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宋道元目色深邃起來道“皇帝我倒是不擔心,我擔心的是王衍,先撇開爛劍山和他之間的恩怨不說,單單你們私人之間積怨就很深,倘若他暗中使壞,要真出些事咋辦。”


    馬蕊芯眉頭輕挑道“就算他要暗箭傷人,你也不能一直護著我啊!”


    宋道元反駁道“我就要一直護著你。”


    馬蕊芯咯咯笑道“護多久。”


    “護永遠!”


    “咯咯!”


    馬蕊芯嬉笑道“護我永遠,誰又知道永遠是多遠。”


    宋道元眼神側過回避著道“永遠就是很遠唄,先不說這個,走,到裏麵去,我有話要跟你說。”


    “好。”


    馬蕊芯引著宋道元來到參玄苑,鄭象玄仍在院子裏練功,宋道元笑而有禮道“鄭真人,久仰久仰。”


    鄭象玄雖未與宋道元有過麵緣,但看的出他非凡的氣度,此刻又和馬蕊芯同入苑中,猜測應該是爛劍山的人,回禮道“仁兄多禮,敢問仁兄尊姓大名。”


    “在下宋道元。”


    鄭象玄麵色倏然變得鄭重,自從他繼任為茅山派掌教後,在兩方麵曾經下過大功夫,一是陣法玄術的改良重造,二是劍術劍法的傳承斡旋,奈何雷聲大雨點兒小,或許就當下而言,茅山派劍術發展的整體水平確實高於爛劍山,可若要拎出個別人說想要達到宋道元的水平根本不可能,於劍道來說,宋道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鄭象玄握手道“原來是宋劍神,以前經常聽說宋劍神的名號,可歎始終無緣能見啊。”


    宋道元適度謙虛道“今日這不就見上麵了,我常聽封兄提起鄭真人,說茅山派能有今日的繁榮,離不開鄭真人你的嘔心瀝血。”


    宋道元說的不是客套話,畢竟,他從來不說客套話,可能是和馬蕊芯走的近的緣故,他很清楚作為一派之主所承擔的責任和背後不為人知的艱辛,尤其鄭象玄,自從黃知苦入宮作國師,封正離山逍遙塵世間,茅山派的大小瑣事幾乎都是靠他獨自支撐。


    鄭象玄亦然,句句發自肺腑,非客套的話。


    而聽聞宋道元提及封兄二字,他神經一崩道“宋劍神所說的封兄,難不成是我師弟封正。”


    “正是,正是!”


    “說起我這個師弟,我倒是很想見見他,可惜近兩年音訊全無,不知去何處尋找,宋劍神可知他如今行蹤。”


    宋道元搖頭道“要是數月前,我還真知道,不過自從在靈官州和他分手後,我也不知他現在身在何處。”


    同鄭象玄笑談幾句,宋道元和馬蕊芯方進屋去,屋內裝飾處處透著皇家雍容氣質,琉金雕花的燈罩,鳳圖紋飾的繡簾,華美至極,宋道元打趣道“哈哈哈,這屋子和你在爛劍山住著的屋子差距可真大,你住進來,活生生的從馬真人變成了馬妃子,馬娘娘,哈哈哈。”


    馬蕊芯氣道“怎麽說話呢!”


    “哈哈,開個玩笑。”


    雙眉豎起馬蕊芯道“你不是說有事要和我說嗎?究竟是什麽事。”


    “哦!”調整坐姿宋道元認真道“是這樣的,我剛到太安城的時候,發現城外有打鬥過的痕跡,並在現場感應到了徐默的靈力殘存,我懷疑他也來到了太安城,並且現在可能遭遇不測,身處險境當中。”


    馬蕊芯下意識的捏捏衣擺道“徐默,他來太安城幹嘛?”


    還沒等宋道元回答,她就自己想出答案。


    “這傻小子,肯定是擔心王衍會對我不利才來太安的。”


    “是啊。”宋道元轉動桌上的茶杯道“也不知動手的是誰,現在徐小子有沒有事是否平安,我得去查查,還有,你不覺得咋們這位皇帝為人有些太過和藹,不像是九五至尊的樣子,你記不記得徐默說過,蕭成剛對廣成大帝陵也感興趣,可我怎麽看他都不像是喜歡死人墓穴的人。”


    馬蕊芯點頭道“別說你不相信,我初次見到他的時候都不敢相信,他確實有些和藹的過分,沒有九五至尊的樣子,不過這樣挺好,你說皇帝要是動不動就殺頭砍人凶的要死,做臣子的還不得提心吊膽死。”


    “管他是什麽樣的皇帝,隻要此次你能夠平安回到爛劍山就行。”


    宋道元是因為擔心王衍的存在對馬蕊芯不利才到太安的,卻不知真正對馬蕊芯構成威脅的,正是楚慧帝蕭成剛。


    再和馬蕊芯笑談幾句,宋道元站起身做出要離開的動作,徐默目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不能不找,而他的尋找的方向,就鎖定在六道院,於太安城範圍內會不惜代價對徐默下手的,除去王衍,他想不出其他人,所以借著拜訪的由頭去探探口風,說不定能有意外的收獲,當然,還要為保護馬蕊芯,施加些恐嚇給王衍。


    馬蕊芯叫住他聲音關切道“你去六道院盡量小心些,王衍可不好對付。”


    宋道元無所謂道“我皇宮都能來去自如,六道院不足掛齒。”


    ……


    六道院坐落在太安城南麵,周邊多有亭台池榭高閣建築,其大門用黑棗木琢製,門前修築七七四十九層白玉台階,左右坐立兩座白玉石獅子,口函圓珠翹首望天端的是寶相莊嚴,在黑棗木門頂有塊牌匾,上用前朝大篆體書六道院三字,倒有幾分氣勁內蘊,兩名身穿淡黃色袍衣的弟子,手執長劍目光遊移四方,猶如鷹隼尋兔,能在瞬間辨別出靠近六道院的人是善是惡。


    兩人正雙眸炯炯精神高度集中的投入在守衛工作裏,突然,遠方一把長約七寸的劍飛劃而來。


    “怎麽回事。”


    “不好。”


    兩人雙雙拔劍去擋,反被來劍醇厚無匹的氣勢催的後退,背脊抵在門壁,這時,六道院內,一襲白衣潔似雪的南宮若雪飛身出來,他原本是要伸出兩指去夾接,未曾想當場吃癟手指險些遭斷,登時用轉身步法掩蓋掉尷尬,拔出腰間的白劍又去抵抗。


    “當啷。”


    南宮若雪的白劍撞擊上七寸長的飛來橫劍,激濺起連串火花,層層氣浪從兩鋒接觸的位置疊疊推開,震的牆壁裂出深深淺淺的龜紋。


    七寸長劍劍勢依然不改,南宮若雪卻早就覺得力竭,雙臂酸麻的緊,直到一隻手輕描淡寫的伸過來,稍微彈指遞力,七寸長劍的劍氣才肯散去,乖乖掉落在地,順著手臂視線往側麵衍生,就能看到張吊圓臉的人咧出滿嘴牙齒嘿嘿嘿的笑,南宮若雪拜道“若雪參見宜嶽師叔。”


    吊圓臉的道士年紀莫約四十左右,扶須道“不必多禮。”


    說完他往前幾步撿起地上的鐵劍道“來者何人,不知是敵是友。”


    六道院毗鄰繁華街道,平日裏又有許多香客進進出出,人山人海裏,宋道元的身影漸漸清晰,他有想過要和和氣氣的遞上拜帖,但既然是來探口風並施加壓力,還是先來個下馬威以劍開場的好。


    要知道,以劍開頭的故事,勢必要以劍結束。


    郭宜嶽眼神不自主的在手中鐵劍和宋道元之間徘徊,麵厲色嚴道“閣下出劍之快狠準,郭某平生僅見,在我看來天下間能使出這種劍法的人屈指可數,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宋道元!”


    “宋……你是宋道元。”郭宜嶽剛撿起的長劍又當啷掉落在地,剛剛以指彈劍的畫麵不由自主的浮現在腦海,他竟然用指法彈落了宋道元的劍!


    兩名守門弟子倒是波瀾不驚,誰叫他們落伍到沒聽說過宋道元的名號。


    至於南宮若雪,很早的時候就有想過要目睹劍神風采,今日終於如願以償,他上前兩步道“原來是宋老前輩,在下六道院大弟子南宮若雪。”


    宋道元雙手負背並不感興趣的回他個眼神道“南宮若雪,名字倒是不錯,隻是你的劍法,僅僅穩而沒有持久力,若是遇到劍氣在你之上的人,恐怕會吃虧。”


    郭宜嶽笑道“宋劍神所言極是,若雪啊,記住。”


    “嗯,師叔,孩兒會記住的。”


    趁著和南宮若雪說話的空子,郭宜嶽仔細思考這位十九年前折劍離開爛劍山的宋道元來六道院的目的,滿心狐疑,要知道郭宜嶽作為皇帝此次計劃的知情人,比誰都清楚馬蕊芯的處境,他心裏暗自念叨“為何宋道元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六道院,莫非是聽到風聲,所以特地趕來算賬。”


    於是他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不知宋劍神今日來我六道院有何要事。”


    宋道元沒有再往前,固在原地道“我想找你們六道院院長王衍,和他單獨說些話,並且送三把劍給你們,剛剛的頭把劍我已經送過,剩餘兩把我是要見到你們院長王衍才肯的。”


    “好,宋劍神請。”


    郭宜嶽吩咐道“若雪,你先帶宋劍神到正廳用茶,我去告知院長。”


    “是。”


    南宮若雪按照郭宜嶽所說,領著宋道元來到正廳,沏好茶遞到宋道元手裏,恭敬道“宋老前輩,你說要送三把劍給我們,不知能否讓我看看剩餘的兩把劍樣貌如何?”


    宋道元搖頭道“看不得,絕對看不得,原本我準備的三劍,是要全部交給你們院長王衍的,來到院門口想要試探試探你們守門弟子的實力,就把第一劍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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