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舟還未起床,聽到母親喊風靈回來了,心裏莫名的厭惡,更加不想起床了。


    昨天他從鄰居那裏聽說了風靈在天河堂的天才之名,鄰居還開玩笑說他不如自己的妹妹,因此他巴不得風靈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


    正煩悶中,聽到母親繼續道,“舟兒,你快起來呀,風靈回來了,給你帶來了開靈果,你也可以成為靈士了,而且是自由的靈士。”


    風正也是開心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我女兒真不錯,開靈果呀,我家也要出靈士了。


    哈哈哈,我風家要在紅石村崛起了。


    哈哈哈,看以後誰還敢瞧不起我風正,真是太開心了。”


    風正說完怒氣衝衝的對風舟道,


    “風舟,你快起來,你個沒用的東西。風靈給你拿開靈果來了。


    你小子也算是走運,想當初我就沒有機會。但凡以前有人給我一個開靈果,我現在定然是要紅石村眾人高攀不起。


    你小子以後成為靈士了可一定要記得老子的養育之恩。”


    在風正的眼裏,子女老婆也好,兄弟姐妹也罷,對自己有用的,給自己長臉的都是好的,其他的都是沒用的。


    就像此時風靈在他的眼裏就是寶貝女兒,對比之下盡管才十歲,但無所作為的風舟就是沒用的東西。


    風靈母親樊花聽了風正的話立刻怒火中燒道,


    “有這麽說自家兒子的父親嗎?舟兒怎麽就是沒用的東西了?你有用又幹了啥?”


    風正時常都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失敗,不論是自己的父母還是兄弟姐妹,還是家族裏麵的其人,亦或是紅石村的人,都看不起自己。


    如今聽得樊花暗指自己失敗沒用,麵子上掛不住,立刻暴跳如雷,怒吼道,


    “我怎麽沒用了?家裏的喝的水不是我挑的還是吃的糧食不是我種的?”


    樊花聽完更加來氣道,


    “昨天讓你挑桶水,你發脾氣差點把桶摔壞,最後還是我挑的水。


    今天早上我給你燒水烙油餅,想著你吃完可以和我一起去打理田地,你吃完就睡覺,說什麽距離開春還早。


    人人家裏田地都打理好了,就我們家還放著,還好意思說你種的糧。”


    風正理虧,說不過樊花,羞憤交加,絲絲血紅的眼珠都快要瞪出來了,恨不能生吞活剝了樊花。


    偏樊花也是個受苦受難不受委屈,挨打挨罵不挨冤枉的脾氣,隻自顧自的道,


    “全紅石村誰不知道我是這個村裏最辛苦最可憐的人。


    而你風正每到農活繁忙的時節就在家發脾氣打老婆,整的家裏雞飛狗跳。


    自家的莊稼地不管,跑去別人家討好幫工,跑十裏地去給你當官的叔叔家打理田地。


    給你那當官的叔叔免費修房子,撇下家裏的一切一去就是大半年。


    留下家裏兩個孩子,口糧不夠吃的時候是我想的辦法,家裏沒柴燒是我當牛做馬的去山裏尋柴火背牛糞。


    誰給你的臉說糧食是你種的……”


    樊花的話在風正的拳頭下結束,樊花被風正壓倒在地上打的鼻青臉腫。


    全程樊花嘴裏一點不服輸,手頭一點便宜占不到。


    風靈驚恐的看著這戲劇性轉折的一幕,一臉懵逼,不知所措。


    這一幕一年要在家裏上演好多次,盡管風靈已經看了很多次,但是這一次和以往不同。


    以往風靈每一次看到都覺得很揪心和驚恐,這次風靈卻覺得很戲劇化。


    風靈心裏明白風正確實是個狠人,對待親人也是功利和冷漠。但是他同時也是個懦夫,不敢真的把樊花怎樣,最多也就讓她吃點皮肉之苦。


    風靈還記得以前風正把樊花打的狠了,樊花鬧著要回娘家時,風正壓著門不讓她出去,還蹲坐在地抱頭痛哭求饒的德性。


    不論是風正的好吃懶做愛虛榮,自私自利攀權貴;還是樊花的辛苦悲傷脾氣倔,期待失望怨恨生;在如今的風靈看來都有其原由。


    實際上不論是樊花還是風正,他們眼中都從來都隻有自己的訴求,對方的缺點,諸多的抱怨,幾乎沒有接納和感恩。


    風正希望被理解和支持,樊花希望被體貼和嗬護。


    他們就是兩個缺愛的孩子走在了一起,都期盼著從對方身上找到自己缺失的東西,最終卻發現對方也是在苦苦追尋。


    風靈木然的看著風正和樊花如同兩個孩童般扭打在一起。


    風舟穿好衣服出來時剛好看到扭打在地上的樊花和風正。


    風靈和風舟就這樣看著風正和樊花。


    看著一雙兒女都看向自己,風正也不好意思繼續揮拳,起身對著樊花碎了句,


    “潑婦,還敢說我,打死你。”


    樊花起身,暴跳道,”說誰潑婦呢?你才潑婦,整天挑撥是非,最像潑婦了。”


    對於樊花喜歡翻舊賬這件事情,風正又憤怒又無奈。


    以前,風靈覺得樊花說的都是事實,沒錯,因此也總試著理解樊花。


    如今風靈覺得,總翻過去的舊賬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而是發泄內心的不滿,讓過去的哀傷毀掉現在的生活。


    風靈想了想對風正道,“父親,您是男子漢大丈夫,沒有必要和母親計較,她就那脾氣,您知道的。”


    風正此時正需要一個台階下,更何況這個台階還是風靈給的,風靈如今可是天河堂的著名人物。


    一想到鄰居如今看到自己時羨慕的樣子,風正頓時心情愉悅,哈哈一笑道,


    “舟兒她娘,你也別鬧了,今天可是咱們家大喜的日子,靈兒還不趕緊拿開靈果給你兄長。”


    風正看看樊花和風舟,再看看風靈,對風靈越是滿意。


    心想雖然這隻是個沒啥用的女娃娃,但不論如何如今風靈確實給自長臉。


    且不說之前天河堂送來一百金幣,讓自己在村民中間光彩了一次,如今連王家莉莉都說風靈天河堂的小天才,她自己都遠遠不及。


    風正記得王家莉莉是天賦靈脈的人。


    更何況日後風舟也要成為靈士了,風舟可將是紅石村唯一的自由靈士。


    有了風舟這個自由靈士,加上風靈的天才之名,風家日後一定是紅石村的高門望族。


    而自己不論是在紅石村還是風家族中,都必定風光無限,是人人奉承的對象。


    想到這裏,風正看向風舟的眼神都變得熱切和藹了不少。


    樊花看到風正對風舟也變得和藹,心裏的鬱氣就消散了大半。


    她如今已經不大願意在明麵上和風正計較家裏的事兒誰做的多誰做的少了,隻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風正貶低她的寶貝兒子。


    隻要風正不貶低她的寶貝兒子,樊花就不生氣了。


    而風舟看著父母的吵架和大打出手,眼裏隻有厭煩。


    他每日隻想睡覺,又何嚐不是一種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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