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楚文君,蕭梓桐的秘密跟她沒太大的關係,隻要確認對方不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或妹妹就行。


    但她心裏又不斷地閃現出念頭,想要去了解這背後隱藏的秘密。


    腦子:我覺得你要冷靜。


    心:我想嚐試一種特別的死法。


    人心總是如此,不做死就不會死。


    大多數時候,人的腦子都要用來壓製自己內心的奇葩想法。


    楚文君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也很有理智,但在這個明明不相關的事情上,她偏偏投入了太多的好奇心。


    楚天闊也沒想到這一茬,父女二人把話說開了,也就繼續談論正事了。


    “既然你今天來問了,那爹也就告訴你爹的立場,你爹這輩子也不圖什麽,隻求保先帝知遇之恩。


    我也知道,這麽做會很危險,甚至讓楚家有滅頂之災,所以,你以後還是和我保持距離吧!”


    楚天闊的真情流露,也讓楚文君感動不已。


    她好像明白楚天闊給自己找對象的真實目的了。


    看似是想給她相親,拿她當聯姻工具,實際上是將她逼走,營造出父子決裂的局麵。


    以後他身上的事情發了,楚文君也能因為早就和家裏斷絕了往來,而不會被蕭雲汐過度苛待。


    未慮勝,先慮敗。


    楚天闊也是老狐狸,怎麽可能不去考慮身後事,多少也要為楚文君考慮一二。


    楚文君得知真相,自然越發焦急。


    “其實你現在停手就可以了,相信陛下,她如果真不想傳位給帝姬,早就可以廢掉帝姬了。”


    “我知道。”


    楚天闊的回答又讓楚文君茫然了,你知道,那你還天天跟陛下唱對台戲,跟她爭權奪利?


    “你知道?那你還在鬥什麽?”


    “當然是為了爭權奪利,讓帝姬成長。”


    楚天闊看楚文君急切的樣子,他倒是笑了。


    “文君,你的閱曆太淺,還不明白君臣的關係。”


    楚天闊耐心講解道:“君臣之間不是主仆關係,而是執子對弈的兩方棋手。


    大家都在棋盤之上,規則之內,見招拆招。


    假如跟你下棋的對手完全不反抗,你玩得會有意思嗎?你的棋力能有長進嗎?”


    “可是……你和陛下的差距也太大了。”


    “跟陛下對弈的不是我,而是帝姬。我是代為執子,同時也是棋子。


    我們配合著在下一盤棋,其實都是為了讓帝姬成長。


    一個沒有經曆過鬥爭的帝王,注定成不了大事。


    我們都很清楚。”


    楚文君:“……”


    合著她這些年來,一直都隻看到了表象?


    虧她還覺得楚天闊是飄了,老糊塗了。


    這一刻,楚文君尷尬得想在地板上摳個洞鑽進去。


    “好好好,演得好啊!都演得好,就我一個人當真了是吧?”


    楚文君咬牙切齒,分明是惱羞成怒了。


    這三年她壓力多大啊,結果今天回家對峙,才知道一切都隻是一出戲。


    嗬嗬。


    楚文君此刻尷尬有之,憤怒有之,更多的還是傷心。


    說到底,在她爹眼裏,她也不過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所以很多真相,也不和她說。寧願看著她憂國憂民憂家。


    “文君……”


    “行了,我承認你們都厲害,都是聰明人,隻有我自以為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在你們眼裏是不是跟個猴一樣?”


    “文君……”


    楚天闊這下是真的有點擔心了,閨女這是氣大發了啊!


    “別叫我,不是喜歡演戲嗎?


    咱們接著演,父女決裂的戲碼不是你定的嗎?咱們就演得真一點。”


    說罷,楚文君摔門而去,再也沒有回頭。


    隻是,離開了丞相府,她兜兜轉轉,卻不知道往哪裏去了。


    她在外麵雖然有自己的房子,這會兒卻不想過去。


    走著走著,又來到了陳誠的舊屋外麵。


    她猶豫一瞬,還是走了進去。


    推開門,大搖大擺地躺在了床上。


    陳誠不知道,其實這個房子是楚文君翻修的,現在也歸屬於她。


    楚文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又來到了這裏,還躺上了床。


    但她在這裏,內心確實平靜了許多。


    知道一切都是虛假的,她的確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但內心同時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至少,她爹還清醒,不會哪天忽然就被女帝嘎了。


    憤怒過後,她才重新想起蕭梓桐的身世來。


    想到蕭梓桐,她也不禁有些嫉妒。


    這姑娘,真是團寵啊!


    她爹死忠於她,她小姨是當朝女帝,卻始終給她留著皇位,她的位置比大周的太子還要穩固,還有陳誠給她當老師。


    楚文君越想越嫉妒,但讓她去報複蕭梓桐,她又不敢。


    別看她以前也是青春張揚的性子,其實她一向都是個小慫包,心裏有太多的顧慮了。


    惹到她,算是捏到軟柿子了。


    “可惡的蕭梓桐!”


    一直被腦子壓製的想法又不禁冒了出來。


    “要不,我偷偷調查?”


    楚文君決定悄悄行動。


    她是烏衣衛統領,權限還是挺高的,很多皇室封存的檔案,她都能看到。


    隻是,記錄裏也沒有蕭梓桐的具體歲數。


    先帝閉關長達三年,國事都交由蕭雲汐暫時處理了。


    蕭梓桐一出來就是個小奶娃,也不知道她具體幾歲,隻有一個生日。


    楚文君正好也是那時候生的,所以她那時候懷疑蕭梓桐是他爹的私生女,卻不知道蕭梓桐是姐姐還是妹妹。


    隻因蕭梓桐的年齡本來就是個迷。


    那麽問題來了,先帝是在閉關期間偷偷出去整了一個娃,還是因為有了一個娃才選擇閉關?


    楚文君順著這個思路去查看檔案,帝皇公開出行都是有記錄的,私下的自然不提。


    楚文君也隻能查到明麵上的軌跡。


    在先帝閉關之前半年,曾有一次南巡,原計劃出巡半年,結果一年半之後才回歸,比預計的要晚了一年的時間。


    這算是一個異常的地方。


    當時先帝好歹是魔族的女帝,行程安排都是非常嚴密的,晚幾天算是正常,但晚了一年可就太離譜了。


    也正是因為先帝後期經常讓蕭雲汐監國,蕭雲汐後期崛起的時候,才上手得那麽容易。


    而當時主要辦事的人也還是楚天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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