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威廉對塞安的感情如同對於兄長和父親,他並不避諱塞安。


    “你實話說,在出現心跳加速的時候,你腦子裏有沒有別的什麽念頭,或者說,你對紀餘有什麽感覺?”


    “我隻是覺得他那個樣子跟平時看到的很不一樣,讓我想一直看下去。”


    “沒有其他的嗎。例如…想親吻他。”


    電話那頭的薑琉幾乎失手摔了手上的玻璃杯,他幾乎是有些失控的放大了聲量,“塞安!我…我…”他頓了很久,“有。你猜對了,我當時確實想過去親吻他,甚至想將他鎖在我的邏輯城堡裏不讓別人窺視。塞安,我是不是終於出現精神變態的傾向了?也許,我現在就應該回國。”


    塞安安靜的等著薑琉的回音,等著薑琉的沉默,等他說完,塞安眼角一彎說道:“親愛的威廉,我以為我一輩子都無緣看到這一天了,沒想到你卻在這時候給了我驚喜!”


    “什麽意思?驚喜?”


    “威廉,我想你大概是戀愛了!”


    第3章 回歸的暗戀者


    掛斷電話之後,薑琉坐在沙發上呆愣了很久。


    戀愛?


    他活了快30年,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與什麽人墜入愛河。不,嚴格意義上來說,墜入愛河的人隻有他自己,紀餘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塞安說,心跳加速是麵對心儀對象時產生的正常生理反應。至於他腦子裏的記憶也從側麵證明了他對紀餘是不一樣的,隻是一個表情就能讓薑琉的邏輯城堡全數崩潰,能造成這樣偉大成果的人,隻能是愛人。因為愛人才能輕而易舉,不負吹灰之力的摧毀對方的所有控製力。


    唯一的疑惑是那些兒時的記憶,裏麵出現的大多數都是路人,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所以目前隻能認為是紀餘的出現讓薑琉主管中國部分的記憶同樣暴走了,因為紀餘是中國人。


    薑琉不是一個做事猶豫的人,他也並不是接受不了自己喜歡上一個同性的事實。但是他隻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了紀餘。


    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了解也不深,僅僅是一次記憶的暴走就斷言自己愛上了紀餘是不是太糙率了?他沒有戀愛的經歷,雖然從小到大他從來不缺少愛慕者。他忙著整理記憶,忙著控製自己,忙著學習,忙著工作,以至於這麽多年來從沒動過真心。他不久前還認真考慮過獨居一輩子,畢竟自己並不算是個正常人,與自己共渡一生並不是個非常明智的選擇。


    想到這裏,他腦子裏突然就冒出了紀餘站在水榭裏對自己說話的場景,他說:“別太擔心,都會過去的。而且,你這樣讓我覺得你也是個普通人,接上了地氣。”


    薑琉的心跳又加快了。


    第三天,薑琉依然沒有出現在漁舟。紀餘沒有特別意外,也沒有主動向唐納德的其他代表詢問緣由。他依然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處理其他事情,即使身邊那個監督他不讓他與公司員工接觸的人不在了,他也沒有想著再去會議室外麵轉一轉。


    既然薑琉可以做到放任自己的員工單獨討論,他也同樣可以做到。


    魏秋前一天晚上也跟紀餘交過底,對方的人態度很專業,就事論事,沒有故意找茬也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把戲。他們應付的遊刃有餘,隻要紀餘能獲得薑琉的信任,這次合作應該沒有問題。


    可是,見過那樣魂不守舍狀態的薑琉後,這個時候打擾他似乎並不合適。而且他今天都沒有來盯著自己,大概是需要時間處理自己的私人事務。紀餘放下手機,集中精神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


    第四天,薑琉依舊沒有出現。但他的助理卻給紀餘送來了糙擬出來的合同。“紀總,這是我們根據這兩日會議結果和您公司的法務部門一同糙擬出來的合約,魏總已經看過了,您仔細看過之後請盡快給我們回復。有任何問題和困難您都可以隨時聯繫我。”


    紀餘挑著眉毛翻了一下,“如果我沒有理解錯,這是表示唐納德氏願意與漁舟合作了嗎?”


    “是的紀總,昨天會議全部結束之後,我們向薑總進行了詳細的匯報。根據我們的反饋,薑總得出了合作的結論。”這位美女助理笑容很是燦爛。


    “我明白了,多謝你。薑總今天沒來嗎?我希望能按照我國的傳統請各位吃個飯。”紀餘委婉的發出邀請。


    “謝謝您的好意,我們所有人都能參加,除了薑總。”說道吃飯,助理的情緒顯然很高。


    紀餘皺了皺眉頭,“薑總有什麽事嗎?”


    助理遺憾的搖搖頭,“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他昨天晚上開完會就急急忙忙的回國了。不過您放心,合作的後續事宜薑總會繼續主持,隻是到時候需要兩方進行視頻或電話會議了。”


    “回國了?”紀餘又些擔心,薑琉到底是什麽病,嚴重到需要立即回國?他搖搖頭回神,“不好意思,我隻是有些吃驚,那這份合約我會盡快給你回復。現在帶著大家準備一下,我們這就去吃火鍋了。”


    第五天,紀餘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大筆一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唐納德氏和漁舟的合作關係正式確立。吩咐林秘書繼續處理唐納德氏代表的後續行程之後,紀餘給魏秋打了個電話就甩手離開了公司。留著魏秋一個人呆在辦公室罵罵咧咧變著法損他:“老沒良心的,這五天以來本少爺幹了多少事兒!又是陪聊,又是陪吃陪喝,除了沒賣身,都快成三陪了!你倒好,簽了個合同就跑了!?真準備當甩手掌櫃嗎?告訴你,本少爺也不幹了!”當然,不幹也隻是個說法,魏秋嘆了口氣雙手又在鍵盤上敲敲打打起來。


    紀餘看著豁達開朗,其實卻是個心細如髮的人。對一件事情但凡上了心,不處理完他是不會放鬆的。合作的事情前前後後忙碌了小半年,別人不知道,魏秋卻知道,這半年來紀餘就連出門應酬的時候都不敢多喝酒,怕自己沒辦法清醒地處理突發狀況。那些方案資料,說起來大部分都是魏秋主導製作,但想法和方向其實很多都是紀餘想出來的。近一個月裏,魏秋常常能在午夜或是淩晨兩三點接到紀餘的電話,就為了告訴他自己的新想法。電話大都在三分鍾以內解決,可是誰知道紀餘為了這些廢了多大功夫呢。好容易把合作定下來,紀餘也該好好睡一覺。


    “唉,人善被人欺啊!”魏秋一邊簽文件一邊感嘆自己的人格如此高尚。


    從小培養的革命友誼還是靠譜的,紀餘一回家就迅速洗了澡,關上手機倒在床上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特別安穩,等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蒙蒙亮了。紀餘打開手機看時間,已經是周六的早上六點,他整整睡了十五個小時。苦笑著用手拍拍自己的臉,簽合同前根本不覺得累,一放鬆下來,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在疼。他晃著晃著洗了臉刷了牙,從冰箱裏拿出麵包叼在嘴上就重新攤在沙發上了。


    叮——郵件提示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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