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睿拿起一雙小小的虎頭鞋,用料棉軟做工精細,看得出用了很多心思。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心中很是感動,也想起一事,“別苑那兒,母親一人在那兒給咱們打埋伏,可冷清得很,有空咱們常去瞧瞧。對了!別忘了多送些炭火去!”


    “還用你吩咐麽?”莊淨榆嗔了他一眼,“早安排人送了上好的無煙炭去!讓她們別捨不得,都已經燒起來了。”


    尉遲睿回身一笑,握著他的手,“那你把我的內書房弄哪兒去了?”


    “你跟我來!”莊淨榆興沖沖的帶他到右邊的耳房。


    這兒原本就是議事之所,現在職能不變,隻是把兩間連通,作了一家子的日常起居之所。


    靠外頭的半間,單獨收拾出來,給尉遲睿作內書房,加了一扇木門隔開。


    “這麽大盡夠你用了,外頭的門仍給你留著,若是有正事要談,把這邊的門一關就是。這個大間,卻是我們共用的,以後吃飯也都在這裏……”


    莊淨榆正待細談,忽然雲溪進來回稟,“侯爺,二夫人過來了,說有要事尋您。”


    “讓她在外麵等著!”尉遲睿微一皺眉,先跟莊淨榆說起正事。


    “碧玉多半是為了她二哥之事來求情的,我方才進宮時,陛下也提及此事。楊幼安賑災不利,還欺上瞞下,藉機斂財,證據確鑿,死罪難逃。隻可笑那楊德隆,居然還心存僥倖,上下疏通,妄圖為兒子開脫罪名,隻是如此一來,可把他自己也套進去了。陛下正想殺雞儆猴,他就自動跳了出來,估計這降職丟官是跑不脫了。正好到時我再以你這正印夫人的名義上個表,她那誥命就有藉口被褫奪了。隻是怎麽打發她出門,倒要費些心思。淨榆,這可真不是我不盡心,而是沒藉口,這就算是牽連之罪,也不包括嫁出去的女兒呀?”


    莊淨榆微一沈吟,俄而一笑,“這個我有主意了,你先別問,她一會來了,你隻板起臉來不答應就是。對了,那江元勝有說法沒?”


    從邊關歸來雖然都絕口不提,但彼此心中都對那江元勝恨之入骨。


    尉遲睿將手一揮,冷笑一聲,“滿門抄斬!江文蕙的去處我倒想好了,一會兒跟你說。不過這事兒京裏還都不知道風聲,過幾天安排妥當了,我演場好戲給你看!這些天你在家裏讓人盯緊她,千萬別讓她知道什麽或是放出什麽風聲去。”


    莊淨榆點了點頭,讓人放楊碧玉進來。


    回侯府時,他就下定了決心,為了孩子們的平安長大,一定要打發四女出門。更何況他現已有四個多月的身孕,肚子已經微微隆起,幸好冬日衣裳寬大,還看不出來,隻是再過兩個月就怎麽也遮掩不住了。他算了算日子,隻求趕在年前被人瞧出破綻前,把這些外人全部送走,才能真正的安心待產。


    第八八章 碧玉受訓


    楊碧玉進得房來,意外的瞧見莊淨榆竟和尉遲睿在炕上平起平坐著,見她進來,也巋然不動,神態自若,真似家中主人一般。


    見她進來,尉遲睿也不開腔,仍舊低頭瞧著手中的公文。


    倒是莊淨榆溫言招呼,“二夫人來了,坐啊!”眼神卻望著地下的小杌子,白雨會意,擺到了楊碧玉的身後。


    這貌似客氣,卻連個正經凳子也不給,分明是彰顯著尊卑有別。楊碧玉素來心高氣傲,自是不忿,臉色難免有些僵硬。


    “不勞莊公子費心,妾身站著就好!”


    “二夫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侯爺!妾身有話要講。”楊碧玉不理莊淨榆的發問,直接對尉遲睿說話了。


    尉遲睿微一皺眉,低喝道,“有點規矩沒有?”


    吼得楊碧玉一怔。


    “公子不正在問你話麽?”


    “我……”楊碧玉委委屈屈的道,“妾身想找侯爺……”


    “這府裏的事情我不是早已交待過了麽?一應大小事務皆由公子做主!你是沒長耳朵還是怎麽地?”尉遲大人難得有個機會拍淨榆的馬屁,當然是不遺餘力。


    楊碧玉有些難以置信,這……這還真是認真了?可眼前的情形輪不到她不信,但此事關乎朝政,他能做了主麽?現在進退兩難,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她還在猶豫,東叔一掀門簾進來了,“喲!二夫人也在呢!”


    老管家多有眼力勁兒,當即瞧出這是在立規矩,將手中的一堆帳冊捧在莊淨榆的麵前,垂手在一旁很是恭敬的回話,“公子,這是府裏今年的帳冊,我擇了幾本最要緊的先送來,您先瞧著,有不明白的盡管問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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