他。


    鬱清聞言,冷笑一聲說道:“之前趙扉和鬱檸聯手給我下了藥,讓我以為那是阿寧。”


    賀潤大吃一驚:“臥槽,那現在的弟弟是真的嗎?”


    說到這裏,鬱清的語氣柔和下來,他對賀潤說:“這個當然是真的,和照片上一樣。”


    他對賀潤說:“好在老天待我不薄,讓我在副本裏找到了阿寧,但是阿寧他……卻不記得我了。”


    賀潤正要為好友喝彩,突然聽到鬱清的話,他沉默片刻,安慰鬱清:“害,這都不算事,找到弟弟就好。”


    鬱清眉眼帶笑的說:“是啊,找到阿寧就好。”


    他向賀潤炫耀:“阿寧還是和以前一樣心軟。他雖然不記得我了,但還是和我相認了,還喊了我哥哥。”


    “賀潤,我真的很開心。”


    賀潤從鬱清的語氣裏,就能猜到他現在有多開心。


    從前的鬱清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神色陰鬱,仿佛連太陽也無法照亮他充滿陰霾的心。


    可是現在,以前那個開朗的鬱清又回來了,作為發小和好友,賀潤真心為鬱清感到開心。


    賀潤爽朗一笑,他對鬱清說:“老鬱你放心吧,明天的宴會我一定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一定讓咱弟感到賓至如歸。”


    “去你的,”鬱清笑著說:“什麽賓至如歸,聽著一點都不吉利。”


    賀潤哈哈大笑一聲,說道:“那行,溫馨,溫馨總行了吧。”


    鬱清想了下,覺得不錯,便點頭同意了。


    鬱清和賀潤商定好細節後,想到了一件事。


    鬱清文賀潤:“老賀,你聽說過那個組織的事嗎?”


    賀潤問:“就那個以殺玩家為樂還不受懲罰的組織?”


    鬱清嗯了一聲,說道:“阿寧他覺得這個組織背後的人是主神。”


    賀潤摸著下巴說:“咱弟的想法真不錯,但是咱們沒有證據啊。”


    “阿寧他在副本裏遇見了組織的成員。”鬱清又說。


    賀潤連忙問:“咱弟有沒有受傷啊?”


    “沒有受傷,”鬱清說:“那個組織裏,也有一個鬱哥。”


    賀潤聞言,臥槽一聲,不可置信的說:“老鬱,那個鬱哥別是你自己吧?”


    鬱清笑罵一句:“去去去,說什麽呢,我哪裏有功夫去加入什麽組織。”


    賀潤點頭附和:“說的也是,你整天忙著找咱弟,哪裏有心思加入什麽組織啊。”


    鬱清說:“總之,我們得提防著些。”


    “臥槽!老鬱你怎麽把團解散了?”


    賀潤大驚失色的說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鬱清把發生的事簡單和賀潤說了,賀潤攥著拳頭說:“這群渣渣,真是欺人太甚!”


    鬱清:“好了,別為不值得的人生氣。”


    賀潤憤憤不平,但鬱清的下一句,就讓他成功忘掉了這一茬。


    鬱清對賀潤說:“老賀,阿寧和明執在一起了。”


    賀潤震驚道:“明執?是明王嗎?”


    鬱清應了聲是,他還想再說什麽,就聽見賀潤說。


    “臥槽,牛批啊弟弟,居然把明王勾到手了,厲害厲害。”


    “弟弟肯定長得很好看不然明執也不會動心,我開始期待明天了。”


    “老鬱,弟弟的照片有沒有?給我發過來,讓我看看咱弟的盛世美顏。”


    鬱清:……


    這兄弟沒法做了。


    鬱清:“嗬嗬。”


    賀潤:“???老賀你咋啦?”


    鬱清:“沒什麽,嗓子不太舒服。”


    賀潤說:“好好保護自己,別讓我,別讓咱弟擔心。”


    鬱清輕輕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賀潤又說:“不對啊老鬱,這明執不是有個白月光嗎?”


    他說:“不行啊,老鬱咱得想辦法拆散他們,不能讓咱弟受這委屈!”


    “明個兒咱們就給弟弟找十個八個情人!”


    某種程度上來說,賀潤和鬱清的想法是一致的。


    等賀潤說完後,鬱清才開口說:“阿寧告訴我。”


    賀潤忙問:“弟弟告訴你什麽了?”


    鬱清說:“他說明執的白月光是他。”


    賀潤沉默片刻,讚揚道:“不愧是是咱弟弟,太厲害了。”


    “老鬱啊等著我,我一定要好好看看咱弟。”


    鬱清聞言,笑著說:“放心吧,一定等你回來。”


    賀潤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笑著說:“說定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鬱清文賀潤。


    賀潤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他不正經的調笑:“怎麽,想我了?”


    鬱清無奈的說:“沒什麽,就是覺得你不在,我都找不到人說話了。”


    賀潤聽了這話,差點沒點笑出聲來,他克製了自己的情緒,才問鬱清:“你身邊的小弟呢?”


    鬱清說:“賀潤,你在開玩笑嗎?我什麽有小弟了?”


    賀潤說:“嗬,我們鬱哥老牛批了,身邊經常跟著一大幫小弟。”


    “不過都是因為利益而來,利盡就散,我早就心知肚明他們的意圖。”


    鬱清不太想說這些,他對賀潤說:“阿寧還和小時候一樣乖,我都沒想到他會喊我哥哥。”


    “哎,這輩子的醜差不多都在阿寧麵前出盡了。”


    鬱清不太想說這個,賀潤非追著問個不停,他無奈極了,隻好說給賀潤聽。


    鬱清想象中的嘲笑聲並沒有出現,有的隻是賀潤心疼的聲音。


    賀潤說:“如果我當時在場,我一定給你擋著,不讓弟弟看到你哭。”


    鬱清怔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別,這一次就夠我長記性得了,再來一次我真的受不住。”


    賀潤失落的斂了斂眼眸,他多希望鬱清能聽出他話裏的意思,然後質問他是什麽意思。


    可是沒有一次,鬱清沒有一次聽出來他話裏的深意。


    也許他聽出來了,但是他不想追問。


    賀潤無聲歎氣。


    突然,他靈光一動,鬱清的弟弟和明執在一起了,那麽他是不是可以從弟弟哪裏取取經,看看他到底是怎麽把明執這個大魔王拿下來的。


    說做就做,賀潤和鬱清告別後,覺也不睡了,直接帶著人去尋找最後的線索,爭取早點回去參加宴會。


    鬱清開心躺在床上,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他到後半夜才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鬱清就起床了,他收拾好自己,換上準備好的衣服,然後又把另一套衣服交給067,讓067轉交給顧寧,然後他就大步走出了別墅。


    他要去宴會現場看看布置的如何了。


    早上七點左右,顧寧感覺自己渾身像是被大石頭壓住一樣,他掙紮不得,然後就醒了。


    醒來後他看著身邊的明執,磨了磨牙,給了明執一下。


    明執睡得不沉,顧寧一動他就跟著醒了,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向顧寧索要早安吻。


    顧寧一臉冷漠的推開明執的腦袋,下床進了盥洗室。


    明執歎口氣,覺得生活好難啊,連老婆親親都沒有。


    不過他還是麻溜的進了盥洗室,和顧寧一起洗漱。


    洗漱後,顧寧和明執從臥室出來,067等候在門外,見顧寧出來後,就把鬱清給他的衣服遞給顧寧,並說是鬱清特意為他準備的衣服。


    顧寧看了眼衣服,推開湊上來的明執,轉身進房間換衣服去了。


    鬱清準備的衣服偏向修身款,顧寧從臥室裏出來後,明執的眼睛就沒有從他身上移開。


    明執眼睛緊緊盯著顧寧,視線掃過那纖細的一隻手就能握住的腰肢,筆直修長的長腿。


    還有那雪白脖頸間的一顆明亮閃爍的月亮。


    明執不著痕跡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趁顧寧不注意,直接一個攔腰抱起顧寧,房門在067麵前重重換上。


    067:???


    顧寧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然後他就被明執按在牆壁上,他抬眼,對上明執冒著綠光的眼瞳。


    “你想做什麽?”


    明執喉頭發緊,他大手撫摸著顧寧的臉頰,在脖頸處細細摩挲一番後,對顧寧說。


    “老婆是皎潔的月亮,我就是守護在老婆身旁的黑夜。”


    他低下頭,在顧寧脖頸落下細密旖旎的吻。


    “我要為老婆打上記號。”


    “讓所有人都知道——”


    “——老婆是我明執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被續命遊戲npc撩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春風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春風辭並收藏我被續命遊戲npc撩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