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馮時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阿爾又道:“深也好,淺也好,都結束吧,到此畫上一個句號,而且。”她噎了半天才道:“其實你不是馮家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馮時不可置信的看著,聽著她一五一十的說完,慢慢的消化這個殘酷的事實。


    “讓我走吧,為了協助警察辦案,我已經告訴警察了,我再呆下去會有更多知道的,為了你好,你的媽媽好,我走是最好的選擇。”


    “等等!”馮時忽然有些焦急,“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 。”


    “我跟很多人說過的,以前還貼過尋人啟事,在網上發過帖子,聯繫過電視台。”


    “我是個男人。”


    “ 是個人就不能免俗。”


    他垂下沉重的眼皮,整個靈魂仿佛在接受審判一般,一直到現實沖淡了昨晚的激動,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冷靜的仿佛剛從冰箱裏拿出的冰棍,連聲音都透著寒氣:“你準備去哪兒?”


    “我買了車程最遠的票。”


    馮時摩挲著手指道:“我看不見就可以了,別走的太遠,人生地不熟的你也沒一技之長,還長得……”他忽然想抬手碰觸一下她的臉,終究是沒抬起來,隻能苦笑道:“ 容易被人欺負,換張票,有什麽忙我還好幫你的。”


    “我買了票,很貴。”


    “我有的是錢 。“他語調裏有種莫名的自嘲,又頗為瀟灑的說:”改簽吧,去一個我知道的城市,那裏有我的朋友,你可以去他的工作室當模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站在那裏拍拍照就好了,照顧好你,我才放心。”


    不等她回答,馮時已經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道:“別倔了,別人不會像我這樣,連遊戲都懶得跟你玩兒,聽話。”


    “那我,我今天走。”阿爾咬了咬唇,心裏卻有種莫名的酸痛。


    “可以。”他看著阿爾那張粉紅的臉故作輕鬆道:“臨行之前有什麽跟我說的嗎?”


    阿爾道:“上次你婚禮那天我有話跟你說,可是你不聽,今天我說給你吧,霍睿凡跟林佳蘿在一起,他們還想算計你們馮家,不管如何,你至少要找個不算計你的人結婚。”


    “謝謝。”他微笑回應:“去了那邊要好好生活,有什麽困難就告訴我,等……等我這邊穩定下來,過去看你。”


    當初徐晉安也是這麽說的,但是結果呢,結果倆人天人永隔,她跟馮時的感情來的突然,連發展都過於突兀,她不寄希望於這淺薄的一時之感,更沒想之後會怎麽樣,便道:“可能要很多年,也可能是一輩子,一輩子都見不到。”


    馮時喝了口咖啡,明明加了放糖卻苦到了心裏,一直穿透四肢百骸,從未有過的撕心裂肺。他帶著她去退票,詢問最早的班次,在寂靜的廊道抱著她擁吻,不是愛情的交流,是無力的訣別。


    阿爾從木然,到漸漸回應,她抬起胳膊緊緊擁抱著他。她分不清這到底叫不叫愛情,沒有必要了,可還是忍不住抱住他。


    十月月中旬,阿爾到了一座溫暖如春的城市。認識了新的朋友,開始了新的生活,餘滿山無法適應城市生活,賺了倆錢又回去了。


    馮時忽然洗心革麵開始打理公司。


    十一中旬,阿爾漸漸適應了新環境,她給一家工作室當模特,馮時的朋友雖然對她百般照顧,那攝影師卻百般挑剔,今天抱怨她麵部表情僵硬,明天又說動作太死板,最後下令讓她把頭髮剪了,阿爾有些不情願,對方指著她的鼻子一個勁兒的說,周圍全是工作人員,沒人敢吭聲。


    那邊的馮時卻被亂七八糟的數據弄的頭疼,沒有盡頭的會議,要跟林佳蘿虛偽,還要照顧姐姐跟母親的情緒。


    十二月中旬,阿爾終於把頭髮剪了,弄了時下最流行的韓式波波頭,韓東洋看了又皺臉:“真難看,你這臉跟大街上整容的有什麽區別,我最討厭千篇一律的東西。”


    阿爾不回答,臉皮越磨越厚,隻要有工資就好了唄。


    而馮時的生活一成不變,柯宇森都抱怨:“哎,你他媽回爐重造了?一點都不像你,趕緊的,浪起來。”


    他好像一夜間成熟穩重了,怎麽都浪不起來。


    時間滴滴答答的轉,阿爾從模特淪為了打雜的,她一點也不符合韓東洋的審美,少了毒舌的壓迫精神倒是輕鬆了不少。景區進了個劇組,大肆招收群眾演員,阿爾也就是湊熱鬧,當了幾天路人甲,一天無意被導演看到了,見她長得不錯,讓她演了個不說話的屍體。


    她前前後後在劇組呆了小半月,等結束她才發現除了吃飯車費沒剩下多少錢。真是虧本生意。


    臨近年關,大家都在議論車票如何如何的難買。


    阿爾又沒計劃回去,她就坐在窗邊發呆,算了算好像沒剩多少錢,自己平常省吃儉用的怎麽就沒錢了呢。


    有人咚咚咚的敲著桌麵,阿爾忙回神,韓東洋兇巴巴的看著她道:“又偷懶呢?”


    阿爾忙說:“現在沒事兒我坐坐,您有什麽需要嗎?”


    正有人進來道:“看阿爾多可愛,大眼撲閃撲閃的,跟個小白兔似的,以後可以叫小白兔。”


    韓東洋說:“叫什麽小白兔,她叫小白兔,難道我是大灰狼?”


    那人癟了癟嘴,這臭脾氣,神經病似的。


    韓東洋又同阿爾道:“你去攝影棚收拾收拾,一會兒要開始工作。”


    阿爾忙往攝影棚走,路上遇到工作室的大老闆,對方詢問她工作適應的如何,其實從第一天來這裏她這是第二次見這人,阿爾不想找麻煩便點點頭,對方又道:“滿意就好,有什麽不合適就跟我說。”


    阿爾說:“挺合適的,我在這裏學到了很多東西。”


    對方笑道:“這就好,有什麽一定說,別讓馮時說我虧待你啊。”


    阿爾點點頭,馮時這個名字,已經好久沒有聽過了,沒人提起,即便是自己想起來她也叫不出口。他應該過的很好吧,不知道他有沒有給晉安掃墳,大半年了,他們都沒聯繫過,從前日思夜想的臉一瞬間就化為烏有。真奇怪,她還有些想念,也許人就是這樣,越是見不到的越想。


    “阿爾!站在幹嘛呢。”韓東洋在大喊。


    她趕緊小跑著去攝影棚,不然又要挨罵了。


    自從離開羊城,阿爾連唐明那些朋友也沒再聯繫了,大年夜意外收到了他們的群發簡訊阿爾才想起這些故交,她想回復又怕惹出什麽事端,握著冰涼的手機呆愣愣的看了許久,窗外萬家燈火,時不時發出劈裏啪啦的炮仗聲,猶記得去年這個時候還在逼仄的洗碗間洗碗呢。那時候熱鬧又累,現在卻冷清又輕鬆。


    阿爾打開電視,春晚正熱鬧。借著喧鬧的聲音阿爾去廚房炒了兩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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