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結婚,來邀請你!”


    “結婚?新娘是誰!”


    “林夢!”


    “林間的美夢。”


    “你不送點禮嗎?”


    “你要什麽,我就這點錢了!”周保掏出全部身家。


    “全給我吧!”


    鍋巴把周保洗竊一空,拉著他出去,新娘就在遊戲廳門口,印著國寶熊貓的綠色帳子前麵。


    林夢是真的特別漂亮,周保找不到什麽詞彙來形容他麵前的絕世美色。優美文藝一點,世俗女子都像是被歲月玩壞的泥偶,林夢完璧無瑕;簡單直接一點,周保恨不得再遇到個和她一樣的女子,再矮一點,把她娶回家。


    鍋巴和林夢一起坐上了花轎。周保站在遊戲廳門口觀望,他倆越來越遠。他的腦海裏響起無數個祝福的詞語,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幸福多多……


    飄飄然,恍惚之間,周保也到了轎子上麵。他撩開簾子看著外麵,鍋巴摟著林夢在路上相送。周保沒騎過馬,但這就跟騎馬一般,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哐當”一聲,人仰馬翻,周保被摔到地上。


    第10章第9章


    風也跟個姑娘似的,跑久了總會累的,夜不一樣,她一黑便更深了。這個夜晚一片寂寥。


    一個男人在夜裏爬了起來,披著一件中山裝,衣服有些年份都脫色了。他躡手躡腳的從裏屋走到堂屋,從床上到了周保麵前。


    周保安詳的睡著,嘴裏細細蠕動品味著夢的味道。外公竟然休息後又起來了,看這架勢他是起來看看周保這小子有沒有繼續跪著,或者說是吃飯沒有。麵已經被周保消滅幹淨,碗也洗好。


    這雙奉獻於勞動上麵的手硬實得很,粗糙黝黑髮黃,輕輕放在了周保額頭上麵。這是在給他把脈嗎?吃了飯,洗了碗,睡覺卻這麽不老實,不找對位置。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悶熱,可一旦到了半夜,溫度就降下去。這樣古怪的天氣總是會因為晝夜溫差而著涼的,看著熟睡的周保,把他抱了起來,畫麵不同於王子抱公主的浪漫,倒也是溫馨不少。周保是個孩子,身形偏瘦,並不太重,外公把他送到床上,由於響動,他還掙紮了兩次,一會兒又平靜下來。外公留下來看了看他,喝一口水又轉身離開。


    周保如約醒來,隻要不熬夜,無論睡得早或晚,天一亮他自然就會甦醒。可能他腦袋裏麵有一個鬧鍾,每天到點了就嘰哩哇啦的亂叫。曾經他也為此求外公解惑。


    他問外公:“為什麽我自己就會醒來,還那麽早!”


    外公沉穩的說:“因為有本事的人要起來拯救世界,睡懶覺的人都是小鬼。”


    周保說:“我也想做個小鬼怎麽辦。”


    外公回答道:“不行的,已經註定了,無法改變。”


    醒了自然要在被窩裏麵繼續纏綿一下,但這一天不同,這天是周末,美好時光不能浪費在周末,出去玩才是人間正道。


    一睜開眼,周遭的事物讓他驚奇,他摸了摸腦袋,眼瞅著自己竟然躺在床上,還蓋著被子。


    外公外婆貌似把昨天的事情都忘了,周保也不記事。


    他找到外公,驚奇的說:“我是不是穿越了,明明昨晚睡在椅子上,醒來確是躺在床板。”


    外公擺弄著手裏的玩意兒,徐徐道:“可能你在夢遊。”


    周保納悶:“夢遊是什麽?”


    外公放下鋤頭,回答到:“是你睡著了做夢裏的事情,醒來並不知道。”


    “你這是要去地裏挖土嗎?”


    外公笑著:“對啊,你有沒有興趣一起。”


    周保推手拒絕:“不了不了,我也有大事要做。”之前他也做過的,下田插秧的時候,他嫌棄水徹骨寒冷;地裏翻土的時候,總是大汗淋漓。


    周保一臉遲疑的緩緩走開。大概是他的天真讓外公覺得這個孩子還有得救,略微的舒心,心裏也祈禱他別走上歪路。


    那他昨晚還跑去外麵打遊戲了嗎?鍋巴結婚了?周保心裏不由得出現這樣的畫麵,他一直對外公的話深信不疑的。


    這天是周末,並不用去學校那所牢房裏呆著,限製著自由,上一些沒有意義的課程。每到周末大概率會偷偷的去遊戲廳歡度時光,可這正在風口浪尖之上,周保並不敢輕舉妄動,接二連三的挑戰外公的權威,是很危險的事情。隻能等風聲沒那麽緊了,再說這件事情。周保隻能找著好友在崇山峻嶺之間遊山玩水,山是山坡,嶺是不高的山嶺,周圍並沒有深山老林,有的隻是小山頭。


    周保找到鍋巴,激動的問:“你是不是結婚了?我昨晚都夢見了!”


    鍋巴很是詫異:“什麽玩意兒?我怎麽可能結婚。我倆才多大啊,雖然也不小了,但按照他們的說法,還是辱臭未幹的孩子。”


    “可我真的夢見你結婚了,還坐在馬車上。”


    “新娘是誰?”


    “你那個漂亮的女同學。”


    “林夢嗎?”鍋巴認真的看著周保的眼睛,瞳孔清澈明亮。


    “對啊,除了她,還能有誰。你真幸運。”


    “夢能當真嗎?你別騙人了。”鍋巴還是有點小開心的,可那僅僅是周保的夢。


    “萬一成真了呢?你想想夢如果是假的,那為什麽不是我和她結婚,偏偏是你呢!我覺得,倒真的有可能是真的。”周保一本正經的說。“或許是在將來你倆結婚。”


    “要是這樣就真的太好了,她可真的很漂亮。”鍋巴語氣低低的,有點猶豫心動。


    “要是我也能找個漂亮的女生就更好了。”


    周保坐在門前竹林旁邊的石頭上,麵前是數畝水田,一到了夏天就插滿了稻株。鍋巴也在邊上坐著。


    二人望著遠方,不知道意yin著什麽。周保回味著昨夜的夢,早就把打遊戲被抓到的煩惱付諸腦後;鍋巴沉浸在美麗的林夢裏,也跟做夢似的甜蜜。


    鍋巴冷不防的說話,提起周保的傷心事。“聽我婆婆說,你昨天打遊戲又被抓了,拖著回去的?拖你的時候,是不是和屠夫拖豬一樣!”


    周保覺得很尷尬,這丟臉的事情果然如瘟疫般四處傳播,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他偽裝著淡定。“是啊,不過沒什麽壞的後果。”


    “被打了嗎?”鍋巴歪著頭提問。


    “肯定沒有!怎麽會被打嘛!”周保一股腦的否定,就剛開始外公氣頭上的時候打了他記下,也不算吧。


    “那就好。”鍋巴頭又轉回去。“去遊戲廳肯定要被罵的,我們等過年了有錢去買遊戲機,在家裏玩就不會被說了。”


    周保沒有回答,隻是點頭贊同。外公也挺奇怪的,在外麵打遊戲就被收拾,在家裏就允許。


    “對了,今天下午去哪裏玩!”鍋巴把話題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不知道,到時候看看唄,等吃了午飯再去。”


    “好吧,就這樣定了,呆會中午去喊耳東陳一起。”


    “嗯。”


    耳東陳是誰呢?他也是同他倆一起長大的朋友。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周保鍋巴結伴來到耳東陳家裏。沒看見他在屋外,隻看見他白髮滿頭的婆婆在門前曬著豆子,他爺爺在灶門前坐著。


    “婆婆,耳東陳在家嗎?”鍋巴親切的問到。


    “在啊,還在睡覺呢!”這個年邁的老人嗓門還挺不小,她呼喊著,是說給周保二人聽,也是說給屋裏的耳東陳聽。“孫啊,你這兩個狐朋狗友又來找你了!”


    第11章第10章


    耳東陳家的房子普通無奇,同村裏每家每戶一樣,都是低矮的瓦房,可他家這顯得更破爛些。門前堆積了很多風幹的柴火,四處散落在台沿前,要不是門外掛著他們的衣物,路過的人會以為這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地方。


    他的婆婆久經農事,地裏幹弄活,家裏操持家務。她的頭髮幾乎全白了,從耳根到頭頂,從額頭到發尾,她的下眼皮耷拉著貼在臉上,同眼珠之間一片鮮紅,就像眼睛睜開一直被風吹那樣迷離,這樣的眼睛是噙不住淚的。衣衫單薄,步履蹣跚。她年輕時候是漂亮的嗎,大概隻有她的老伴知道。


    耳東陳的爺爺也久經滄桑的模樣,麵部就跟褶皺的白紙,皺紋一橫一橫的突起。他的牙口不好,牙齒當初掉了許多,為了吃飯方便他就去安上了兩排整齊的最便宜的那種假牙。周保來找耳東陳的時候,隻要是在飯後,總能看見他把牙齒取下來用水清洗。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嚇壞了周保,這人怎麽還有這樣的本領,經過爺爺的一番解釋之後,他才了解到清洗幹淨的必要性。


    耳東陳的母親。周保心中並沒有她的樣子,隻聽到一點兒有關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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