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還是他先開了口,“阿蠻,對不起。”


    知道他說的是哪樁事,嘆息一聲,我問他,“把我追回來做什麽?你一門心思想要捨棄我、除掉我,我自己走了,不正遂你意?”


    “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啊。”他似有些釋然,吐出一口氣,他說道,“我就知道,無論我想什麽,都瞞你不過。”抱著我,他靠在我肩上,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聽到他的聲音中滿是傷心與痛苦,“曾經很想殺了你,但終是放不下。當你離開了,開始時,我居然有著愉悅。我想,那個能亂我理智、改變我意誌的人終於離開了,從此以後,我就能隻專注於我的霸業、我的江山上。可是,心變空了,空蕩蕩的,再也找不著歸宿。然後,吃不下也睡不好,完全活得像行屍走肉……”抬起頭來看著我,他的眼中盡是無奈、深情,“你離開後,我才知道,經年相處,你早溶入我生命中,成為我的一部分。--失去你的我,再不復完整!--阿蠻!阿蠻!再不要離開了!我再不要失去你了!”


    摟住他的肩,我低聲說道,“再不離開了。阿蠻以後就隻在你身邊,從此再不離開了。”


    “阿蠻,”低低喚我一聲,他把我壓倒,撕裂我的衣衫,在我身上烙下一處又一處印記。


    閉上眼,我感受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


    劇痛傳來,我才發現右邊鎖骨處已然見血。


    舔去血,那人麵上盡是嫉恨,“你不乖!居然去跟女人有了孩子!你居然去碰其它人!--說,這些日子裏,你碰過多少人?”


    見我不答,那人又咬上左胸,又一深深齒印留下後,那人再度逼問,“回答我!”


    “……兩個……”


    他陰沉的盯著我,“除了辛十三,還有誰?”


    “青樓女子。”


    埋首在我身上做著印記,每吻一處,那人就問道,“她們吻過你這裏沒有?”他又吻又咬,很快的,我全身上下到處都是青青紫紫……


    他一舉貫穿了我,久違的痛楚讓我不適的痛呼出聲,他根本沒停下動作,吻住我,讓我跟他共陷情天慾海中……


    在經歷激烈有如暴風雨的歡愛後,我疲倦得隻想快快睡去,那人將我抱起,知道他是要給我清洗,我閉上眼,由他所為。


    當我驚覺不對時,已被他猛地扔進浴池裏。


    連吃好幾口水後,我浮出水麵,甩去水,睜開眼,我惱怒的瞪他,“你在做什麽?”


    那人說,“我在做什麽?你馬上就可以知道了!”縱身跳下池子,拖了我就往外遊,一直遊到水淺處,那人才放開我,抓起手上白巾,那人居然開始給我拭身,動作極其粗暴,像不把我身上的皮搓下似不罷休。


    我推他,動作卻因水的浮力而減小的強度。那人又遊過來,纏住我的腰身就又吻。


    很快發現他的企圖,我不可置信的嚷道,“你禽獸啊?”才做了那麽多次,居然就又想要了!


    那人冷笑一聲,“我是禽獸又如何?我這隻禽獸總比你好!這些天來,我沒碰過任何人。而有人卻抱了兩個女人!”恨恨瞪著我,那人指責道,“--你禽獸不如!”猛地壓了上來,那人又進入了我。


    我忍住那折磨人的痛苦與快樂,扶住他的腰,不讓他動。那人不耐的拂開我的手,急切的戳剌起來。


    “……停……”喘息著,我無力的道,“我……有話問你……”


    “你說。”他歇下動作,讓我得以喘一口氣,問他,“你沒碰過任何人,怎麽可能?”以這人好色貪歡的性子,在確知我已經離開後,怎麽可能不去碰那些千嬌百媚?


    那人的臉上染了一抹不自然的cháo紅,恨恨問我,“你真不知道?”


    “什麽?”


    “因為……我答應過某人,隻要一天我心中有他、一天我仍愛他,就再不碰他人。”


    “……”無言的看著他,我什麽也說不出來。他守著那承諾,而我卻在外麵風流快活……


    見我表情,那人滿意一笑,問我,“自己說,該不該把這近半年來欠我的份補回來?”


    “……”


    那人又激烈動作著,再問,“該不該?”


    見我仍是不答,那人惱了,猛的一頂我體內敏感處,“說話!”


    “……該……”


    ……


    一夜需索無度的後果是:次晨那人身體雖疲累卻仍能神清氣慡興高采烈的去上朝,留下全身酸痛的我在榻上補眠……


    空氣中的波動立即讓我驚醒,卻看到房門處立著兩個笑得不懷好意的女人:辛十三,沈妙容。


    隻見十三得意的對妙容說道,“我就說,隻要我們一踏入房內,他絕對會醒。”


    妙容一臉的佩服,“不虧是子高的妻!還是你了解他啊!”


    “子高,看來昨天你一定很慘。”掃視著我,十三笑得賊忒兮兮,“看你們兩人的相處模式,我還以為陳茜是被抱的那方,以你今天的狀況看來……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啊!”搖搖著,十三嘖嘖出聲,“啊啊,世事無常,世事無常啊~~~~~~~~~~~~”


    我頭痛不已的看著這兩個女人,“你們到底來幹什麽?”


    妙容說,“我們多日未見,你回來了,我當然得來看看你啊。”她話說得正經,一雙眼卻是好奇的將我掃了又掃。


    我沒好氣的吩咐道,“出去!先讓我著裝。”


    妙容臉一紅,轉身欲走,卻被十三逮住,“子高,我們早是夫妻,你身上是什麽樣子,我再清楚不過,如今再來撇清,早來不及啦!~~”


    看著這該死的辛十三,恨不得能立刻將她吊起來毒打一頓,但此時,我身上寸縷未著,隻好忍住那想打人的欲望,吼道,“出去!”


    “喲,要發火啦!~~~”十三見勢不妙,忙笑嘻嘻的拉著妙容出去。


    好不容易把這兩尊門神弄到門外,我自床上躍起,腰部傳來的痛楚提醒我昨夜的放縱,暗罵陳茜和自己一聲,忍住痛,我以最快的速度清洗、著裝。


    一柱香後,我一走出來就看到那兩個女人麵帶yin笑,竊竊私語,不知在說些什麽。我咳嗽一聲,兩人不再交頭接耳,齊齊向我看來,那目光竟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為岔開那兩個女人的不潔想法,我問十三,“你怎麽和妙容聯繫上的?”


    “昨天你走了後,我怪無趣的。想到妙容已經做了皇後,就在建康,所以就叫人給我把她找來了。”


    叫人把妙容給找了出來?皇宮又不是什麽好進出的地方,而十三居然就跟妙容聯繫上了?我再次對十三的能力嘆為觀止。


    “你回來就好,妙容嘆道,“你不在的日子,皇上不好過啊。”


    我不經心的問,“他怎麽了?”


    “這段時間,宮裏每個人都是小心翼翼,隻因為皇上脾氣不好得緊。平時後宮那些女人們,誰不是在爭先恐後的博取皇上恩寵,這段時間裏,卻都是躲得遠遠的,生怕惹禍上身。哦,對了,那禦花園中的蓮花,不知惹到皇上什麽了,被皇上命人搗毀又種上,種上又搗毀,反反覆覆……”


    池子中的蓮,被他搗毀又種上,種上又搗毀?


    我想我明白是為什麽了:昔日他說過我似蓮,如此反覆無常的待蓮,許是見到蓮花就想到了我,然後遷怒於蓮……


    這人啊……


    心中似被什麽蟲子給咬了一口,痛痛的,麻麻的,脹脹的,又酸酸的……


    “子高,”被十三叫住,拉回我的思緒,十三有些奇怪的問我,“他為什麽叫你阿蠻?”


    “我們在一起時,他隻叫我阿蠻?”


    十三饒有趣味的問我,“那你又怎麽叫他啊?皇上?聖上?子華?還是什麽?”


    “我隻叫他茜。”


    “哦。”十三瞭然的笑了,又問,“除了他,還有誰叫過你阿蠻?”


    “沒有人。”


    十三嘆道,“子高,對所有人,都讓他們稱你‘子高’,卻隻讓他喚你阿蠻,你心裏,難道不是特意為他留了一塊地方?”


    是啊,也許我心裏真的隻為他留了一塊地方,那地方,隻容許他進入,隻允許他碰觸。我韓阿蠻的麵具不少,見到不同的人就帶上不同的麵具,隻除了他。在他麵前,絕無偽裝,全無虛假,隻是最真實的那個阿蠻。我笑別人並不了解我,原因會不會也有部分在我身上?隻因我從不給人這個機會?十三能看穿我,隻為我們本質的雷同,而別的人,並不能如十三一般和我心意相通啊--說到底,我其實是個自閉的人,並不願別人了解我太過深入。


    “子高,”妙容打斷了我的思緒,她問道,“聽十三說,你和你家人斷絕了關係?”


    “嗯。”


    妙容說,“其實這樣的家人不要也罷。”


    這樣的家人不要也罷?


    我也知道,老父和小弟給我帶來的隻有無窮的麻煩與莫大的累贅,但,真要放下,還是困難。這些日子來,我曾反思過,那日我會不會做得太過了?也想過,要不要與家人重修於好?--仍在猶豫中……


    妙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心寒不已。


    “子高,那年皇上欲立你為後,後來你將後位讓給了我,你知道你家人為何會不反對,反而勸解你?”


    的確,初聞我將為後,老父和小弟全是喜洋洋的,還在想著成為皇親國戚後的無上威勢。而在取消我為後後,他們並沒多說,反而開導我,解勸我--是有些不符合他們一貫的性子。妙容此時說起這事,難道……


    我望住妙容,警覺的問,“難道與你有關?”


    “不錯。我送了厚禮給他們。”妙容不敢看我,低下頭,“那時我與你並不熟悉,不知道你到底會不會答應我,經過調查,我了解到你的家人對你的重要性,所以,我送了厚禮給他們,要求他們勸說你不要為後……”


    揮手止住了妙容往下說,我頹然坐下。


    做不做皇後是一回事,能不能做皇後是另一回事--陳茜欲立我為後,是他情意的表現。我不願為後,是我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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