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武器的話,其實可以學學防身術,既是鍛鍊,關鍵時也能起點作用。”塞安拿著一把匕首在指尖轉,銀色的反光都快被挽成花了。


    紀餘笑了笑,指尖在匕首上滑過,“學過,小時候遇到事兒了後,其實練得挺勤,隻是工作後就練少了。”


    薑琉有些驚訝,“你會防身術?”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敢一個人去赴約?”紀餘反問道。


    “來試試。”塞安話音剛落,一個拳頭就直擊紀餘後腰,拳風讓衣擺都飄動起來。


    被攻擊的猝不及防,紀餘沒能來得及躲,隻能堪堪轉身用手腕把攻擊壓了下去,隨即下蹲來了個掃堂腿。


    跳起來躲過紀餘的攻擊,塞安欺身上前趁紀餘沒站起來想用手臂鎖住他的脖子。紀餘順勢踢腿攔住他,迅速站起來退了兩步。


    “反應很快,一般人估計不是你的對手。”塞安見紀餘已經退開,收回動勢隨口評價道。


    紀餘整理了一下衣服,笑著回答:“畢竟我當時是下了功夫學的。”


    “最近還是小心一點,我的人雖然已經撤回來了,可是保不齊塞巴斯會找其他人。就算是監視也有極限,凡事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杜絕,你先在這兒多練練手,真要遇到了,千萬別手軟。”塞安帶紀餘來其實就是這個目的,他的人一旦大批撤回,後麵能顧及的地方就不那麽全了。他在意薑琉和紀餘的安全,讓他們多些自保的能力絕沒有錯。


    “胳膊抬直,背不要彎,雙腳打開,站穩,看準心,瞄準,然後扣扳機。”薑琉站在一邊指揮紀餘基本動作,時不時還用手扶著糾正一下小錯誤,“很簡單,不要緊張,對麵隻是靶子。”


    帶著防爆眼鏡和隔音耳罩的年輕男人微微眯了眯眼,握槍的右手和托槍的左手調整姿態,扣動扳機的食指沉穩果決的發力。隻聽一聲槍響,子彈從槍管飛出,瞬間在前麵的靶子上擊出一個圓形的小洞。


    站在一邊把玩著自己手上銀色小槍的塞安突然停下手裏的動作,一聲口哨吹出來,“哦!親愛的紀餘,你對於she擊的悟性實在太棒了!瞧瞧,你這才剛剛起步,竟然就能打出8環的成績!”


    摘下耳罩,紀餘的笑容滿足而愉悅,“僥倖吧,我其實也隻是跟著感覺走的。”


    “別太謙虛了,要知道你身邊這位號稱無所不能的唐納德先生當初第一次開槍可差點兒脫靶呢!”塞安毫不避諱的揭短行為讓薑琉眉心皺成川字。


    紀餘側頭笑著看著自己的戀人,那張臉上的不慡倒是也表現得平鋪直敘,他現在越來越覺得男人在戀愛中永遠是個幼稚孩子的言論有多麽正確,薑琉可不就是因為覺得在自己麵前丟了麵子而委屈生氣麽。“是嗎?不過薑琉還挺善於教學,至少我的成績很能說明問題。”他拍拍薑琉的手臂,安慰道:“是不是?”


    得到了紀餘的表揚,薑琉一下就雨過天晴起來,抓著紀餘的手不願意放開。


    “行了行了,我都快瞎了!機會難得,你們先在這兒練著,我去處理點事情,就不打擾你倆‘愛的教學’了!”塞安捂著眼睛往後退,顯然被戀愛的光環閃瞎了眼。


    沒了塞安礙手礙腳,薑琉的心情美好了許多,指導之餘自己也久違的練習起來。槍聲迴蕩在空曠的she擊場內,明明冰冷的環境,兩人卻感覺到了平靜和溫馨。


    大約是因為練過防身術和書法的緣故,紀餘的手臂穩定性非常高,即使手裏握著重量不輕的□□,從來沒經歷過後坐力給人體帶來的影響,他開槍時產生的偏移卻非常小,因此他的成績也是一般新手無法企及的高度。等到兩人幾乎用光了塞安給他們準備好的子彈,回過神來,紀餘的成績已經基本保持在九環左右了。


    這樣的結果表示,如果不參加比賽,他擊中目標毫無疑問。


    塞安回來第一時間就查看了紀餘的成績,看到這樣優秀的結果,他表情中的嚴肅帶上一點欣慰,“紀餘,你在這方麵真是相當有天賦。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能有更多的練習時間。”


    回頭看了一眼薑琉,紀餘放下手上的槍,沉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是塞巴斯?”薑琉摘下眼鏡,眸子裏要噴出火來。


    “對。”塞安點點頭,“我剛出去就是去確認這件事情。塞巴斯找到了人手,道上沒有名號的烏合之眾。但是你應該能想到,越是這些人,做事越不考慮結果。”


    紀餘聞言並沒有那麽驚訝,首次摸到槍枝的熱情過後,他覺得塞安讓自己學會開槍的目的根本不會隻是滿足自己心願這麽簡單。


    倚在欄杆上,手指隨意的打開彈夾一顆一顆裝上新的子彈,紀餘嘴角的上揚不屑得張揚,“還是沖我來的吧?”


    “不止…我的預感很不好,別怪我烏鴉嘴,他們這次大概也不會漏掉你……威廉。”塞安的眼神很認真,“所以你們最近,一定要小心。”


    塞安還有事情需要處理,沒有將他們親自送出大廈,隻是一再叮囑路上注意安全,盡量把情況如實告知唐納德爺爺,最近一段時間住到老宅去。


    從離開的那一刻起,薑琉就一直抓著紀餘的手不肯放開。神經質的圍著自己的車走了好幾圈,把每個角落和細節都檢查到位了才把紀餘送入副駕駛的座位上,兩個人的手也直到這時才鬆開。


    汽車啟動的聲音在偌大的地下停車場鮮明而突兀,薑琉踩油門的動作很輕柔,車子剛動起來他就踩了一下剎車。慣性讓紀餘微微搖晃,他看著薑琉繃緊的表情和太陽穴上略微凸起的青筋,想要給他一點安慰,卻始終無從下手。


    紀餘並不遲鈍,薑琉的種種表現都一再說明他在其心目中的重要性。失去自己這個可能性隻要有萬分之一的概率存在,他都毫不懷疑薑琉會用盡自己能使用的人力物力去消除這一絲可能不構成任何影響的威脅。


    而現在,塞安那麽明確的告訴他,塞巴斯要對他們二人不利,這讓薑琉怎麽可能平靜?紀餘很想告訴薑琉,不要擔心,他不會有事。可是他說不出口,因為他發現,自己也同樣無法接受會突然失去薑琉這件事。


    將心比心,他都如此懼怕,何談薑琉。


    薑琉此刻的心情就如紀餘猜測的那樣,他很怕。他的父母就是在他毫無心理準備的時候突然離去的,巨大的打擊讓他患上了超憶症。在多年之後,他遇到了紀餘,這個連呼吸都牽動他心跳的人。即使有心理準備,他也仍然無法想像自己失去他會如何。


    所以他小心的檢查了車子的每一個輪胎是否正常,測試了剎車係統的性能不出一點故障,他的速度永遠在一個可控範圍之內,讓他可以做到進可攻退可守。


    或許比起‘怕’這個詞,‘恐懼’更能表現薑琉的心情。


    比魔鬼扼住喉嚨更可怕的,是魔鬼扼住了你愛人的喉嚨。


    這一路,紀餘和薑琉兩個人都非常緊張,車廂裏麵除了呼吸聲和發動機正常運轉的聲音再聽不到往常隨意地交談和調侃。大概車開得更平穩一點,發動機的轉速更慢一點,兩個人的心跳聲也是可以聽見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預留陽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兜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兜子並收藏預留陽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