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上菜的速度並不慢,二葷一素馬上就上了桌。


    秦大勇拿起筷子,「啪」的一聲戳開餐具的封包,聲音大的跟放炮有一拚,又讓秦遠牧皺起了眉頭。


    吃飯的時候,秦大勇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不停地給他夾著肉:「多吃點,怎麽光見你竄個子不見胖啊,太瘦了不好。」


    秦遠牧連點頭都懶得點了,跟個兔子一樣吃著碗裏越來越多的食物。


    一中有不少外地的學生,周末他們也是不回去的,所以每次到了休息時間,一中旁邊的小吃街上總是格外熱鬧。


    等廉霄回到自家的開心餐廳,裏邊已經坐滿了同校的學生。屋裏的格局很小,幾張桌子後就是半拉玻璃牆,算是隔絕了後廚和用餐區。


    廉軍正彎著腰洗菜,好像有心靈感應一樣回頭,看到自己的兒子像是看到了救世主:「小霄,趕緊來搭把手!」


    「唉!」廉霄應了一聲,放下書包和校服外套就快步走了進去,替他爹進行著洗菜大業。


    廉軍抄起一雙長筷子攪拌著大鍋裏的麵條,語氣很八卦地跟廉霄說:「小霄啊,你姐找對象了你知道不?」


    在學校裏待了一星期,廉霄當然是不知道,很驚異地搖搖頭。


    廉軍笑笑說:「我和你媽見了那孩子一麵了,挺好一人。晚上咱們一起到館子裏吃個飯,你也見見你姐夫。」


    正在將滷菜裝盤的廉母聽了這話,轉過身瞪了廉軍一眼:「什麽姐夫不姐夫的,還沒定下呢瞎叫什麽?」


    廉軍繼續笑著:「你這婆娘啊,你對人小夥子不也很看中嗎?咱閨女也老大不小了,也該定下來了。」


    廉母嘟囔著:「反正沒定下來之前就不能亂叫……小霄,晚上見了人不敢亂喊啊!」


    「知道了。」廉霄點點頭,在他家裏老母親一向是說一不二的,他和他爹常年生活在母係氏族,連揭竿而起的念頭都不敢有。


    一碗又一碗熱氣騰騰的手工麵出鍋,廉霄一會兒洗菜一會兒端麵,時不時還得充當一下收銀員,沒多大的工夫就出了一頭汗。


    終於送走了最後一對吃飯的小情侶,也過了飯點了,廉軍才將捲簾門拉下來一半,一家三口坐在桌子上開始他們的午飯。


    一碗麵吃進去一半,廉軍心癢難耐地摸出煙來,在自家母老虎的目光下又訕訕地收了起來。吃著食之無味的麵條,廉軍開始跟兒子扯閑話:「小霄,高二和高一你感覺有什麽變化嗎?」


    廉霄早就餓了,一邊大口吃著麵一邊含糊道:「第一星期沒什麽區別,挺悠閑的,就是搬搬書競選一下班委什麽的,沒啥意思。」


    廉軍點點頭:「你當班長了嗎?」


    廉霄笑笑:「我當什麽班長啊,我成績不行,那都是好學生幹的差事。」


    廉母一邊剝著蒜一邊說:「那你就不能往好學生的方向努力?你瞧瞧你姐,成績多好啊,現在還是人民教師呢,多跟你姐學著點。」


    廉霄不好意思地笑笑:「學習能力都讓我姐遺傳走了。」


    廉母瞪了他一眼,廉軍趕緊打圓場:「唉,男孩子嘛,總是調皮搗蛋一點。上大學又不是唯一的出路,我看小霄不如去學個廚師,也把咱家這點麵好好擴大一下。」


    廉母橫了他一眼,不理他了。


    「在學校吃得好嗎?」廉軍笑著看自家兒子。


    廉霄推開空碗,滿意地哼了一聲:「還行,不過沒有家裏的飯好吃。」


    廉軍點點頭:「大鍋飯都那樣,能吃就行,跟同學相處的怎麽樣?有沒有鬧什麽矛盾?」


    廉霄搖搖頭:「沒有,就有一個男生挺霸道的,好像他爸是教委還是哪的,不過我跟他都不來往。不過我有個同學名字可好聽了,叫秦遠牧,他家人一定特有文化,就是他有點不愛搭理人。」


    「秦遠牧?」廉軍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沒文化的他沒發覺這個名字哪裏好了,根本沒廉霄好聽,「男的女的啊?」


    廉霄笑了:「男的啊爸!哪有女生起這個名字啊……不過他長得可帥了,比一般的女生都好看。」


    「好看你娶回來當媳婦吧,」廉母瞪著這對開始聊天的父子,「吃飽了就趕緊收拾桌子,得趕緊弄好,晚上還和閨女吃飯呢。」


    父子倆無奈地對視一眼,逆來順受的開始收拾髒亂的桌子。


    回去的路上,秦大勇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差點闖了紅燈。剪頭髮的事情自然也忘的沒影了,倖存的頭髮跟著秦遠牧一起回到了家裏。


    回到家,秦大勇一頭鑽進臥室就開始繼續打電話了,秦遠牧揉著有些發脹的肚皮,回到自己屋裏躺下。


    躺下沒多久,章慶的小臉就又在秦遠牧的腦子裏蹦躂了出來。


    秦遠牧憤恨地一拳砸在柔軟的床墊上,有些為自己的不爭氣而感到失望,恨不得把蛋砸了,省的以後再想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抬手在床頭櫃上摸到一周沒見麵的手機,秦遠牧按了好幾下還是黑屏——早就沒電了。沒辦法,秦遠牧懶洋洋地坐起來,在抽屜裏翻出充電器。探著身子將電源插上,手機終於亮了起來。


    無聊地翻了一圈朋友圈,沒什麽能吸引他的東西,翻了翻收藏的小說,也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秦遠牧索性將手機撂到一邊充電,蹬下鞋子鑽進了被窩,強迫自己午睡。


    秦遠牧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半睡半醒之間好像聽到了關門聲,也不知道是他爹出門了還是他娘回家了。等到他腦子發蒙地醒來時,天色已經昏沉沉的了,家裏靜悄悄的,秦遠牧眯著眼躺在床上等著腦子跟上身體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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