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一臉問號。


    話題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愛德華還是一如既往的會避重就輕啊。


    下一秒, 愛德華就覆上了他的唇。


    跟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愛德華動作確實比之前輕了許多。


    但舌頭的靈活度也加大了不少,顧寧感覺自己口腔似乎鑽進來了一條靈活的魚, 他艱難的呼吸著,愛德華實在是太霸道了,不僅自己舞動, 還非要拉著他一起。


    過了許久, 愛德華才退開,彼時顧寧已經呼吸不暢, 等愛德華退開後,他一邊瞪愛德華, 一邊急促呼吸。


    愛德華見狀,眉眼盡是愉悅:“接吻不會呼吸, 夫人多和我練練, 就會了。”


    顧寧不想和愛德華說話, 便別開臉不去看愛德華。


    愛德華見狀, 嘴角微勾。


    鬧脾氣的小妻子, 也好可愛啊。


    又在床上玩耍了一會兒,愛德華抱起小妻子, 瞬移來到一樓客廳。


    愛德華把小妻子放在自己腿上, 一手拿著一塊糕點, 一手撫摸著小妻子瘦削的後背。


    “慢點吃, 別噎著了。”


    顧寧聞言,開始慢慢咀嚼吞咽嘴裏的不知名糕點。


    咽下去後, 他問愛德華:“這是什麽?”


    “綠豆蓮蓉糕, ”愛德華低頭, 舔去顧寧唇邊的糕點渣, 說:“夫人唇邊的糕點,好甜啊。”


    愛德華這句話,不知是說糕點甜,還是說顧寧嘴唇甜。


    顧寧沒有搭理愛德華,一心放在廚師做的飯菜上。


    雖然沒有到晚飯時間,但是剛才的打鬥,還是消耗了不少體力,補充一下能量,非常有必要。


    廚師按照愛德華的吩咐,做了一桌人類的飯菜。


    餐桌上擺著顧寧愛吃的菜。


    愛德華夾了一筷排骨,喂給顧寧吃。


    顧寧扭過頭,說:“我自己可以吃。”


    愛德華不容反駁的說:“夫人聽話。”


    顧寧十分羞恥於愛德華說的話,他乖乖張嘴,吃下愛德華夾的菜。


    投喂小妻子給愛德華帶來了不少樂趣,他十分喜歡並且將這一喜好刻在了腦海裏。


    飯菜量不少,顧寧見愛德華一直啜飲一杯紅色的類似酒液的東西,在愛德華再給夾菜喂給他吃時,顧寧說:“你也吃。”


    愛德華雖然不太喜歡吃人類的飯菜,但看在小妻子的要求上,勉強可以一試。


    飯菜入口的一瞬間,愛德華就聽見小妻子急切的問道:“味道怎麽樣?”


    愛德華沒什麽感覺,但看著小妻子眼巴巴的目光,他說了句:“還不錯。”


    顧寧聞言,並沒有失落,愛德華跟自己不是同物種,喜好自然不同。


    不同物種?


    顧寧把目光放在愛德華手邊的酒杯上,他指著酒杯問愛德華:“這是什麽?”


    愛德華沒有慌亂,他輕描淡寫的說:“不是什麽好東西,夫人不要嚐。”


    顧寧乖乖應了聲,收起自己的好奇心,沒有再問愛德華,垂眸專心吃著愛德華喂到嘴邊的飯菜。


    這樣的場景,讓顧寧仿佛回到的幼時。


    愛德華喂一口飯喂一口菜,咽下去後還要喂一口湯。


    怕他被熱湯燙到,還要放到嘴邊吹一吹。


    顧寧不禁感慨:“你是把我當孩子照顧了嗎?”


    愛德華聞言,問顧寧:“你喜歡孩子?”


    沒等顧寧反應過來,就聽見愛德華說:“雖然我不能讓夫人擁有孩子。”


    愛德華湊近顧寧耳邊,輕聲說:“不過夫人要是想要,也不是沒有辦法?”


    顧寧耳朵抖動幾下,聞言下意識問:“什麽辦法?”


    然後他就看到愛德華意味深長的眼神,顧寧臉色瞬間紅了起來,他試圖辯解。


    愛德華伸出手指,捂住了小妻子的紅唇。


    他輕笑著說:“雖然這麽說很奇怪,但是夫人未免太過心急了一些。”


    愛德華輕咬著顧寧的耳垂說:“我們還沒有洞房花燭,哪裏會有孩子呢。”


    “原來夫人這麽迫不及待了啊,是我的錯,沒能滿足夫人。”


    愛德華有些自責的說:“夫人放心,我一定反省,不再讓夫人有這個困擾。”


    “你可以不要自問自答嗎?”顧寧見愛德華越說越離譜,便伸手一把捂住了愛德華的薄唇,氣惱的說:“什麽洞房花燭,我才沒有想那些東西。”


    “明明是你自己想,還要倒打一耙冤枉我。”


    見小妻子委屈了,愛德華忙說:“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夫人不要生氣。”


    “我沒有想這個。”顧寧委屈的說。


    愛德華忙說:“都是我想的,夫人才不會有這種下_流的想法。”


    他握住顧寧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親了幾下,說:“都是我的錯,夫人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顧寧其實也沒有太生氣,隻是有些氣惱愛德華倒打一耙,聞言微抬下巴說:“這次就原諒你了。”


    愛德華見小妻子笑了起來,鬆了一口氣,在心裏不禁暗罵自己太過急切。


    急什麽啊,肉都到嘴邊了,何愁吃不進嘴裏呢?


    愛德華這麽一想,便釋然了。


    急切的想法,通通拋諸腦後。


    還是先和小妻子培養感情比較好,感情到了一定程度,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成功了。


    ——比如,靈_肉_結_合。


    愛德華見小妻子吃的心滿意足,自己也很開心。


    他的小妻子太瘦了,需要多吃飯菜增加體重,最起碼要再增加十斤或更多。


    對於愛德華的目標,顧寧毫不知情。


    吃過飯後,天也黑了。


    愛德華手裏提著一個燈籠,便牽著小妻子的手,從古堡出去,漫步在森林中。


    森林中的夜晚,上空星辰閃爍,呼吸間能嗅到風中裹挾著的清淡花香。


    顧寧一邊走一邊看著周圍,愛德華手裏燈籠,散發著紅光看著有些嚇人。


    一路上,顧寧和愛德華,遇到了不少小動物。


    顧寧看著一群兔子從身邊蹦跳路過,還有蝴蝶從身邊飛過。


    空氣中時不時傳來的清新氣息,讓顧寧心曠神怡。


    “這裏的空氣也太清新了。”


    顧寧閉眼張開手臂,深呼吸。


    愛德華見狀,嘴角微勾,伸手幫小妻子把被風吹亂的碎發別到耳後,黑發下白皙的皮膚,讓愛德華心頭一動。


    他微微俯身,在顧寧側臉上落下一吻。


    “喜歡的話,可以經常來。”


    顧寧聞言,低垂眼睫,沒有回答愛德華的話。


    過了一會兒,愛德華察覺出了什麽,輕聲問:“怎麽了?”


    顧寧咬著下唇,輕聲說:“沒什麽。”


    愛德華也沒追問,隻是默默攥緊了顧寧的手。


    氣氛有些沉默。


    愛德華見小妻子不開心,便帶著他去了一個地方。


    那是一處繁華盛開的地方。


    顧寧走著走著就被愛德華捂住了眼睛,他問愛德華幹什麽。


    愛德華隻說:“別怕,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顧寧輕輕應了聲,抓緊愛德華的衣袖,步伐緩慢的往前走著。


    沒過幾分鍾,目的地就到了。


    愛德華緩緩鬆開捂著小妻子眼睛的手,語氣溫柔:“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顧寧眼睫微動,眼皮掀開的一瞬間,他被眼前的景色震驚的嘴巴微張。


    “這些花好漂亮啊。”


    麵前是一片盛開的花叢。


    說是花叢,其實可以說是一片花園。


    這裏盛開著五顏六色的花朵,其中最中心的位置,是一朵白色的像蓮花一樣的花朵。


    愛德華不以為然的說:“豔俗的花。”


    他說:“隻有中心那一朵,勉強配得上夫人。”


    顧寧聞言,瞪了愛德華一眼。


    “不要在它們麵前說這些話。”


    愛德華俯身吻了下顧寧的紅唇。


    他說:“我已經擁有了世上最美麗最純潔的花了,其他的,自然就看不進眼裏。”


    顧寧有些不解,眼睛微睜圓看著愛德華。


    愛德華卻沒有再說什麽,隻眼神不住的往顧寧胸口和腰側看。


    在看到顧寧的第一眼。


    愛德華就知道自己的小妻子不是人。


    隻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純淨的花兒,本體都這麽純淨,幻化出的身體,也是同樣的純潔無垢。


    愛德華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純淨的人,他的小妻子,簡直就是純淨的代名詞。


    ——純淨的仿佛黑暗都不敢侵染,怕被灼傷。


    擁有了小妻子這朵最純淨的花,愛德華自然看不上其他花。


    愛德華想到了什麽,輕柔捂住顧寧的眼睛,輕聲說:“很晚了,該回去休息了。”


    剛出來不過幾分鍾的顧寧:“?”


    愛德華態度強硬,但他的強硬,在顧寧麵前,連三秒都沒能堅持下來。


    “咱們去別的地方,這裏不安全。”


    顧寧聞言,很直白的問愛德華:“連你也打不過?”


    愛德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他抿緊薄唇,紅眸有些委屈。


    顧寧見狀,突然想到了之前明執也是不願意讓他觸碰花朵。


    這麽一想,他就問了出來:“愛德華,你是吃醋了嗎?”


    愛德華抿唇不語,有些回避顧寧的視線。


    顧寧從未見過愛德華這樣,不禁有些好奇。


    他追問道:“是不是啊?”


    “嗯。”


    愛德華悶悶的應了聲,說:“我不想夫人去觸摸那些花朵。”


    “愛德華,你是醋王吧。”顧寧吐槽。


    愛德華緊緊抱著小妻子,大方承認:“嗯,所以夫人要乖一些。”


    他磨了磨顧寧的後頸,聲音帶著一絲暗啞:“不要給我吃醋的機會。”


    顧寧:“……”


    這跟他有什麽關係?


    明明是你自己愛吃醋!


    顧寧溫聲安撫好愛德華後,手牽手正準備回去。


    就在這時,樹後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


    顧寧和愛德華對視一眼,找了棵大樹躲避,然後探頭探腦的開始聽樹後人的話。


    第一句,就讓顧寧憤怒的攥緊了拳頭。


    “愛德華怎麽還沒有失控啊!真希望森林精靈可以把愛德華殺了!”


    “最討厭吸血鬼了,長得醜還瘮人!”


    “是啊,可森林精靈偏袒愛德華,明明他當年都做了那樣的事情,還能完好無損的待在森林,可憐了大少主卻被流放。”


    “我要為大少主報仇!”


    “少主實在太不堪大用了,能力還沒大少主一半強。”


    “就是啊,光和善有個屁用,我們要的是能力強的領袖!”


    “我這裏有一包藥,據說是專門針對吸血鬼的,就是不知道對愛德華有沒有用……”


    “可是怎麽讓愛德華喝下去呢?”


    “這是個難題……”


    “明天我和那幾個和愛德華交好的巫師,一起去古堡,看能不能找機會把這藥下到飯菜裏。”


    “這方法能行嗎?”


    “聽說愛德華的妻子來到了古堡,我覺得我們可以從他妻子身上下手。”


    “可是我們跟他妻子無冤無仇,沒必要對他妻子下手吧?”


    “嗬,愛德華的妻子跟他是一丘之貉,也不是什麽好鳥!”


    “這,咱們還是專門對準愛德華,不要拉無關人員下水吧。”


    “愛德華當初做下那種事情,拉那麽多人下水,你怎麽不想想那些無辜死去的人,他們難道就不想活著嗎?”


    “這件事首領不是說還沒有找到真相嗎?要不等真相出來了咱們再對愛德華下手。”


    “懦夫!”


    “你說誰懦夫?!”


    “你愛去不去,我要讓愛德華付出代價!我要為我的親人報仇!”


    “你的親人……”


    “他們全部死在了愛德華的手下。”


    “這……,節哀順變。”


    “我永遠都忘不了愛德華對他們做過的一切,明明兩族交好,他卻偏偏要打碎結界,讓我們的族人獻祭。”


    “可笑,神降下的詛咒,怎麽可能解得開!可憐我們巫師族十幾條人命,白白做了他的墊腳石!!”


    “此仇不報非人子!”


    “你不必再勸說我了,既然他是愛德華的妻子,一家人榮辱與共,愛德華造了什麽孽,他自然也要一同承擔罪業。”


    !“我沒打算勸說你,隻想想說……”


    “你想說什麽?”


    顧寧聲音冰冷刺骨:“想說愛德華如何殘_暴,殺人如麻嗎?”


    這兩人正在討論密謀的巫師聞言,驚慌失措的回頭去看。


    下一秒,他們就臉色發白,渾身如墜冰窟。


    ——因為他們看到了身後,黑發紅眸的愛德華。


    愛德華摟著小妻子的腰,眉眼森然鋒利,薄唇微勾,帶出諷刺弧度:“繼續說啊。”


    他紅瞳掃視過兩個巫師,獠牙閃著嗜血的光:“剛才不是很能說嗎?怎麽這會兒變啞巴了?”


    顧寧手掌撫在愛德華胳膊上,以此來平複他的怒火。


    愛德華低頭輕吻了下小妻子的眉心,眼神溫和,隻是周身氣質如冰刀般鋒利迫人。


    兩個巫師本來就因為事情敗露心虛,現在聽了愛德華的話,那位和愛德華有些血海深仇的巫師,情緒激動的說。


    “愛德華,你捫心自問你跟幾年前的結界破裂事件沒有任何關係?!!”


    “多少森林動物因為你,被怪物汙染死亡,你不僅打破結界,還誣陷我們大少主,以至於大少主被驅逐出森林,從此再無下落!”


    巫師說完,從口袋裏拿出一小包藥粉,直接往愛德華身上撒。


    愛德華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任由藥粉灑落自己身上。


    倒是顧寧急忙給他拍掉身上的藥粉,愛德華一把抓住小妻子白嫩的小手,說:“隻是一點藥粉罷了,還奈何不了我。”


    聽愛德華這麽說。顧寧停下動作,去看愛德華身上的藥粉,湊近了還能聞見一些香味。


    他疑惑說:“這不是藥粉吧?”


    愛德華握著小妻子的手,眉眼深邃的看著臉色蒼白的巫師。


    輕嗤道:“他蠢,拿錯了藥粉。我身上的,隻不過是普通的香粉而已。”


    撒藥巫師臉色蒼白難堪,他身旁的巫師,手裏緊緊攥著藥粉。


    如果早一點製止撒藥巫師的行為,他們還能留條命在。


    但是現下,怕是不能了。


    兩個巫師都做好了被愛德華殺死的準備。


    或者說,從他們被愛德華發現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被愛德華滅口的心理準備。


    森林中誰都不知道,居住在古堡的愛德華伯爵,生性狠辣,嗜血殘忍,手上沾染了數不清的人命。


    但讓他們意外的是,愛德華並沒有殺了他們,隻是給了他們一人一掌,還嘲笑他們弱的跟兔子似的。


    兩個巫師見愛德華抱著他的妻子離開,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從愛德華的魔爪下成功存活下來了。


    “這下你應該相信,愛德華不是傳聞中的模樣了吧,我早跟你說過了,謠言是會誤導人的,如果我們遇見的不是愛德華,是任何一個吸血鬼,下場都會比現在慘上好幾倍,畢竟吸血鬼向來不允許有人說愛德華的壞話。”


    撒藥巫師靜默不語。


    他真的很想告訴同伴,剛才愛德華確實對他們起了殺心。


    至於為什麽沒有動手,他猜測,是因為愛德華的妻子,那名長相昳麗冷豔的美人。


    撒藥巫師小聲說:“我要把這件事告訴首領。”


    同伴白了他一眼:“拜托,你要不要那麽找死啊?”


    “我都說愛德華不一定是打碎結界的人,你為什麽就不能聽聽其他人的話呢?再者說,如果結界真是愛德華打破的,那他是有病嗎,辛辛苦苦設下的結界打破又修補,這不是有病就是腦子進水了?!”


    撒藥巫師低頭不說話,沉默著。


    同伴見狀,暗地裏悄悄把藥粉給丟了,他心想,下次再也不要參加什麽組合了,都是一群怪胎,聽不懂人話!


    回古堡的路上,顧寧問愛德華:“為什麽要放過他們?”


    根據他的了解,愛德華根本就不是好人自然不會做出,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還心慈手軟放過敵人的人。


    愛德華聞言,側頭輕聲說:“因為森林精靈。”


    顧寧聞言有些詫異:“它不是不管森林中的事情嗎?”


    “隻是表麵上不管,”愛德華說:“森林中的大小事議,都逃不過它的視線。”


    愛德華說:“它喜好和平,所以不允許森林中有殺戮發生。”


    顧寧問:“如果發生了會有什麽後果?”


    什麽後果?


    愛德華說:“被驅逐出森林和囚禁森林邊緣吧,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這就是你放過巫師他們的原因嗎?”


    愛德華回答:“是的,夫人真聰明。”


    顧寧抿唇,不太高興的說:“可是他們都欺負到你頭上了,森林精靈怎麽也不管管?”


    愛德華嘴角微勾,譏諷般的說:“它喜好和平,自然不喜歡生活在陰暗角落裏的種族,被欺負算什麽?”


    他聲音平淡:“隻要不死,就不算什麽大事。”


    顧寧聽了後,默默伸手,環抱住愛德華。


    他聲音低啞的說:“等下次他們再過來找事,我幫你打回去。”


    愛德華輕輕嗯了聲,他的低落情緒,在小妻子的話語中被掃蕩幹淨,隻留滿心愉悅在心中久久不散。


    “夫人真好。”


    愛德華抱著小妻子,輕聲說。


    顧寧沒說什麽,乖乖讓愛德華抱住,神態有些溫順,讓愛德華怎麽看怎麽喜歡。


    出了這種事,愛德華也沒什麽心情帶著顧寧在森林中漫步。


    不過,他還是想帶著他的小妻子,去看森林中閃爍的螢火蟲。


    螢火蟲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田野。


    森林中有一片空曠的空地,上麵有動物栽種的糧食穀物,夏日晚風吹拂,帶來一片清新空氣。


    愛德華摟著顧寧站在田埂高處,他反手握住小妻子的小手,另一手指著遠處閃爍的光點,聲音溫和的說:“看,那就是螢火蟲了。”


    顧寧順著愛德華的指引看過去,然後就被震驚到了。


    漫天飛舞著的螢火蟲,仿佛天上閃爍的星辰,亮晶晶的,分外惹眼好看。


    顧寧從來沒有看過這麽多的螢火蟲,他驚歎道:“好漂亮,像星星一樣。”


    顧寧在看螢火蟲,愛德華在看他。


    聽見顧寧的話,愛德華低眉垂眼,長睫掩住眼中情緒。


    他目光直直注視著小妻子側臉,輕聲說:“是很美。”


    ——見過你之後,萬物都再入不了我的眼。


    同一時刻,黑女巫那邊,迎來了一位意料之中的客人。


    黑女巫沒了頭顱,本就不怎麽出現在眾人視線裏,現下更是閉門不出,專心尋找自己丟失的頭顱。


    胡璃和圖圖見狀,也發動自己的朋友圈,讓大家都幫忙找一找。


    雖說黑女巫不招人待見,但是胡璃和圖圖,性格很好,深受森林動物的歡迎。


    究其原因,就是性格好,對待朋友真誠。


    如果黑女巫能控製住她的脾氣,相信也會有很多人喜歡她。


    黑女巫長相豔麗,要身材有身材,要顏值有顏值。


    但是她最大的敗筆,就是她喜怒無常的性格。


    她的性格根本讓人無法容忍,誰也不想去交一個陰晴不定,隨時會發狂和你打架的朋友。


    所以黑女巫的社交圈,其實非常薄弱,隻有巫師舉辦的大型活動,才會叫上她。


    但,多半都會掃興而歸。


    從古堡回來後,黑女巫就把自己關在屋裏,拚命去回想頭顱丟失前自己做了什麽事情。


    過了半小時,門外胡璃說:“女巫大人,首領來了。”


    黑女巫聞言,眉頭緊皺,首領這時候過來找她幹什麽?


    莫不是還以為,自己會既往不咎,去幫助巫師部落吧?


    黑女巫冷漠的想。


    如果首領此番前來真是如自己所想的這般,那自己就幹脆徹底脫離巫師一族,建立新的部落。


    雖然對外宣稱把黑女巫驅逐出部落了,但是巫師部落內部高層,並沒有放棄黑女巫這個戰鬥力不弱的族人。


    首領也是時常會過來,告訴黑女巫,隻要找到新的神樹,成功讓森林精靈催生出神智,就可以讓她回到部落。


    黑女巫對首領的話,深信不疑。


    但是這次頭顱的丟失,讓黑女巫徹底看清了巫師部落的嘴臉。


    如果真像首領說的那樣,那為什麽其他巫師不幫自己尋找頭顱。


    頭顱對於巫師來說意味著什麽,沒有一個巫師不知道頭顱對巫師意味著什麽。


    可是他們做了什麽?


    不僅沒有幫忙尋找,還對她冷嘲熱諷。


    黑女巫怒氣直往頭上湧,她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過了片刻才推開門出去。


    一推開門,她就看到鼻青臉腫的首領,狼狽不堪的出現在自己房門前。


    黑女巫驚訝道:“首領你怎麽了?是被人打了嗎?”


    黑女巫是故意往巫師首領傷口上撒鹽。


    巫師首領聞言,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不過他此行另有目的,還不能對黑女巫甩臉子。


    他隻能竭力壓抑自己的不悅,“眉目慈祥”的和黑女巫說:“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黑女巫不為所動,一副你有話就說的樣子。


    首領臉色陰沉,意有所指的說:“人多嘴雜,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黑女巫聞言,狠狠懟了回去:“什麽人多嘴雜,這裏明明就隻有我和首領兩個人,怎麽,首領的意思,是自己不是人嘍?”


    ——人多嘴雜。


    這裏隻有他和黑女巫兩個人,胡璃和圖圖不是人。


    如果不是說黑女巫,那就是他嘴雜,如果不是,那就是他不是人!


    沒討到好處的巫師首領,冷冷的說:“罷了,我不跟畜生計較。”


    巫師首領意有所指的話,讓黑女巫臉色瞬間陰冷下來。


    黑女巫陰陽怪氣的說:“我的頭顱丟失,力量也沒了,恐怕幫不到首領了。”


    “首領還是另外找人吧,我就不硬著頭皮上了。”


    說完,黑女巫麻溜進屋,沒有給巫師首領挽留的機會。


    巫師首領眼睜睜看著黑女巫關上房門,他氣的不行,咬牙切齒低罵幾句,消失在黑女巫門前。


    可惜了這顆好用的棋子,罷了罷了,棋子既然生了逆心,那就換一顆好了。


    黑女巫這顆棋子,恐怕不能留了。


    下了這個決心後,巫師首領原地消失,往巫師部落大本營奔去。


    漆黑的屋子裏。


    黑女巫抱著圖圖,靜默片刻後,她疑惑問出聲:“丟失頭顱那天,我是不是見過首領?”


    胡璃和圖圖,都搖頭說不知道。


    圖圖說:“女巫姐姐,好奇怪啊,我怎麽沒有那天的記憶了呀?”


    胡璃也說:“女巫大人,我也跟圖圖一樣,沒有那天的記憶。”


    黑女巫聞言,相信眼眸漆黑。


    她連連冷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哈哈哈——”


    大笑過後,黑女巫自嘲道。


    “我真是個傻子……”


    被利用後,又被人一腳踹開。


    胡璃和圖圖擔憂的看著黑女巫,黑女巫發泄完心中的情緒後,冷靜下來。


    她抱著圖圖,沉默良久,聲音嘶啞的說:“明天我就去找森林精靈,脫離巫師部落,重新建立起新的部落。”


    黑女巫說:“胡璃還有圖圖,如果你們願意,可以當部落的長老,我們三個一起建立屬於我們的部落!建立屬於我們三個的家!”


    胡璃和圖圖聞言,都十分激動。


    圖圖說:“女巫姐姐,我和胡璃都是被丟棄的動物,要不是你好心收留了我們,我們現在墳頭草怕是都幾米高了。”


    它拍著胸脯說:“女巫姐姐就是我的家人,家人就是要共進退!”


    胡璃沒有圖圖嘴甜,但是也表達了自己的決心:“女巫大人,屬下願意做您部落的長老,誓死守衛您的領地。”


    黑女巫笑著笑著,又哭了。


    圖圖也跟著哭了,胡璃哄了這個哄那個,累的不行。


    幾分鍾後,黑女巫才停止哭泣。


    她沒有頭顱,自然沒有眼淚,從腹部發出的聲音,讓人聽了心頭直發毛。


    “天黑了,外麵不安全,你們今天就留下來吧,”黑女巫說:“我這裏房間多,或者你們倆睡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圖圖從黑女巫懷裏蹦出來,然後奔向胡璃懷裏。


    胡璃接住圖圖,對黑女巫說:“謝謝女巫大人,隻需要一間房就可以了。”


    圖圖依賴的靠著胡璃的肩膀,它說:“是啊女巫姐姐,我平時都是和胡璃一起睡的。”


    黑女巫聞言,落在胡璃身上的視線,充滿了打趣意味。


    胡璃神色從容的帶著圖圖離開。


    黑女巫低聲喃喃:“真好,是愛情的味道呢……”


    突然,她的腦袋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疼。


    黑女巫抱著不存在的腦袋,蹲在地上,過了幾分鍾,刺疼感才褪去。


    掌心黑眼睛露出迷茫神色:“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她的頭顱,出了問題,從而反饋到她身上了?!


    黑女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的頭顱不在身體上,出現了什麽問題,自然可以反饋到身體上,被她感知到。


    可是她的頭顱和身體之間的感應,早就被切斷了,所以這股刺疼,並不一定是因為頭顱受到了傷害。


    那如果不是頭顱出了問題,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黑女巫陷入了沉思。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發狂和間接性失憶,跟巫師首領之間的關係。


    黑女巫知道自己脾氣不好。但是遠沒有到要發狂的地步。


    更別說去傷害被自己奉為神靈的神樹,被族人告知自己傷害了神樹時,黑女巫當場懵逼。


    她一度懷疑那個自己不是自己,而是什麽披了自己皮囊的其他人。


    還有自己的記憶……


    黑女巫怎麽都回想不起來,部落裏巫師們討論的結界破裂事件。


    她在部落中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不短。


    結界破裂時她早就是成年巫師了,自然不會不記事。


    可是不論她怎麽想,都獲得不到自己五年前有關於結界破裂的記憶。


    黑女巫曾經一度以為自己腦子出了問題,還告訴過首領。


    首領是怎麽回答的?


    黑女巫清晰的記得。


    首領聽到她說這件事時,像看一個神經病的眼神。


    他說:“黑女巫,你是因為最近壓力太大,導致了神經崩潰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這裏倒是有一顆可以治療神經的丹藥。”


    黑女巫吃下了首領的丹藥。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再被這件事困擾。


    她細細回想著。


    發現吃了丹藥後的自己,脾氣大變,變得比以前還要嚴重,動不動就要生氣,一點克製力都沒有。


    黑女巫重重錘了下地板,一臉陰翳。


    巫師首領真是好、樣、的!


    不過眼下不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


    黑女巫想,自己總得先找到頭顱,才能有底氣和巫師部落撕破臉,而後討要屬於自己的公道。


    想到這,她歎了口氣。


    自己在森林中人緣實在太過差勁,居然連伸出援手的朋友都沒有……


    黑女巫靈光一閃。


    她輕笑出聲,誰說沒有,愛德華勉強算是她的朋友。


    打定主意明天去找愛德華的黑女巫,哼著歌進了盥洗室洗漱。


    夜深人靜,森林裏格外靜謐。


    耳邊不時傳來的蟲鳴,讓靈媒師和矮男人有些煩躁。


    尤其是靈媒師,他什麽時候受到過這種折磨,蚊蟲直往他身上撲,沒多久身上就起了很多包。


    “艸,等我抓到顧寧,一定要讓他嚐遍我受到的痛苦!!”


    “行了,別嘟囔了。”


    矮男人冷嗬道:“要不是你太蠢,我們怎麽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靈媒師不甘示弱的說:“什麽叫我蠢?你才是蠢,連皮囊都沒保住,真麵目暴_露出來,要是這次沒有弄掉顧寧,咱們回到中轉站還不得被顧寧打死!!”


    矮男人表情陰翳,一雙吊角眼直勾勾的看著靈媒師,直看的靈媒師渾身起雞皮疙瘩。


    靈媒師吼道:“你想幹什麽?!”


    矮男人說:“沒什麽。”


    說完轉過頭盯著草叢中發光的地方,在哪裏有一頭梅花鹿。


    矮男人可以用動物的皮毛,再重新製作一副身體。


    本來是用人皮更為順貼,但是眼下的情況,讓矮男人無從下手。


    巫師首領絕對不會這麽放過他們,為今之計,隻有用動物皮,才最為穩妥。


    靈媒師說:“等下製作的時候,把我做的醜一點。”


    靈媒師故意惡心矮男人:“最好和你的臉一樣醜。”


    矮男人聞言,臉色陰沉的如同墨汁,但是他什麽都沒說,默默攥緊手指,心裏對靈媒師,已經起了殺心。


    沒有腦子的隊友,他從來都不屑於要。


    如果不是靈媒師這次告訴他找到了顧寧這樣體質的獵物,他是絕不會貿貿然進入副本,然後落得個這麽狼狽的下場!


    靈媒師不知道矮男人已經對他起了殺心,他擠兌了一番,見矮男人沒有回話,撇了撇嘴,便不再說了。


    兩人專心致誌的看著那頭梅花鹿,梅花鹿體積不算小,可以做一副符合他身高的皮囊和一張皮囊麵具。


    就在矮男人構思時,突然出現了一頭獵豹,帶著一個女人出現了。


    矮男人和靈媒師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被獵豹拖回來的女人。


    獵豹沒有殺死拉雅,隻是給了拉雅一點苦頭吃,讓她知道詆毀和覬覦它幼崽的代價。


    梅花鹿見丈夫回來,親昵的蹦上去,互相蹭了一番後,獵豹便叼著幼崽,和梅花鹿一同離開了這處地方。


    獵豹被伴侶安撫了情緒,也無意再折磨拉雅,它對地上驚恐萬分的拉雅說:“我無意殺你,你識相的最好自己離開,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獵豹說完,就帶著妻兒離開。


    留下拉雅一人,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受到這種折磨,她渾身上下被地麵磨出了血,疼的厲害。


    就在拉雅哭泣時。


    惡魔悄然無聲的來到她身邊。


    一聲淒厲尖叫後,地麵上多了一具屍體。


    ——


    看過螢火蟲後,愛德華見小妻子喜歡森林的景色,便帶著小妻子去了森林邊緣。


    森林邊緣有一層透明的結界,既隔絕了外界的海水,也隔絕了海水下的深淵怪物。


    深淵並不是深淵,隻是一個代名詞。


    海水下,有一個大坑,大坑裏不知道被誰設置了結界,隔絕了海水,深淵怪物就是生活在大坑裏。


    它們偶爾會上岸,或是在海裏興風作浪,試圖把海水灌進森林。


    大風裹挾著海浪奔向森林,都通通被結界隔絕開,海水距離森林有一段距離。但是海風和怪物時常作惡,如果沒有結界,一場海嘯就可能導致森林被淹沒。


    森林的土壤不夠充足,往下無法滲水。


    整個森林都被結界包裹住,如果結界破裂缺口太大,使森林沒有了保護罩,和大海融為一體隻是時間問題。


    森林和大海,被結界隔開,森林深處,隻有一點水,保證森林樹木的需求,再往下就是一望無際的蔚藍海水。


    愛德華和神樹需要維持的,就是麵對深淵怪物的那一麵,和森林深處的兩麵結界。


    隨著神樹力量消減,光靠愛德華一人支撐結界,顯然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森林舞會舉辦時,其目的就是尋找可以接替神樹的樹木。


    顧寧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海水,他伸手觸摸了一下透明的結界。


    結界在他眼中,就如同水一般,可以看到形狀,也可以觸摸。


    顧寧驚訝地說:“是軟的哎。”


    愛德華聞言,收回目光,低頭親了親小妻子軟嫩的臉頰。


    他附和小妻子的話,低聲說。


    “嗯,是軟的。”


    不止軟,還非常可口。


    某隻紅眼睛的吸血鬼,已經覬覦顧寧的身體許久了。


    顧寧:“……我是說結界。”


    愛德華非常理直氣壯的說:“我說的是我夫人的臉頰。”


    他用指腹蹭了下小妻子光滑的臉頰,眉眼愉悅,輕聲說。


    “難道不軟嗎?”


    顧寧側過頭,說:“我說的是結界。”


    愛德華聞言,伸手觸摸了一下結界,然後又低頭輕咬了一下顧寧的臉頰,然後一本正經的說:“我還是覺得夫人的臉頰比較軟。”


    他目光下移,看著顧寧殷紅的唇瓣,喉結滾動,他伸手輕撫摸小妻子的下唇,聲音暗啞的說。


    “這裏,比臉頰更軟。”


    “夫人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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