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糾結了一會兒,又從抽屜裏掏出一塊玉璧。青色玉石,一麵蒲紋,另一麵是花鳥紋。這是她看得最順眼的一塊,翠花還教她打了絡子,可以用來掛在腰帶上壓袍角。


    以前還以為古人腰間掛這些東西是為了好看,和顯身份。她也是後來才知道,掛這些同樣為了壓裙角。古人不論男女,絕大多數外麵會有長袍和裙子。若是風大,裙角飛揚,實在不太雅觀。掛上一些飾物,可以壓住裙子,起風也不會被吹飛。


    夏初來回看著兩樣東西,明顯是玉璧更合適。但是這個香囊是她親手做的,手指頭被紮了不少次呢。


    “喏,你的禮物。”夏初將兩樣東西都遞了過去,趙華章沒想到自己也有禮物。他搓搓手指,掃了一眼那玉璧,除玉質還行之外沒有別的想法。


    他看向那繡工……略有些不堪入目的香囊,心裏冒出一個猜測,這不會是夏初親手繡的吧?原先聽王嬸笑說過夏初女工不行,連個花都繡不出來。


    他摸著香囊上凹凸不平的刺繡,忍不住笑了出來。


    夏初頓時惱羞成怒,惡聲惡氣的道:“你笑什麽!”


    趙華章抿唇,一雙星眸滿是笑意,“這繡的是魚嗎?”


    “錦鯉。”夏初自己也知道難看,“不要就還給我。”


    “我很喜歡,辛苦了。”親手做的東西意義不一樣,又是這種隨身的物品。趙華章覺得自己離目標更近了一步,他珍惜的將東西塞進懷裏,抬頭看向夏初。發現她有些氣鼓鼓的,臉上卻泛起紅暈,他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莫惱,我覺得很好。那玉簪,也是我自己刻的,刻的也不好。”


    他眼裏的笑意更甚,沒想到他們兩人竟像心有靈犀一般,都是親手做的禮物。“我們誰都不嫌棄誰。”


    咦?夏初拿出那根簪子,難怪剛才覺得樣式過於簡潔,原來是趙華章自己做的。她心裏克製不住的有幾分開心,還有幾分甜蜜。嘴上卻強著道:“我嫌棄呢。”


    若不是她嘴角的笑容,和雙手捧著簪子小心翼翼的模樣,這句話大概更有說服力。


    趙華章手動了動,又縮了回去,笑道:“那你體諒體諒,下回我肯定會做得更好。”


    “勉為其難吧。”夏初說著,隨手將簪子插進發髻裏,“好看嗎?”


    少女微微揚起的臉,在月光之下仿佛變得透明,讓人忍不住想伸手碰一碰,看是否同月光一般冰冷。


    趙華章呆了呆,忽而聽到一聲咳嗽。是夏天,他麵色一窘,“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夏初也聽到了,大半夜被哥哥抓包私會男友。雖然沒什麽逾越之舉,但總有幾分心虛。她連忙擺擺手,關上窗戶回去躺好,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夏天提醒了兩人一聲,聽著趙華章離開,才去睡了。


    第二日見到夏天,夏初討好的叫了聲大哥。


    “膽子不小。”夏天斜挑著眉,“第幾回了?”


    “第二次!”夏初伸出兩根手指,“上一次還是幾年前的中秋。”


    夏天有些不信,眯著眼問道:“真的?”


    “真的!”夏初猛點頭。


    “下次不可如此。”夏天看著妹妹,壓低聲音道:“若是讓爹娘知道了……”


    夏初瞪大眼,雖然她敢說出兩人的關係。可半夜爬牆,再開明的父母隻怕都無法接受。“別。”


    “我自然不會說。”夏天點點她的額頭,“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可別被趙華章平日那副樣子給騙了。”


    “嗯?”夏初來了興趣,“他還有好幾副樣子嗎?說來聽聽。”


    夏天剛要開口說趙華章的壞話,門口探出個小腦袋,一雙大眼睛滿是好奇的光。他轉向弟弟,“又偷聽?夫子沒教你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被大哥教訓的王秋俞垂著腦袋,臉上卻沒什麽害怕。他走進來拉著夏天的手臂,“大哥,陪我去玩嘛。”


    “玩什麽?又去瓦肆?”夏天敲了敲他的腦門,“娘答應了嗎?”


    “娘說你答應就行。”王秋俞搖著夏天的手臂,“大哥都好久沒回來了,陪我去玩嘛。我聽別人說又有新雜技了,我都沒見過的。好大哥~求你了。”


    “我也去看看。”夏初也好久沒去過瓦肆了。


    弟弟妹妹都想去,夏天不再多說,“走吧。”


    王秋俞歡呼兩聲,又道:“我們騎驢子去吧?好不好?”


    家裏現在養著三頭驢子,王勇騎了一頭,還有兩頭。


    騎著驢子去也行,隻是驢子載人本來就沒有馬好,一頭驢子載不動兩個人。


    “三個人兩頭驢怎麽坐?你走,我和大哥騎驢?”夏初逗他。


    王秋俞皺起眉思索,過了一會兒道:“我們換著騎。”


    “你們騎,我牽著秋俞。”夏天直接說道。


    “那怎麽行,都不騎,走著去。”夏初不同意。


    王秋俞念了許久,又騎不上,垂著腦袋往外走。


    “你們騎,秋俞年紀小,我牽著更放心。”夏天叫住王秋俞,三人騎著驢子出門。


    王秋俞坐在驢子上一臉興奮,左顧右盼恨不得所有人都來看自己。他的夢想是當大將軍!騎著高頭大馬穿著甲胄手握長槍!像戲文裏的那些將軍一樣!


    雖然現在沒有馬,也不是將軍。但是他騎著驢也覺得自己威風極了,他頭仰得高高的,臉上掛著傻笑。


    夏初不忍打擊他,笑著看他嘚瑟。


    瓦肆屬於一個大型表演的聚集地,不僅有戲班子,雜技雜劇,傀儡戲,皮影戲,還有各種各樣的小吃。


    不管年紀老幼,都能在這裏找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瓦肆說是肆,其實很大。


    占了幾乎半條街,從進門的牌坊,裏麵還分了區。


    夏天將驢子寄存在看門人那裏,交了錢帶著弟弟妹妹走了進去。


    這裏人頭攢動,各種聲音混在一起,喧鬧又有人氣。


    “公子小姐算命嗎?鐵口直斷餘半仙,不準不要錢。”道骨仙風的老頭坐在卦攤後麵,看到‘有緣人’就招手。


    “十全大補丸!包治百病!無所不醫!瞧一瞧看一看!”穿著馬褂的壯漢兜售藥物。


    玩骰子的賭徒,大聲喊著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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