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麽...”那人奇道,“當然是過來幫忙啊,人多力量大嘛!再說了禰杼平時人很好的,誰知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當然要過來看看了!”


    蒼嵐皺住眉頭,“你不知道這裏很危險嗎?”


    “危險...”那人望了望四周,後知後覺地縮了一下脖子,神經質地說道:“不、不是還有你嗎,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蒼蒼嵐兄你會保護我的不是嗎?”


    “......”蒼嵐還沒閑到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地走到一邊。


    “哎哎哎,蒼嵐兄你別走得那麽快啊”那人連忙跟上他的步子,“這裏這麽大,又這麽...陰森,隻有你能保護我了啊蒼嵐兄...”


    “...知道了”


    蒼嵐走向堆疊在一起的兩個蒲團。蒲團已經很久沒有被清洗了,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上麵的輪廓大抵是一個蓮花,蒲團上油乎乎的,不知道是沾染了什麽東西。


    “啊!”一聲大叫,蒼嵐眉頭一跳。


    “有有有有血啊!蒼嵐兄!蒼嵐兄!!”


    蒼嵐心底嘆了一口氣,認命地起身走到那人身旁,“哪裏有血?”


    那人顫抖著手哆哆嗦嗦地向供台下麵指。那供台上蓋著一層厚厚的布,拖到地上,遮住了供台下麵,那布看著很重也很髒,邊緣隻有髒髒的地板,蒼嵐道:“供台下麵?”


    那人臉色蒼白,點點頭,看來是嚇壞了。


    蒼嵐奇道:“你...沒事喜歡鑽桌子底下?”


    “什麽?”那人瞪圓了眼,驚詫和恐懼的表情擠在臉上,“我隻是想這下麵會不會有什麽線索...”


    蒼嵐沒回話,用力將那塊厚重的布提起來,不知道這布放了多久了,一提起來到處都是灰塵,嗆得那人退後了好幾步,“蒼蒼嵐兄,咳咳,能不能輕一點...”


    蒼嵐沒什麽表情,一甩手,將那塊厚重的布扔在一邊。露出了供台本來的樣子。很普通的一張桌子,用那張厚重的布一蓋便充當供台了。


    “那兒!那兒有血!”那人指著桌下叫道,哆哆嗦嗦地嘟囔,“天啊禰杼那不會是你的血吧你這麽可憐不你不會就這麽死了吧如果你能聽到我說話你在天之靈一定要...”


    蒼嵐頭上青筋歡快地跳起來,他轉過身衝著那人說:“安靜會兒。”蒼嵐麵無表情,但氣勢態度已經表達出他現在很不滿的情緒。


    那人一抖,緊緊捂住嘴,小聲飛快地說:“完了完了蒼嵐兄生氣了他不會殺人滅口吧好可怕啊我要不要現在就跑啊跑得...”


    蒼嵐沾了一點供台下暗紅色的液體,手指微微搓了搓,“...這不是血”


    “不不不不是血?那是什麽?”


    “不知道...”蒼嵐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有點香...胭脂?”


    “胭脂?”那人奇道,“這破廟裏怎麽會有胭脂?”


    蒼嵐沒理他,撩起衣擺,俯身觀察那一塊撒滿胭脂的地麵。那已經凝結的胭脂不像是被打翻撒上去的,顏色很濃也很勻稱,突兀地攤在那裏。像是有人故意撒在那裏的。


    “......”蒼嵐起身,拿過一旁放在地上的布,重新蓋在供台上,淡淡道:“走吧。”


    “走?”那人睜大眼睛,“我們不去救禰杼了嗎?”


    蒼嵐涼涼地看他一眼,“你想去就去吧。”說罷不再理會他,轉身出了殘破的廟門。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露出很多馬腳啦~


    第11章 沉甸甸還是輕飄飄


    禰杼是一個活得很迷糊的人,事實上,除了給他家公子辦事以外,他多數時候腦筋轉得比較慢,並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整件事情看起來匪夷所思,但是細細想來心裏便明白很多了。如果是匪團突襲禰杼,蒼嵐不會覺得他有那個機敏和鎮定留下字跡,除非···除非他早就知道會有人襲擊他,提前就留好了信息。問題是,這些信息是留給誰的呢?不可能是蒼嵐自己,他不去破廟的可能性太大了,他不會做一件沒有用的事。他留下的消息必定是讓什麽人看到的,隻有是官府調查的人了。即使蒼嵐沒有來尋找他,那麽靳府也會報官——雖然比蒼嵐慢一點,但是還是會發現禰杼留下看似危機起伏的訊息。


    所以如果推斷是正確的,那麽蒼嵐現在就是做了一件多餘的事情——整件事情都是靳禾布置好的,他貿然入局,興許會壞了他的一番籌謀。現下唯一的問題就是...那個自稱來幫忙的人到底是什麽角色?蒼嵐心下計較了一番,抬眼看向那個人,“你在靳府待了多久了?”


    “唔,”那個人眉頭一皺,“......我也不記得了,好像已經很久了”


    不記得了嗎?蒼嵐眼睛一暗,“你叫什麽名字?”


    “我?”那個人的眼睛亮了起來,“大家都叫我三兒,嗯...也不是,禰杼叫我阿垣。”


    “垣?你的名字?”


    “是啊,”阿垣一臉理所應當,說完又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大家還是喜歡叫我三兒”


    “.....”蒼嵐並不是很想和他討論你到底叫什麽的問題,切入主題“...昨天你都在做什麽?”


    阿垣突然一臉菜色,“蒼嵐兄,你...你不是懷疑我吧?”他哭喪著臉,“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細胳膊細腿的,哪裏做得了什麽綁架人的事啊!”


    假裝沒有看出來他在轉移話題的蒼嵐:“...沒有”,有點幹巴巴的,又補了一句“你昨天見過禰杼嗎?”


    “......”阿垣不吱聲了,臉上的表情來來回回地轉。


    蒼嵐也催他,沒說話,餘光瞥見阿垣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似的表情,四平八穩地補:“沒見過嗎?”


    “沒...也不算、我也不知道...”阿垣索性心一橫就說,“我不知道,因為我昨天就不在靳府。”說完又有點後悔地悄悄瞅著蒼嵐的神色。


    “哦”蒼嵐老氣橫秋地,也聽不出來是不是讓他繼續往下說的意思。


    阿垣微微有點忐忑,“咳..咱們靳府吧,情況你也知道...”


    該知道什麽?蒼嵐涼涼斜了阿垣一眼,阿垣硬生生從那眼神裏看出了幾分逼迫的味道,連忙說“公孫少爺離開之後,咱家少爺也不怎麽...”阿垣停了一下,“有生氣,雖然我就在府裏做做小工,但我眼睛亮著呢,府裏的生意少了,少了很多”說這話的時候,帶了一點點不易察覺的驕傲。


    “咳,我的上一任東家就是把家產慢慢頹完,然後散了家的”,阿垣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傷感,“我親眼見到的——見到那些已經老了的小工們,本該是由著東家養著他們的後半生的,結果...唉!他們也自身難保啊。”


    “所以...”阿垣心理建設了一下,“所以我看到少爺這樣,這、這不就有點慌嘛!”阿垣露出了一個可以說得上是靦腆的笑容。“就,就想去去廷尉府碰碰運氣...呃,不過被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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