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影二人慢慢走到徐然身後,吹著已經略有些涼意的秋風,看著正燒紅了半邊天的驕陽。


    “不管了嗎?”張影低聲問道。


    徐然微微仰頭,側過腦袋看他,這略顯幼稚的動作讓張影意識到,徐然隻是個不過二十七八歲的青年而已。


    “那地方不需要我們救,我們也不需要跟那地方產生牽連。”


    “那裏到底是什麽情況?”


    徐然的目光再次落在水麵上,不算寬闊的河麵上波光瀲灩,西天如火般的天空被清波蕩漾出火的活躍,似要從水麵的封印在燒灼而出。


    “以前當輔警的時候,雖然我也見識過這世界的一些本相。災難爆發後,運氣很好的我慢慢的跟著兄弟們一起走到了現在的位置,也想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事情。”


    徐然的聲音低沉,仿佛水麵壓抑著的火。


    “我總覺得,災難爆發前的世道安穩,大家擠破腦袋求權求財是出於對更好生活的期待。災難爆發後,我想著世界都已經這樣子破破爛爛了,那些人總該收收自己的私心先想著把人類世界從毀滅的邊緣解救回來再說。”


    他輕“嗬”一聲,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


    “我還是想的太多。”


    “哪怕是災難了,有些人依舊改變不了自己的本性。不,應該說大部分人都改變不了自己的本性。蔣清華是那樣,侯亮平也是那樣,陳君道依舊是那樣,這些人才不會管這個世界怎麽樣,這些人才不會在乎別人的死活,他們在乎的隻是自己在這混沌的世界裏能夠得到什麽。”


    徐然說的急促,話音落下的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帶著淡淡的屍臭味,也有些冷了。


    已經秋天了.......


    張影宋應輝二人聽著徐然驢唇不對馬嘴的回應,卻已然明了了他要表達什麽。


    機槍聲傳來的地方,那片圍攏起的高牆,都不是普通人可以伸手進去的地方。


    便是那數萬人組成的屍群,也不可能。


    ......


    屍群已經倒下去小半,剩下的喪屍始終難以再次踏上河麵渡河。


    大飛已從射擊位置撤下,換上了另一名打手在旁無情的掃射。


    過久的射擊使機槍的槍管多次過熱,大飛他們也隻是用著簡單粗暴的方式對其進行降溫和冷卻。


    期間機匣卡彈4次,也被他們簡單粗暴的解決。


    眼看著屍群已經消失了一半,大飛才拍了拍射手的肩膀示意他停下。


    等槍聲停下,大飛才緩緩說道:“別打了,他娘的這喪屍打到什麽是個頭。去拿幾個手榴彈過來,把底下屍橋給我炸了。”


    那名射手的雙臂早已酸脹不堪,此時得到大飛的命令如蒙大赦般離開。


    大飛看著他的背影無奈搖頭,自己則再次坐在了射擊位操起機槍繼續開火。


    “噠噠噠噠......”單調且響亮的射擊聲異常吵鬧,不僅刺激著河對岸的屍群悍不畏死的衝鋒,也刺激著監獄牢房內的那些住客們陷入了癲狂。


    那些主動感染的“幸存者”們無不趴在所處的牢房門口瘋狂的拍打著鐵門,即便那些鐵門做了軟包處理,在他們持續的瘋狂撞擊下,有些住客的身體依舊出現了傷痕。


    光頭滿頭大汗的衝進陳江海辦公室的時候,陳江海就明白發生了什麽,氣急敗壞的他除了摔碎自己的威士忌杯又能做些什麽?


    他總不能去命令那些喪屍撤退,更不可能讓大飛換個方式攔截。


    如果屍群能知難而退就好了。


    陳江海如是幻想。


    似乎是上天聽到了他的幻想,其電腦上監控畫麵裏屍群開始不再往前,仿佛某種神秘的力量給他們按下了暫停鍵。


    仍活著的喪屍安靜的站著,似乎在感應著什麽。


    槍聲依舊響徹,大飛並未因為喪屍詭異的行為就停止收割。


    喪屍們隻是呆立幾秒鍾後,便收斂了凶性開始擁擠著後退,直至徹底消失在大飛等人的視野之中。


    大飛起身靠在哨塔邊緣驚訝的看著這一切,有些摸不著頭腦。


    喪屍竟然退了?


    喪屍知道害怕了?


    這反常的一幕讓他疑慮重重,也有些擔憂。


    害怕是一種情緒,這種情緒是有思想的生物才會擁有的。


    可喪屍不是說屬於腦部已經死亡的屍體嗎?


    他們怎麽會誕生情緒?


    如果喪屍能誕生害怕的情緒,那是不是也會誕生其他思緒?那豈不是普通喪屍也和那些變異喪屍一樣有了新的自我意識?


    如是想著,他的擔憂也更重了。


    他用力拍了拍旁邊打手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今晚你好好守在這裏,屍群撤退,我總感覺情況不太對。”


    隨從心底雖有些不爽,卻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大飛拖著酸脹的雙臂離開了,在哨塔下將值守的狙擊手再次喊了上來,向他們交代了情況之後便匆匆離開。


    他需要向同樣懵逼的陳江海講一講這裏的情況,以探討一下這裏邊是否有危機存在。


    至於發生這一切的原因,他們猜不到,也根本想不到。


    時間倒退回大飛開始掃射的時間......


    躲藏在某棟商業樓地下空間的紅眼妻子瞬間被那連續的槍聲驚醒,她無法忘記那差點要了她性命的狂暴鐵流,更是無時無刻不再思考著如何報仇。


    可在仇恨之下,卻難掩恐懼。


    於是她便發出了一聲人類難以聽聞的嘶鳴,試圖向屍群詢問他們遭遇的情況。


    可詢問類的溝通遠比指令複雜的多,那些隻是被病毒控製著行為的喪屍根本無法理解她的意思,更無法給她回答。


    於是已擁有了智慧的她隻得命令一名守在身側的乙級喪屍前往槍聲傳來的方向查看情況,然後便麵色在仇恨與驚懼間變換不定的艱難等待著。


    那乙級喪屍速度極快速,混在四麵八方融入屍群的喪屍中並不太起眼。


    他擁擠在屍群後方,感知著前方的槍聲,也感受著敵方的威脅。


    在他用那簡單的大腦記住了紅眼妻子要求他觀察的問題後,他便迅速從屍群中脫離,以微變異喪屍的敏捷性幾個閃身便離開了屍群。


    再次回到地下空間後,他以婉轉喑啞的嘶鳴向紅眼妻子進行匯報,毫無邏輯可言的喪屍語言卻讓開了智的紅眼妻子都難以理解。


    足足耗費了十幾分鍾他才把事情說清楚,而正在衝擊高牆的屍群在這段時間裏卻消耗過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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